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一行人听到钟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匆匆赶回了上清殿。
上清殿剑元厅外,人山人海,放眼望去黑压压看不到边际!
李言有种不详的预感,张静琪何尝又不是呢?
她腾身而起,脚轻点人头,飘行至厅内去。
李言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快要到厅门的时候,就厅到小师妹的的痛哭:“爹!爹!你醒醒!你醒醒!静琪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你快醒醒……”
他一进书房门,立刻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师父竟然倒在地上,胸前一大块剑洞,依稀能看见血从中流出,面如死灰,嘴角流出很多瘀血。小师妹趴在师父身上失声痛哭,张清的妻子陆紫烟显然被惊呆了,一手搭在丈夫的脉搏上,一手捂着胸口,空洞洞的眼睛里面满是绝望的泪水。
难道天下第一神剑张清竟然被害?!李言好像从云端掉入了无边的深渊,呆呆得说不出话来,忽然失声痛哭,一直哭、一直哭……他依稀能感觉到后来急匆匆的来了好多人,有人大喊,有人痛哭,后来就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当李言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的床上,屋里面已经挂满了白绫,李言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师父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那么和蔼,那么亲切,那么真实,忽然间……简直就像噩梦一样,李言忽然想到:这是不是自己做的噩梦?
他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很疼!他的心更疼!
师父父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对他最好的人,也是唯一疼他,爱他的人,师父的死,让他觉得简直就像失去全世界一样!
天大地大,仿佛一夕之间都失去了意义,那种伤心——是绝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李言推门出去,剑元厅已经是白绫漫天,所有人都身着孝服,奔走忙碌,就连明媚的春光也不见了,天气很阴暗,压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
忽然侍女秋香走过来说道:“哎呀!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神剑宗圣女白蓉都来奔过丧了,她还专门来看过你,说你只是受惊过渡,并无大碍,果不其然,你果然醒了,真个吓死我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李言忽然觉得自己脚步轻浮,肚子也在呱呱作响,不过一听到白蓉来过,急忙问道:“白蓉?她人呢?”
”她从看过你之后,拜祭完宫主一直在碧轩亭坐着呢。对了,她说找你有急事,等你醒了让你去找她“秋香道。
李言听到宫主二不由得心中痛了一下,不过听到白蓉有急事找他,便急匆匆赶往碧轩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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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元厅旁的碧轩亭,从日出到日暮,从绚烂朝日到深邃繁星,白蓉总是目露哀伤凝视那座精致上清殿,一直等到黑夜把她吞噬。
一百多年前,接近两百年的圣女复杂生涯遇到了无数的追求者,崇拜者,但从没有遇到真心对他好的人,张清憨厚老实,清澈纯净的双眸和善良的心使他成为白蓉唯一的朋友。
她不敢闭上眼,闭上眼,眼前总是浮现张清的样子,他一想到善良的张清就感到心痛伤感。
忽然,她听闻一阵脚步声,开口道:”李言,你来了。“
”你没事吧。“看着清冷外表明显带着憔悴神情的白蓉,李言担心道。
白蓉摇了摇头,言道:“跟我离开太上宫。“
”为什么。“李言不解道。
”叶师兄把你消息泄露给了三长老,这次接着奔丧,可能会对你不利。“白蓉道。
”师父待我如子,他的头七还没过,我怎能走。“李言道。
白蓉用一股不容抗拒的语气对说道:”你会丧命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带你离开,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李言神情状若疯狂,吼道:”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不是说会常来看我,一年多来,你都不曾看我一眼,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为他守孝你也不让吗。“
随即道:”师父待我是那么好!“
说着说着李言已经是泪流满面。
白蓉从来没有对人解释过什么,但看到李言伤心欲绝有些不忍,说道:“一年来,三长老一直派人监视我,我怕来看你,你的行踪就暴露了。“
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李言的眼泪,继续说道:”你师父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你难道不希给他报仇,你要是现在丧命了,怎能给他报仇。“
李言冷冷握紧了拳头,说道:“白姐姐,就让我守师父个一晚上,明天就跟你走。”
白蓉想了想,一个晚上她还是能保护好李言,便开口道:“好吧。”
李言伸手抹了抹双眸,说道:”白姐姐,谢谢你的手帕,听说你都坐在这里好久啦,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白蓉回答了一句。
突然,李言肚子在呱呱作响,他尴尬道:“白姐姐,我肚子好饿,能陪我一起吃饭吗。”
“那便走吧”白蓉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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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上宫掌门魏无崖亲发“掌门令”,召回所有太上宫弟子回泰山奔丧,同时以大丧告天下“天下第一神剑张清”仙逝的消息。魏无涯更是不问派中世事,力排众议,亲自为张清收棺、守灵。张清为魏无涯最得意关门弟子,倾注最多心血,张清少年得志,中年谦逊,实在是泰山几百年年来最杰出人才。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魏无涯到底有多悲痛,也许只有他本人才能真的了解。
前来奔丧的各派人士络绎不绝,就连前来游览泰山的游客听说张清死讯之后,也自觉身着素服,上山览胜之余也不忘吊唁心目中的大英雄。巍巍泰山,白绫飞舞,人人素服,在泰山亿万年历史上,素白多过葱绿,此空前,也绝后!
司马迁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张清之死便算作重于泰山了吧。
是热心男儿,谁不想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受后人敬仰,纵不能终老,又夫复何求?!
只是张清一死,不知道有多少慑于他威名而不敢出江湖的魔门高手会蠢蠢欲动,本来已经多事的江湖恐怕又要掀起更大波澜了,这一定非张清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