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安息。”
听到上头传来的四个冰冷的字,毒娘子拼命地试图站起来,朝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脸。
“师妹还有什么遗言?”白瑾瑜没有推开她,淡淡地问了句。毒娘子脸上露出一个近乎幸福的笑容。
“师兄,这辈子我不后悔做你的师妹,下辈子,我还要……”
毒娘子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南宫绯月猜出来,一定是下辈子还想做他的师妹。没想到这毒娘子用情还真是挺深的。师傅这样对她,她却到死都还对师傅念念不忘。
毒娘子的身体在地上化成了一滩血水,甚至发出一种恶臭味,南宫绯月看了眼白瑾瑜,欲言又止,她突然想找一个师娘了,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他师傅就是个断袖。一想到两个男人互压的情景,她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臭丫头,你脑子里再这样想为师,信不信为师敲掉你脑子。”听到旁边之人淡淡的威胁,南宫绯月瞬间收回自己的思绪,别看白瑾瑜对她很好,要是发起狠来,绝对没好果子吃。
“主子,你没事吧?”清芬跑进来,动作夸张地检查南宫绯月有没有受伤,看到南宫绯月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看见地上那团恶心的黑色血水,清芬心里不由得胆颤。
“小姐,这是什么怪物?”
白瑾瑜淡淡地瞥了眼地上的东西,说了句:“为了一己私欲把自己弄成这种怪物的人。”一听到白瑾瑜说地上的那团血水居然是人,清芬害怕地缩了一下,她可是亲眼看见过医仙把哪些不成材的徒弟炼成了鸟。
南宫绯月却听懂了白瑾瑜话里的意思,这个毒娘子为了爱师傅,一定是练了什么邪功歪道,才保持了自己的容颜像年轻时候一样,死的时候才会不像别人一样留下尸体,而是化作了一滩血水。
可怜,可悲,可叹。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周围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白瑾瑜身边的青衣小童过来清理了一下现场,南宫绯月再次看了眼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还真是可惜了这好地方,简直就像山里的别墅一样。
南宫绯月刚刚也只是为了应一下景,一个对自己师傅痴情的人死在了爱人的手上,不该沉痛地哀悼一下吗?实际上她对毒娘子倒是没有任何同情,要不是她,婉贵妃和墨画怎么可能陷害的了自己?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毒娘子要陷害自己?难道是为了师傅?她蓦然瞪大眼睛,不对,不可能!她和白瑾瑜生活了五年,虽然师傅对她很宠爱,从来都没有过男女心思,相反有一种父亲对女儿的感觉。
“不必理会,快回去换个衣服,你穿这男子的衣服还真是丑。”白瑾瑜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手恶劣地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唇边不自觉划起愉悦之色。
“师傅你找抽啊,我发型都乱了。”南宫绯月恼怒地回了神,她没有看见,白瑾瑜眼底的浮现复杂之色,看着她的脸有一种深深地怀念。她,应该在哪个角落里,过得很幸福吧。
也罢,就剩下他们,在远方独自思念着自己的爱人。
等到回了风倾山庄,南宫绯月直接回了之前的厢房,想好好休息一下,却发现走廊里,道路上都是侍卫,身上各自带着刀。房间门口,来回走去的那个人,正是风倾山庄的主事君墨尘。
假山旁边,还倚着那个妖孽,玉袍红衣,闲雅不羁。他一手执着酒壶,酒从唇边缓缓流下,南宫绯月突然有种想好好品尝着酒的滋味。随即皱眉,她一定是疯了。这几天总是冒出这种奇怪的念头,她一定是和这风倾山庄八字不合。
“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一大堆人守在自己房间门口,分明是来者不善。
听到这素雅如雪莲次第绽放的声音,君墨尘一愣,随即转过身,站在他面前的是之前那个白衣少年,脸上带着淡静得笑容,他却明显感觉到一种很浓的疏离感。
“月公子,你回来了。”颜碧走过来,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她虽然在脚下垫高了不少,却还是比他矮一截,他的下巴几乎要顶在她头顶,那双碧玉般的眼眸似乎有种要将她看穿的感觉,南宫绯月眼睫一颤,心下一慌。
“颜兄,你离我这么近,我差点以为你是同性恋了。”南宫绯月狠狠地搭在他肩上,就像搭在好兄弟脖子上,故作爽朗大笑,“你再这样,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敢嫁你。”
颜碧一下子被南宫绯月狠狠地拍了一下,嘴角有些抽搐,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吧,打那么重,还打得那么理所当然。隐藏得这么深,连容夜陌都被这女人给骗了,要是容夜陌知道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丫头就在自己身边,估计会气到吐血。
容夜陌看着南宫绯月搭在颜碧脖子上的手,眼睛微眯,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是中邪了吧?
“君主事,就是他偷了佛堂的舍利子。”墨画看见南宫绯月居然回来了,心里有一阵惊慌,她原本以为南宫绯月被人掳走,不是死了就是伤了,只要他回不来,这盗走舍利子的黑锅他就背定了,死无对证,没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要是他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这里的人,她偷东西的名声传到父皇母后耳朵里,那她在南陌国真的就没有任何依靠了。
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月公子,是你偷了佛堂的舍利子吗?”君墨尘皱起好看的眉头,那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纯洁无暇的少年,居然会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南宫绯月气极反笑:“污蔑人偷东西,也要有个人证物证吧?公主没有证据,就凭借这张嘴,就想让我背上这个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