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芙萱带着几个丫鬟和几个穿着统一舞衣的女子从从不远处走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假山后的一处水榭之中,一身水蓝色宫装的女子简凝笑。
简凝笑不愧为墨翎的第一才女,那通身的气派还有绝色的容颜让人见之忘俗。
而此时,她一个人站在水榭之中,并未带任何丫鬟,秋风撩起她单薄的纱裙,绝美的小脸也被秋风吹的通红,给她增添了几分柔弱的娇美。
在此之前,她的眸光一直落在离水榭不远处的假山缝隙处,从她的位置看,刚好能看见之前凌绫的背影,虽然她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还是能看的出凌绫和辛融升纠缠不清。
纠缠不清?想到这里,简凝笑的眸光变的深邃起来,那女子的背影何其熟悉?暨墨摄政王王妃的装束,她如何会忘记?
“凝笑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不去嘉懿殿准备?听说姐姐的表演可是在前面几个!”景芙萱非常热情的带着人进了水榭,见简凝笑不回答自己,也不恼,再次询问出声。
简凝笑回头看了一眼景芙萱,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喜,用惯有的高冷姿态对着景芙萱,不耐烦却极为的客气的说了一句:“出来透透气,萱儿妹妹不也是在这里吗?”
景芙萱穿着一个白色的兔毛披风,画着精致夸张的艳妆,想必是因表演所需,看着景芙萱脸上的妆容,简凝笑就知道这披风下的舞衣该如何张扬,这一身打扮到和平时景芙萱纯真可爱的表象有所不符合。
听简凝笑这么说,景芙萱笑了笑,道:“也是,里面人多声杂闷得很,只不过萱儿现在可要回去了,外面风大,太冷了。”顿了顿,取下身上的披风,露出一件黑色露腰****长袖舞衣,纤细的身段姣好的容颜,妖艳的如同一只墨色的蝶。
景芙萱将身上的披风交给简凝笑,道:“天冷,姐姐穿上吧,萱儿这就回去,也用不着!”说罢,也不理会简凝笑领不领情,便带着一伙人匆匆离开。
简凝笑看着景芙萱离开的背影,手里拿着还残留着淡淡香粉味的白色兔绒披风,简凝笑面色沉了下去,随即,手一挥,那白色的披风便被她扔下了湖,轻哼道:“当我简凝笑是什么人?”
什么脏东西都忘她手上塞?
此时,景芙萱回到嘉懿殿的侧殿,恹恹的坐在梳妆镜前,旁边有节目的舞姬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她们的话题却丝毫不能提起她的兴趣。
她此时,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不见凤丞相,若是他不来,她表演给谁看啊?她都去前殿看了数次,真的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这让景芙萱失望之极。
“快看快看,许舞姬的剑舞。天啊,舞美,人更美,我还没有见过像徐舞姬这么美的女子呢。”突然一个女子大喊了一声,随即殿中一大群的女子全部拥了出去,挤在门口看向舞台。
此时舞台上一个穿着白色男装的长发女子,拿着一把挂着长长剑穗的无刃宝剑不断的舞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的柔美,再加上女子那绝美的脸,让人觉得此情此景,就像是梦中景一般,那么不真实。
“怪不得她在岩清宫傲的不行,也确实有傲的资本。”
“切,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剑舞谁不会啊!”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从中舞姬里面传了出来,酸酸的味道让不少人都皱紧了眉头。
“别说的那么难听,有本事,你也去舞一个剑啊?恐怕连剑都拿不起来吧!”
“你,我……”
这些女子争相斗艳,哪里愿意承认自己比不上别人?分分钟吵闹在一起。
而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殿外,舞台搭建的和嘉懿殿的水平位置一样高,所以从殿中向外看,舞台上的每个角落都不会逃过殿中之人的眼睛。
这许舞姬舞着舞着,便从舞台上舞到了殿中,殿中安静的出奇,唯独许舞姬挥剑声,声声入耳。
不念趴在桌案之上,撑着个小脑袋呆呆的看着许舞姬舞剑,仿佛如同好奇宝宝一样,他只觉得这许舞姬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念生怕许舞姬的剑割破自己的喉咙,所以趴的极低,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不念往倾寻身边蹭了蹭,小声道:“弟弟,她漂亮还是娘亲漂亮啊?”
倾寻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不念,没有回答,有回答的必要吗?别人漂不漂亮管他什么事?为什么要拿母亲和陌生人作比较。何况有比的必要性或者可能性吗?当然是娘亲漂亮!
不念见倾寻不说话,以为倾寻在考虑谁更漂亮这件事,小脸立马不悦了,瞪了一眼倾寻,小声道:“这问题还需要想吗?肯定是娘亲更漂亮啊,你不会觉得这女人更漂亮吧?”
啪……不念刚说完这句话,那女子的剑便在桌案上一挥,君宸眼前的那杯酒就被这徐舞姬的剑给扫了起来,酒杯稳稳的落在剑身之上,那徐舞姬挽着剑花,踩着几个舞步,便向君宸靠了过来,在这途中,也不见酒水溢出一点。
这么明显的动作,在场之人又怎么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舞姬本就是用来取悦看官的,所以她的做法只要不出格,是不会受到限制的。
“王爷,请!”剑一抬,那酒杯便话落在许舞姬玉指之间,简单大方的拱手礼,尽显男子的直爽,明眸大眼,妖娆惑神,一点都无做作之意。
“呵,摄政王好艳福啊,这舞姬可算是人上人,朕看,倒是勉强能配的上王爷的风姿!”瞧,这就开始做媒了,陌北滨心中盘算,这个舞姬确实不凡,若是因此能讨好君宸,那再好不过。
蓝之见此,觉得异常开心,凌绫现在不在,君宸便开始招蜂引蝶,单凭相貌,这许舞姬可是和凌绫不相上下,她就不信,凌绫还会觉得君宸会将心放在她一人身上,让她不将哥哥放在眼里,有她哭的时候。
纳兰沐清看着君宸的表情,却不觉得如此,这舞姬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果真,只要是除了凌绫之外的任何女子靠近,君宸都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和厌恶,眸光落在不远处的酒杯之上,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过,就全身不舒服。
他正想让人换酒杯,却不想身边的不念突然伸出两个小胳膊对君宸道:“父王,要抱!”
糯糯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娃,让在场看好戏的人都不由的大失所望。
因为这小娃伸出的短小的胳膊正好将这许舞姬伸向君宸的酒杯打翻在地,一杯酒尽数洒在小娃的身上,小娃顿时就不高兴了,憋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呜呜……父王……”
“哥!”倾寻一见就知道不念是故意的,但是却极为配合的上前关心:“你衣服湿了。”
君宸见此,眉头一锁,有发怒的前兆,当即抱起小娃,大手伸进小娃的衣领,温暖的大掌隔开湿透的衣服,不让酒的凉气渗入小娃的体内,与此同时,还不忘扫了一眼陌北滨,怒道:“陛下,贵国的酒就是请的?幸好这杯酒没有伤到孩儿的眼睛,不然,墨翎皇便自求多福吧!”这赤果果的威胁,谁都听的出来君宸的杀意和冷意。
许舞姬看向君宸的眼睛都直了,眼中心中只有眼前这一个高高在上,贵气霸凛的男人,哪里注意到君宸身边还有两个小小的娃?所以这小娃的出其不意,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因此哪里注意到这娃的动作。
如今君宸这话一出,她当即吓的腿一软,便跪在了君宸面前,颤抖着声音道:“王爷,不,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打翻酒杯……”
“呜呜……父王,冷……”怀中的小娃往自家爹爹怀中缩了缩,可怜兮兮的出声。君宸一听,心疼极了,抱起小娃起身,就要离开。
这个情况是大家万万都没有料到的,陌北滨刚刚还期待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连皇后都感觉到了陌北滨的冷意,当即出声道:“摄政王殿下放心,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这舞姬没有调教好,本宫相信,陛下一定会给摄政王还有小殿下一个交代。但是现在首要之事还是要将小殿下代入后殿更衣才是。来人,带摄政王去偏殿更衣。”
君宸扫了一眼地上脸色煞白的女子,道:“那本王就等着皇后娘娘的交代!”
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以防意外,多余的衣服自然带的有。因为修竹不在身边,便是幽竹近身伺候,幽竹带着不念的衣服跟在君宸身后,来到后殿,君宸一扫刚刚的心疼样,瞪了一眼怀中的小娃,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修长的玉指熟练的解开小娃衣服上繁琐的扣子,脸色极为的不好看,如今天气冷,这小娃娃才大病初愈,他知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站在君宸身边的倾寻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念,道:“白痴!”
不念当即不爽了,嘟着嘴道:“你们懂什么?我这是在为娘亲把关,死守阵地,谁让他盯着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我一定要向娘亲打小报告!”白嫩的小手指指着君宸,满是控诉。
君宸听此,眉头紧皱,死守阵地?什么鬼?君宸无奈,解释道:“父王没有看她!”
“解释就是掩饰!我才不想要姨娘呢!谁都知道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娶一大堆,孩子也要生一大堆!见你一次,还要翻牌子,若是这么悲催的日子发生在我们身上,娘亲弟弟还有我给谁哭去?”
君宸一噎,不知道这娃是哪里知道这些的,幸好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三个,不然,他的脸都给丢尽了,三下五去二将小娃身上的湿衣服剥干净,然后麻溜的套上干净的衣服。君宸有些无奈,道:“谁告诉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嗯?你们男人?这意思是说,你不是?”
自从刚刚的事情一过,君宸便知道,其实和这个孩子对话,可以不用拿他当孩子来看,以前那么哄他,有些觉得这小娃娃在耍他。
不念听此,眉头一皱,朝君宸怒道:“我不同啊,我这一生可只会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宁清小师傅,你能和我比吗?”
君宸一听,突然发现了什么,抬眸看着小娃娃的认真的大眼睛,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没有再开这娃娃的玩笑,摸了摸不念的头,道:“那你也不用担心,父王这一生也只有你娘亲一个女人,你不用担心自己见父王一面要等父王翻牌子!好了,以后不许鲁莽,走吧!”理了理小娃的衣领,才将小娃放在地上,打算回到前厅,他怕凌绫没有见到他们而心中着急。
“哦!”
君宸带着两个小娃娃刚出了后殿的门,一个眼生的小太监路过君宸的时候,突然朝君宸行礼,并且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道:“摄政王殿下,有一个姑姑让奴才将这密函务必交给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