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薇和季烟行坐马车起码得一天一夜的时间。
“路程这么远,你怎么会到富锦城来寻求帮手?”季烟一手撑着头,一手撩着窗帘看着马车外颠簸的风景,开口问道。
齐凌薇瘪了瘪嘴,“本也不是去寻求帮手的......”
抬头瞅了眼季烟,继续说道,“只是富锦城是生我的地方,也是从小到大我最挂念的地方,这次重新回来这里是看看富锦城花灯节的,毕竟昨天是我的生辰。”
“哪想碰见了你,他们都说你是玄净之体,你知道吗?玄净之体啊!可厉害了呢。”
季烟把视线转向她,顿了顿说道,“生辰快乐,虽然有些晚了。”
齐凌薇又是红了眼睛,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说道,“季姑娘人真好,除了戚于盟的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说这四个字呢!”
“叫我季烟就行。”
接着季烟似笑非笑地问道,“玄净之体可是有两个,你怎的就找上了我呢?”
看她仿佛马上就又要哭出来了,季烟连忙接上刚刚的话题。
真是个爱哭鬼......
“都说了,季烟你的皮囊好,心肠也好,那个男的长得如此猥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齐凌薇说到激动时站起了身来,下一秒头就撞到了车厢顶盖,发出“砰”的一声。
听起来痛极了,齐凌薇也确实痛的抱着脑袋蹲下了身。
季烟:......
这个齐凌薇看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骗子,因为太蠢了。
蠢到有些不忍直视。
几乎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
在马车里浅眠的季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
全身戒备。
她粗暴地推了推对面还在睡得香甜的齐凌薇。
被打扰美梦的齐凌薇锤了锤自己的脑门,迷糊地说道,“季烟,你干嘛呢。”
“别睡了,有人在跟踪我们。”季烟撩起窗帘子的一角,扫了眼外面的景色。
有点不对劲。
齐凌薇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当真还在睡梦中。
可是下一秒就跳了起来,喊道,“你说什么!”
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季烟拿食指压在了自己面具上,轻启樱唇,“小声点,别打草惊蛇。”
齐凌薇反应过来,两手捂住自己的嘴,点了点头。
“季烟......”
这时,一道箭矢射了过来,打断了齐凌薇的话语。
利箭刚好穿过车窗,卡在了车厢上面,发出一道沉重的闷响。
齐凌薇冷汗都冒了出来,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眼角余光瞥见了自己脑门旁边那发着光的箭头,尖锐无比。
季烟眼神一厉,这马车的行迹有点不对劲,玉手猛地撩开车帘,发现那马夫竟已经死透了。
箭矢正中心脏。
“你呆在里面别出来。”季烟交代了一句就出了车厢,她毫不留情地把马夫推开自己翻上了马背。
马儿似乎有点受惊,前蹄扬起,有些不受控制。
季烟紧紧拽住缰绳,试图让马儿平静下来。
暗杀季烟两人的黑衣人见事情不对。
怎么会还有一个人?
于是,他下令让其他黑衣人提剑上前攻击车厢。
自己则又拉开了手中的弯弓,箭矢正对季烟的脑门。
离弦的箭,带着内力直逼季烟。
哪想季烟不慌不忙,速度更快,一低身便躲了过去。
黑衣人暗骂一声。
“主人,有人过来了。”希望提醒道。
季烟看了眼两边都是竹子的竹林,对车厢内喊道,“齐凌薇,出来。”
如若齐凌薇再呆在车厢,绝对死路一条。
齐凌薇撩开车帘的手都有些抖,但还是咬牙翻坐到了季烟身后。
“把马绳弄断。”在瑟瑟地冷风中,季烟继续对齐凌薇说道。
齐凌薇应了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颤抖地将车厢和马匹连接的那条绳割断了。
马儿没了重物的束缚,跑得像阵风似的。
“匕首给我。”季烟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讨要。
齐凌薇想也没想就把匕首放在了她的掌心。
就见季烟缓缓握住那匕首,用内力包裹住了它。
深呼了一口气,眼神有些放空。
就感觉有风声传到了耳朵里,还有马蹄声、呼吸声、虫鸣声。
还有......身形穿过竹林,衣摆刮在竹叶上发出的轻微的响声。
季烟朝那个方向毫不犹豫地掷去了匕首。
那人死也没想到季烟是怎么发现他的。
包裹着内力的匕首穿过黑衣人的胸膛,狠狠地刺入了泥地里。
染血的利刃在这夜色之下,更是锋芒逼人!
远处执着弓箭的黑衣人有些不可置信,拉起弓弦,这次箭矢对准了马儿。
季烟能明显感觉到射箭的那个黑衣人的位置,因为他似乎开始慌了,气息不稳。
利箭脱离弓弦,朝马儿射去。
哪想季烟早已看破,在利箭即将接触到马的时候,将马儿一拉。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那箭就从马的前蹄下方堪堪地擦了过去。
黑衣人气愤地咬了咬牙,取下身后的箭还想拉弓,却发现季烟她们骑着马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连上前准备突袭她们的众多黑衣人,也只能停下步伐看着她们远去。
此时此刻自己却不能做什么,他们心里可谓是慌到了极点。
任务完不成,自己的小命肯定也保不住了!
骑马跑了一段路后,季烟才将速度慢了下来。
月色映照着前方的路。
“齐凌薇,你很怕死?”感觉身后的人还在发着抖,季烟问道。
“不......我,我只是,有一点点怕罢了......”齐凌薇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要想报仇,就得先学会坚强,这么懦弱,等着任人欺凌?”季烟目视着前方,眼藏危色。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季烟似乎没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你们的盟主就是这样教你的?那你们的盟主可真是无能。”
话语中带着一丝嘲笑。
齐凌薇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季烟为什么会这样说,反驳道,“你说我可以,不准你说盟主!盟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你这么弱,也难怪你们盟主死的时候,你手无缚鸡之力。”然季烟好像没听见似的,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
“不是的......我......”齐凌薇咬着下唇,眸中泪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