手里拿着筷子的粱意尴尬无比地瞪着茶几上的饭菜,坐在自己左侧的楚攸则“虎视眈眈”地望着坐在自己右侧的正在大快朵颐的刘娜。终于,梁意还是忍不住了,放下自己的筷子,道歉,“对于我把你推到地上的事感到非常抱歉。请你原谅我吧!我是无心的。”
楚攸没有回话,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还在狼吞苦咽的刘娜。梁意懊恼地咬了咬下唇,“你已经答应了。难道想反悔吗?”
“哼!”楚攸扫了她一眼,细长的眼眸眯起,目光不善地盯着专心吃饭的刘娜,刘娜似乎终于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恋恋不舍地放下自己的饭碗,瞅着梁意,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梁意摇摇头,“你饿了,赶紧吃吧,别管我们。”话音刚落,某道犀利的目光如同无数根尖锐的细针,正狠狠地戳向自己,她僵硬地扭过头,“咱们到走廊谈一谈好吗?”
楚攸沉下脸,好半响才面容冷峻地点点头,起身,临走前还不忘“赠送”两道凶残的目光给浑然不知的刘娜。
走廊外
梁意双手环胸,眼神飘忽,“娜娜要跟我一个房间,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住的,这是我最低底线。”楚攸闻言,蓦然抬起手,指尖指向隔壁的房间。
“不行!她要跟我住!”梁意连忙否决他的提议。
楚攸皱了皱眉头,心底的有股怒气隐隐地快速蔓延开来,“她一个人也可以。”
梁意还是不同意,“我怎么知道你妈会不会趁我不在,对她下毒手,总而言之,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我一定要她跟我住同一间房间。”
楚攸感觉到自己的怒气蔓延速度加快了一倍,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为了避免吓到梁意,他强忍怒火开口道,“她住那,我呢?”
梁意顿了顿,是哦,没有理由两女一男住一个房间,这样影响不太好,她看了看隔壁的房门,又看了看楚攸。
楚攸心头顿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她的意思该不会是……
“你住隔壁吧!”梁意大声宣布自己的想法,楚攸的脸彻底黑了,“你让我,住隔壁?”他语气中不乏恼意与愤怒,胸膛间的起伏甚是剧烈,看得出他对梁意的提议十分不满。
“你一个大男人住一个房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梁意对他所表示出来的强烈不满感到不解,一个人住不是更好吗,省得他面对她俩见到尴尬,不是吗?
“孩子。”他语气幽森地提醒她。可惜梁意早就把这档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什么孩子?哪来孩子?”说罢,她还左顾右盼了一下,随后房间的落地钟响起,她扭头看了看房间里头,开口道,“都4点了,我要先回去了。晚安。”未等楚攸回话,她已经把门关上了。
一阵微风吹来,如同木雕一样伫立在门口的楚攸突然感到一阵森森的寒意,此时,玲姑手里抱着一张被子,从走廊处缓步而来,见到孤独一人站在门口处的他,不禁好奇地问,“少爷,你怎么不进房间?”
话音刚落,楚攸猛然转身,黑着脸走到隔壁的房间,打开房门,然后大力把房门关上,房门发出一声巨响,把站在原地的玲姑吓了一大跳。
厨房里此刻正热气弥漫,厨师们步伐混乱,他们正在着急地准备待会儿主人家吃的饭菜,陷入一片混乱中。而楚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来到厨房门口,眼眸紧紧盯着那一盘盘色香味俱全,已经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菜式。
正准备离开厨房方便的主厨见到他,怔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楚攸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都准备好了?”
“是的,就只剩下刘娜小姐要求的菜了。”厨师恭敬地回答,厨房内的其余两个副厨见到是楚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并走上前来向他问好。
楚攸环顾了一下所有菜式,“她的还没做好?”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厨师们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主厨慌忙低下头哆嗦地回答,“快了。”
“哪盘?”
主厨指了指还在锅里的那份已经炸成金黄色的牛扒,楚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快步走到摆放调味料的地方,抽出一瓶盐,扭开盖子,倒了足足有一小瓶的盐巴下去,翻了翻,然后又沉思了一下,感觉还是不怎么满意,他又拿出10多根干辣椒,碾碎,一爪洒在牛扒上,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拿过去给她。”他转过身子对着已经被他的行为吓得目瞪口呆的主厨吩咐。主厨好半响也说不出话来,他不耐地皱起眉头,音调森冷,“听到没有?!”
主厨这才回过神来,如小鸡啄米一般,快速地点头。
得到答复的楚攸满意地离开了厨房,离开之前,还不忘再次“吩咐”他们别搞错了食用对象。
“阿意,你真的要跟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楚攸生孩子吗?”刘娜还陷在对楚攸身体“属性”的泥沼里,对于生娃一事,更是百分百反对。
梁意无奈一笑,“不然,能怎么办呢?”人家现在拿她的命来威胁她了,除了妥协,她别无他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一下同房时间而已。
刘娜重重地锤了一下案桌,“都怪我,要不是我粗心大意,也不会被馨馨那个贱人打晕,送到这里来,成为你的软肋。”一想到馨馨,她就不由自主地肝火大盛。
“算了,就算你不来,我也逃不出去的。只是我没有想到,馨馨居然喜欢他。”梁意闭上眼睛,眉宇间不适的酸疼让她伸手用力捏了捏,用以放松自己的神经,对于馨馨,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视为一生知己的好友,竟然就是陷自己于这个进退维谷的境地之人。然而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还想对娜娜出手。
“怎么了?头疼?”刘娜见到她捏自己的眉宇,询问道。梁意点了点头,她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给她。
“谢谢。”梁意接过水杯,门外此时响起玲姑的声音。“少夫人,是我,饭菜我端来了。”
“知道了,进来吧。”梁意喝一口水,放下茶杯,玲姑走了进来,向刘娜问了声好,然后把饭菜一一摆放在茶几上,“少夫人,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嗯。”梁意点点头,玲姑随即离开。
刘娜望着玲姑离开的身影好半响,才犹豫地问,“她是这里的佣人?”
“对啊,听说是楚攸一出生就来这里工作了。是老员工呢。”梁意一边说一边把属于刘娜的牛扒推到她面前,顺道把刀叉递给她。
刘娜接过刀叉,扫了一眼梁意,手握刀叉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怎么了?不想吃?”梁意好奇地问。
“不是,话说最近你瘦了吧,简直就像白骨精一样。”刘娜皱着眉头道。
“像白骨精一样好看?”梁意自恋地问。
刘娜撇撇嘴,嫌弃地回答,“像白骨精一样,只剩下白骨,吓人!”
梁意的笑容僵在嘴边,眯起眼,冷冷地“恭维”她,“这么久没见,你毒舌的功力始终没有退步。真不愧是毒舌派的掌门。”
“谢谢。”刘娜毫不客气地接受她的表扬,顿了一下,她突然把牛扒推到她面前,抢过她的筷子,“给你,瘦成这样,吃一些肉吧,还吃什么菜。”语罢,开始自顾自地吃起属于梁意盘子里的青菜。
梁意怔怔地望着她好半响,最后垂下头,轻轻地勾起嘴角,良久过后,她握起刀叉,切了一小块肉,放入自己口中——
下一刻,她的脸庞瞬间由白色变成了红色,刘娜刚抬头,就被她那猴屁股似的脸旁吓得手忙脚乱,最后她惊恐地道出自己的结论,“他们一定是下毒了!奶奶的!”
警局
一名瘦小黝黑的小老头与梁斌还有梁爸爸站在监视器前,目光紧锁在监视器里被警察盘问的男人,监视器里的男人不停地用衣袖抹自己的额头,,眼神极其恐慌,嘴里不停地反复强调自己没有绑架别人。
“不用问了,不是那小子,咱们走吧。”小老头摇了摇头,转过身子,身上那件灰白色的道袍在转身的瞬间扬出些许灰尘。
梁斌追问,“师傅,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小老头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他进去审问的时候我已经偷偷给他下了真心蛊了。那玩意不会说谎的。他说的话是真的。”
梁爸爸与梁斌对视一眼,“真心蛊?那是什么东西?”梁爸爸问。坐在监视器前的警察也对此颇有求解之意。
“一种苗寨的蛊,它能让人说出真心话来,那是为师用了三个月才炼出来的唯一一只,哎,真是浪费。”小老头沮丧地摇摇头,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
“他进去的时候,我的衣袖‘刚好’碰了他一下。蛊虫就沿着他的身体钻进去了,要是不信的话,你们进去看看他的耳廓后面,看看是不是有一个蓝色的圆点。”
坐在监视器前的警察犹豫了一下,开了门,走了进去,看了看嫌疑人的耳廓后面,果然有个如黄豆大小显眼的蓝色圆点。
“咱们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小老头不耐烦地准备离开,突然又回过头来着急地问梁斌,“阿斌,我昨天提着的那只母鸡,你没宰了它吧?”
梁斌莫名其妙地摇摇头,想起昨天站在门口,一手提着一只正在疯狂挣扎,羽毛脱了一地的母鸡,头上还插了好几根鸡羽毛的师傅,那感觉,就像你正在看恐怖片,那恐怖的气氛几乎把自己吓得几乎心脏病发的时候,傻乎乎的憨豆突然出现在片子里,那种落差感,着实无法用言语来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