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仙法,看书画,练笔墨,成了落雪在梅花苑每天的乐趣,每天一醒来,便先习仙法,中午看书,学画画,晚上要么练习落墨,要么继续练仙法,废寝忘食,孜孜不倦,乐在其中。
而那个小蛇,总会在落雪,在书房打瞌睡时候爬到她脖子上撒野,或爬到她想读的那本书上去霸占睡觉,有时还会装死吓吓她。赤果果的在挑战存在感,让她不得不‘接纳’这个‘同窗密友’。
所以就有,练习仙法时,提笔落墨时,吃饭时,困倦想睡觉时。梅花苑,桌子上,榻上,无处不在。
不过它好像不太喜欢外人,除了落雪,它很少在别人面前露面,每次萧然他们过来,它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落雪看在它那么‘忠诚’跟随的份上,试图与其沟通解闷,它总是嗤之以鼻哼一声“你太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蛇见过的真是太多太多,像那么幼稚又赤果果藐视人的傲慢小蛇,头一回见到,好想把它剥皮,丢锅里头焖炖,再撒上把花葱。
时间长了,落雪也习惯小黑蛇在旁边,而且惊奇的发现小黑蛇,虽然蛇小,脑子却很灵活,比如落雪读错字时候,它就会狠狠鄙视下,然后纠正。
或者在这个比整个万寿宫还要大的尘墨殿,走错路,它也会‘好心提醒’。
近月为了熟读诗书经书药本,已经个把天没出过书房门了,悬梁刺股,总算把师父安排的任务做完了。
“师父,这书上起死回生之术,真的能起死回生吗?”落雪拿着本仙术秘籍,指着里面内容目光殷切的看向师父。
“能。”
“那……”如果能拥有这项仙术,是不是……就可以……?
尘墨染秋水之眸,明亮透澈,颇含深意的叙述:“人能顺天,最好不要逆命!”
“师父,我的仙器是什么属性?”
“平均性,既可以攻击,也可以辅助。”典型的自力更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类型。
“是么……”有那么下下子,期待的心落的空空的。
“嗯。”“基本的锻炼你都做好了?”
“师父安排的任务,徒儿都完成了。”
“好,现在为师要帮你洗凡俗尘土,炼其仙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师父。”落雪放下药本,接受新任务。
“屏风后有两桶,削凡水,你选择一桶下去浸泡身子,一盏茶后穿衣出来。”“只能选择一桶,你的选择将决定你以后的修仙道路!”尘墨染走到茶桌旁优雅摆袖而坐,淡然的道,垂眸落影。
师父的睫毛弯弯好长,也很好看,五官端正俊美纯若脂玉,身形颀长纤美,比例协调,可惜却是个面瘫,哎……人无完人,仙无绝仙啊。
“师父,是直接跳下去还是?”
尘墨染无暇如雪的脸颊闪过一抹诡异的晚霞,挽杯而饮:“咳,脱衣。”
“噢。”落雪不大好意思的绞弄衣角,咬着唇瓣走过屏风后面。
摆在眼前有两大桶水,一桶是滚滚沸腾烟雾的‘削骨水’,另一桶是静如不起波澜的湖面的‘削尘水’。一个沸腾销魂,一个冰冷透彻,两个都是有助于修行,只能选其一不能选其二。
削骨水:滚烫沸腾,能洗去凡气,脱胎换骨,但要经受炙烫灼身的,沸水脱骨煎熬。
削尘水:冰冷刺骨,能洗去红尘之心,心无所恋,静身修养,提高修行,但要忍受极度冰冷刺骨的煎熬。
有成功就有失败,失败的话这躺水等于白泡,修行等于零。
不论选择哪一桶都是对命运的挑战,失败是成功的踮脚石。
落雪犹豫的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悦耳沙哑的声音。
“你可以,一个都不选。”
削凡水可以一个都不选,因为所得的东西本就是代价。但是多数人都会选其一,毕竟有助修行,谁不想早位列仙班啊。
透过屏风,能看到那抹俊逸淡定的坐姿,那么的出尘不染,俊秀仙雅。
屏风是内视外,里面可以看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落雪选择了,削骨水,轻解霓裳,跳下水,仰头坐在水桶里。
听见扑通声,尘墨染秋水流转,美眸瞥了一眼屏风,淡定如尘埃,无法捕捉情绪。
水不是想象中的热烈沸腾,是温热了就像洗热水澡那番舒服,慢慢的……水雾弥漫萦绕氤氲,温热持续加温,高温焖熏,很快落雪就面红耳赤,汗水淋漓,身上好像被万火噬身,异常难受痛苦。
“如果,你受不了,可以选择放弃。”
高温灼热吞噬蹂躏身心的痛,令她声音沙哑颤抖。
“我不要放弃……”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放弃这样来的‘太容易’的修行,
咬紧牙关,把痛感闷哼进肚子里去。
瞅了一眼霓裳袋子上,才绣了一半的人脸,那是她绣的,勿忘初心。
不要忘记来修行的初衷是什么,不管怎么样,除了死亡,这些算得了什么。
其实心痛起来,会比死亡更难受,她还不知道。
“一盏茶时间到了。”
落雪用尽力气爬出滚烫的水桶,穿完衣服那刻瞬间感觉精神气爽,身轻如燕,跃去自如。
“师父。”一下子提高那么多修行,落雪激动的说不出更多的话,眸光流连忘返的看着尘墨染,繁星落眼眶。
“为了奖励你今天成就,为师决定授你厨艺!”
厨艺?鸡腿饭……米饭“好啊,好啊!”落雪几乎满满欢心雀跃,追随着师父飘然的身姿到灶房。
满脑子的疑问还没问出口时,师父修长五指旋拢,一大堆各种各样满桌琳琅的食材出现在眼前。
“师父师父,你直接把美味的饭菜变出来不就好了吗?”
“那就不好吃了。”
“哦……”“师父师父,让徒儿来帮忙炒菜。”
“好!”
尘墨染负手灶房,指导着手忙脚乱的落雪搅锅。
“师父师父,我炒好了!”落雪嘿笑着一张被油烟上了妆的熊仔脸。
尘墨染眸底上扬,嘴角微微一抿,“嗯。”
微微一笑很倾城,落雪放下盘子,一双油爪,逮着白袍双眼放亮“哎,师父笑了……”不确定的斜脑再盯上去。
“……”
“哎,师父你笑起来好好看,再笑一个呗?”
“……”
“再笑,再笑……。”
“胡闹。”
呜呜呜,师父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却不偏偏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