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顿时便扭过头,不敢去看接下来的惨状。
“流香!”季南一声警告,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到一声“呀啊!”的惨叫,那还没粘上身的女子,已经被徐默尘扣在手中了。徐默尘岂是怜香惜玉的人?手中力道之大,即便是当世拳王也是承受不住的,更何况是一个只会在男人怀里柔若无骨的女子?
“请尘少手下留情!”季南忙过来求情道,倒不是他怜惜这女子,实在是这女子是这盛宫里的花魁呢,每天帮他挣的钱不少。花魁当久了,总有种当公主的优势,才惹来今日这一场祸事。
“盛宫的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徐默尘手一松,那女子如一潭水般瘫软在地上,徐默尘扯过桌上的帕子,将手反反复复地擦了几遍,方才扔到桌上,自己在原位坐下。
“还不快走!”季南厉声对那女子道,剩下的四个女子,也想走,但终究是不敢,怯怯弱弱地缩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姐吗?你想让她等你等多少年?”徐默尘冷声无情地道,一张脸黑得像是阎罗。
“谁说我不愿了?我不是在做我妈妈的工作吗?”顾迟道。
“那你慢慢跟你妈商量吧,我姐是等不及了,你们的事我不管,那是爷爷发的话,我姐又没反对,我想管也管不着。”徐默尘说完,再次起身,这次是准备离开。
“唉,你别走啊!”顾迟一把拉住徐默尘的衣襟,徐默尘厉目扫过,他忙缩了手,跟在徐默尘的后面,道:“你帮我出出主意啊!”
“这种事,还需要出什么主意?儿大不由娘的道理,你也不懂?自古孝义不能两全,你自己选择。”似乎是怕顾迟这个脑袋少根筋的人听不明白,徐默尘临出门前,又加了一句话,“你是要跟你妈过一辈子呢,还是要跟你媳妇过一辈子呢,你想好了!”
自然是要跟媳妇过一辈子!顾迟心里想着道,想到这里,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越发地对徐默尘佩服起来,这小子,才六岁就知道追媳妇,情商果然不是一般地高啊。徐默尘六岁才明白的道理,他顾迟到了三十岁才明白,的确是蠢得够可以。
怡凡的总部大楼,是在这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的一环市区内,门前竟然修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并没有什么标志的建筑,靠马路这边修了一个简单的喷泉,后面散乱但不凌乱地布置着休闲桌椅,白色藤条所制,简约大方。
一楼有个橱窗会卖些甜点和高档咖啡,时有员工出来小憩一会,或是和客户谈些事情。情调很悠闲,其实,更能促进办公效率。
这里,从外面丝毫看不出是个办公大楼。
只是,从今日开始,这一处广场便多了一个功能。
白色的遮阳棚顶下,一夜之间,魔幻般地装饰得如同婚礼教堂了,红色的地毯从马路上一直铺到了总部大门口,上面是用白色玫瑰花和蓝色妖姬交叉搭建的棚子,不知多少朵的玫瑰花散发出醉人的芳香,两侧是数十位小提琴手在拉着曲子,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男人,手里捧着一束用勿忘我点缀的红色玫瑰,静静地等待着。
男人看着温文尔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门口的玻璃门,丝毫没有在意红地毯两侧,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徐向晚今日一早出门,右眼便跳个不停,她忘了到底是“左眼跳灾右眼跳福”还是“左眼跳福右眼跳灾”,这种状况,在她身上,几十年难得遇一次,便觉得邪乎。但,公司是不能不去的,徐家就她一个劳力,她不去干活,谁去干?
想到婶婶五十不到的年纪,见她一成年就拽过来做苦力,此后,美其名曰是在家侍候爷爷,实则优哉游哉,每日在家养花侍草,抚琴弄弦,偶尔跟几个朋友出去聚一聚,日子过得实在是不能再幸福了。
而她,这么一大早,苦哈哈地出来,还得承受着心惊胆战的折磨,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还是徐默尘说得好啊,想解脱,趁早地结婚生子。可是,等儿女长大,不也得二三十年吗?
车刚进了街头,便看到一向早晨比较清冷的广场那里围满了人,徐向晚觉得一颗心紧张得都无法跳动了,脑子转得飞快,实在想不起怡凡最近有任何失误之处。如若怡凡出任何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啊!
一时间,她连握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忙接通了车载电话,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公关部的经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徐总放心,没什么不好的事,是有人在公司门口求婚!”
徐向晚长出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一颗心还跳得咚咚咚地。车如平常一样,驶往总部后院的特定停车位。
怡凡的总部后面,是一个约有十来亩地的花园,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很有江南园林风味,绿滕装饰的秋千,紫藤萝盘绕出的绿荫道,鹅卵石铺就的林间小道,怡心胜景,不知为怡凡留了多少出色的人才,王怡二十年的时间打造出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商业王国,而是一份沉重的文化沉淀。
车才要擦过总部大楼开往后院,徐向晚侧目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她的车所在之处位置稍高,又是SUV的高底盘,越过人群,她分明看到站在红地毯一头的人正是顾迟。
“嘎吱”声响,车刹住,停在路口,徐向晚想也没想,从车上跳下来,飞奔过去,扒开人群挤了进去,朝着顾迟吼道:“顾迟,你干什么?”
徐向晚此刻心里头,从惊恐不已到情绪稳定,又到暴躁不安,整个过程繁复得很,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顾迟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只觉得,他平白地让她虚惊一场,整个人只想找点什么来发泄心头的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