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街头,人来人往,拥挤热闹,一阵阵敲锣打鼓声,引得赶集的群众闲暇围观。
“各位看官请看过了,今天乌龙杂技团给大家带来新节目‘神童喷火’保准你们喜欢,路过的都别错过了!”一个半边脸带疤痕,额头束长带的江湖艺子的名叫赤丸的男人,高声卖喊喝幺着。
“切,你们乌龙杂技团,除了天天喷火,还会点什么?”
“就是,就是,有本事拿出你们绝技表演。”
赶集的市民七嘴八舌闹起哄,谁不知道这个蹭钱的杂技团表演天天就有个带面具的孩童在喷火,再稀奇的东西,看多了都会腻。
“嘿嘿,这次只有你们舍得那点钱,保准不会让你们失望,要是待会表演完,你们不乐意我乌龙杂技团从此消失此街道,可好?”
正合大家意,天天喝幺打鼓的,影响街头人潮,破坏清净环境,早就想赶人了。
奈何乌龙杂技团背景也不一般,官府都不放在眼里,撬不动啊,谁都不想惹事上身,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每天忍受噪音摧残。
“好,好,先出币,不满意,可以退。”一个头发乱糟糟,满身黄土,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拿着个光洁的瓷碗,绕了一卷收钱,然后递给手拿敲盘的男人。
“赶紧进去准备,接下来的表演。”男人见钱眼开,不耐烦的催促,推了女孩一把。
“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女孩垂眸,隐藏眼底那抹无奈。
“不可以,我不会伤害我的伙伴的。”女孩看了旁边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
以往的喷火戏份都是由她一个人完成,现在戏子为图新鲜,居然要求她表演往人身上喷火。
“小丫头,在爷们这,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听到没有?不想被卖去青楼就好好的给我干活,干不好今晚没饭吃。哼!”
“小雪,我不怕,我皮肉厚,你的火功伤不到我,就按他们说的做吧。”男孩憨笑着轻拍了女孩肩膀。
“朔夜…呜呜。”落雪扑进朔夜怀里哭泣。
她好想,好想,好想哭。
那件事,几乎快被她忘记,如今处境又让她挑起回忆。
那时候听爹娘说,娘在七月初七生完她后,艳阳高照的天气竟无端下起了一整天的大雪,雪花漫天飞舞。故取名为落雪。
谁知出生后的第二天起,整个村落城池干旱连年,土地寸草不生,泥田开裂,到处是枯死的树木,没有种植的收获,储粮吃完,村民们很快就在这个干旱的村落闹起饥荒,随处可见饿死的人,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能活下的人,不是被晒的皮开肉绽,就是皮肤黝黑,或提前衰老,早夭。
侥幸存活的人都纷纷如逃离鬼魅一样梦魇的村庄,躲到别处生活。
很不幸,落雪的爹娘,也在那场干旱中离世,爹娘欲言又止干枯裂开的嘴皮的嗫嚅,无神的双目,成了落雪这些年生存下去的勇气。
连落雪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太阳晒不伤自己,为什么自己拥有不怕冷也不怕热的特殊体质?
从此流浪人间,之后在别的村落碰到同在流浪的朔夜,两个人就一起走天涯,毕竟还是涉世未深,毕竟还是只是小孩子。
两个人被人坑蒙拐骗,带进戏班子,当起了杂技员,做的好就有饭吃,做不好就不给饭吃,还时常被虐待。
因为年纪尚小,因为善良,不懂保护自己。
有时候半夜逃出戏班又被他们,抓回来,狠狠的仗罚,然后还要跪一宿,早上醒来又要表演。
表演得到的钱都要上交出去,掠夺两个人从来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
“别怕,乖……”朔夜揉揉怀里乌黑柔顺的秀发,安慰道。
这个名为乌龙杂技团,实为强盗,与官府勾结,到处抢杀掠夺,民间幼子女来充粮。
“嗯。”落雪抬起小脑袋,眼底闪过机灵。
“快点,还磨磨蹭蹭什么?今晚不想吃饭了是吧?”赤丸手下狠拽开女孩,目光凌厉。
“节目现在开始,下面有请我们乌龙杂技团喷火神童,现将上演火喷活人,各位看官请别眨眼!哈哈…”赤丸献媚的转了一大圈,高喝。
朔夜被捆绑在一根硕大的十字架木头,即使面临危险,朔夜还是临危不惧,任由宰割,吭都不吭声目光坚定,只为能减少她受伤的几率。
那目光就像个倒刺,钉在了落雪眼里,朔夜为了让自己不挨打,就算被烧死都无惧,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害怕,大不了玉石俱焚。
赤丸,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各位请看好了,落雪这就上演火烧活人,别眨眼错过了就可惜了。”
说完,深吸一口长气,朝赤丸身上呼出去。
熊熊烈火,势如长虹惯日,从落雪口里喷出,一条火焰束子直直冲击。
“啊!落雪?”朔夜一惊,不敢相信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女孩落雪,敢做出伤人性命的事。
“贱货,来人,把她丢妓院,再把那小子打死,还有……快快,快帮我灭火,哎哟妈呀,我屁股啊……”
情况不妙,怕被殃及池鱼的群众早就齐场逃离。
赤丸手下立马分成两群,一群人在群殴被捆绑在木架子上的朔夜,一群人带上防火盔甲,准备擒住落雪。
但却没几个人敢,冲上去,都怕会被烧死。
其实她并不想伤到谁,“住手,否则这里都将成灰烬。”
“落雪你快走,快,快点…”朔夜嘴角溢血,表情痛苦。
面对七八个壮汉的殴打,不做任何反抗,没有特异功能体质的他,很自然而然的,身受重伤。
“朔夜,你们快放开他,否则我烧死你们!”
“落雪,快……跑。”声音很缥缈。
朔夜虚弱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终是垂首无力倒下。
“啊……”落雪仰天尖叫。
原本稚气未脱的秀丽小脸,因愤怒而变得畸形扭曲。
眨眼间,周围生龙活虎的你壮汉们,个个只剩下被烧焦的骸骨。
朔夜,落雪为你报仇了,你快醒醒啊。
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世间再也没有马戏团,没有人能再伤害你,快醒醒吧。
家,你家在哪里,落雪带你回家好不好。
少年好像听到,少女的哭诉,尽情感受躺在怀里的温度,已经禁闭的泛白薄唇弯起个简单的弧度,转瞬即逝。
“朔夜,朔夜,你起来啊,快起来啊,你不会有事的,求你了……呜呜……”落雪用尽力气摇摆着怀里温度渐失的躯体,泪眼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