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意即将踏出走廊处楼梯口,正要大声高呼自己获救之时,一双粗大的手臂凭空出现,将她的嘴掩住,然后快速往后拖行回去。
“呜呜……”梁意愤怒地把头摇来摇去,想要挣脱那双大手。
“少夫人,别挣扎了!赶紧回房间陪少爷吧!”管家一手缚住她的手,一手掩住她的嘴,拖行中,梁意尚能活动的脚在挣扎时踢到了走廊处的一个垃圾桶。
垃圾桶发出一声声响,梁意听到楼下的男声问:“刚才是什么声音”
“应该是我家的宠物翻垃圾时把垃圾桶弄翻了吧。”
她骗你的!她是骗子,别相信她!梁意在脑海中疯狂地叫嚣着,被掩住的嘴巴封得严严实实的,完全发不出丝毫声音。
随着拖行的时间越长,她就越绝望,最终,她还是被管家和中年胖女人带回了昨天晚上她和楚攸“睡觉”的房间。
被重重得掩上的门扉,发出“啪”的一声响声,梁意疯狂地拍打着房门,拍到手掌红肿了都没有人来应门,她只得无奈作罢,免得把自己的手给拍残了。
偷偷地瞟了一眼还在床上的楚攸,梁意偷偷摸摸地走到与床距离最远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时回头偷偷打量一下床上的“人”,看他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枯燥而无限重复的动作令梁意打起了瞌睡,敌不过瞌睡虫诱惑,她最终还是坐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
梁意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当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肚子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她感觉到肚子空空的,印象中她貌似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就在梁意懊恼肚子饿的当下,敲门声此时响了起来,随后中年妇女端着饭菜打开了门,走到梁意面前,将饭菜放在沙发茶几上。
“少夫人,请用餐!”说罢,又瞄了一眼床上的楚攸,神色中略带着急之意。
梁意看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问,“现在几点了”
“已经10点多了,少夫人。如果没有起其他事,我先出去了。”中年妇女恭敬地说道。
梁意瞟了一眼敞开的房门,“有厕所不”想要故计从施。
“房间里有。少夫人,我先出去了。”说罢,快步离开房间,将房门关上。
“靠!看来这招以后不能用了。还是赶紧把饭吃了,再想想其他办法。”思来想去,梁意还是决定先吃完饭在想其他逃走办法,毕竟饿着肚子也跑不赢人家。
然而,正在努力扒饭的她完全没有发现床上那个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在灯光下慢慢睁开了紧闭的眼眸。
“嗯,这里的伙食不错,住宿环境也不错。”梁意一边吃一边发出感概,在美食的诱惑下,似乎已经将身后的危险忘得一干二净。
“好吃吗”
忽然,一双惨白而冰冷的手臂在沙发后方环住了她的脖子,精致的脸庞此时正亲密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他那薄薄的嘴唇附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握着筷子的梁意手一抖,松开了握筷子的手,筷子应声跌落在地,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冷?”
话音刚落,梁意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一个冷冷的,软软的东西舔了一下,脖子上瞬间冒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你、你……什么……什么时……候……醒、醒……过来……的”梁意被吓成了结巴。
“刚刚。”他松开环住梁意脖子的手,将她的脸捧着,轻轻地转了过来,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
梁意实在不敢与他对视,但是自己的头又被他固定着,不能移动,只好把目光全部转移到沙发旁的花瓶上。
见她怎么也不肯把目光投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投放在那个无足轻重的花瓶上时,他顿时怒火中烧,当即放开了捉住梁意头部的手,走到花瓶前,将花瓶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倒在地。
花瓶被摔成了无数的碎片,插在花瓶上的美丽鲜花此刻也被他无情地碾压在脚下。
梁意被他的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身子不停地打着哆嗦。
楚攸见到梁意目光不再投放在花瓶上时,才紧抿着唇走到她面前,欲要伸手将她抱住,却被她一手用力推开。
“你、你……是不是想要吃了我”梁意惊恐地瞪着他,摆出防卫的姿势。心想,要是他敢上来的话,她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然而令梁意感到惊讶的是,原先还怒气腾腾的楚攸听了她的话后怒火顷刻间消散不见,那双腾空的手臂也轻轻放了下来,垂下来的修长指尖不时碰触着自己裤子。他微微低头,额前细碎的头发遮着了他那双惑人的眼眸。
“现在吗”
楚攸的声音比起之前小了些,但对于梁意来说这句话无疑就是恐怖袭击,只见她抖着嗓音,不可置信地质问他:“你居然现在要吃了我”
闻言,他立即抬头,“那,明天”语速极快地征求她的意见。
“明天!呜呜……”梁意一副世界末日似的表情哭了起来,“你不要吃我好不好我小时候是喝三鹿长大的,你别看我现在的个头很正常,其实小时候我是个大头娃娃来的。只不过后来头不长,身子长了,所以看起来才不像大头娃。而且我还每天吃地沟油、瘦肉精,其实我全身上下都是毒,你吃了我,会毒死你的。”
楚攸望着她良久,又幽幽地说了句,“原来你是说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梁意好像感觉到他语气中貌似有点失落,大抵上是对她这个人形毒物感到失望吧。
梁家
“娜娜姐,喝水吧。”梁思端了杯水给坐在沙发上的刘娜。
刘娜端起杯子,抿了口,“梁阿姨怎么样了,阿思。”
“没什么大问题,刚才打了针,已经睡着了。就是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梁思苦涩地说。
刘娜垂下眼睑,眼尾一扫,“多多呢”
“多多在阿意的房间。”梁思叹了口气说,“多多最近也不肯吃东西。每天就窝在阿意的房间里,好像在等阿意回来。”
刘娜沉默,半响,又问,“叔叔呢还没回来吗”
“今天回来,哥去机场接他了。”
“斌哥回来了!”刘娜惊讶地道。
梁思点点头,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梁爸爸,于是接起电话。“爸,下了飞机没恩,好,妈没事,我知道了,再见!”
梁思挂了电话后见到刘娜失神地盯着她的手机看,好似被勾魂了似的,于是开口询问,“娜娜姐,你一直盯着我的手机看,难道我的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阿思,阿意她,她的手机是不是装了防盗软件”刘娜怔怔地说。
“防盗软件”梁思喃喃自语着,忽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阿意的手机能够让我们确认她的位置”
“确认她的位置不敢说,但是至少,我们能够循着这条线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言罢,刘娜立刻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号码。
当日凌晨12点
一名穿着破旧蓝色雨衣的男人扛着一个巨大的麻包袋缓缓地朝着前方的幽暗的道路中穿行而过,不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一颗巨大的香樟树前。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轿车的车顶上,发出一声声“哆哆”的响声。
男人肩上的麻包袋已经被淋湿了,他动作有些急躁,看了一眼轿车后的车牌,迅速朝着轿车的方向走去。
片刻,他已经走到轿车的车窗前,轻轻地拍了拍车窗玻璃。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男人急忙将麻包袋拖到轿车内的男人面前,打开,麻包袋中竟是一个头部还在潺潺流血的年轻男子。
“货已经给你带到了,钱呢”
车窗里的男人伸手探了一下年轻男子的鼻息,还有气,于是转身从车里递出一个箱子。
穿着雨衣的男人接过箱子,立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将箱子合了起来。
“下一次交货在哪”
车内的男人指了指车外的香樟树。
“那我先走了。”穿着雨衣的男人说完,迅速离开原地。
车内的男人将麻包袋拖进车里,淡淡地问了一句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为什么不直接取走心脏”
旁边的男人勾起唇角,道:“人类的恐惧,本身,就是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