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爻顺从地进来为她穿衣,夏侯立即主动打招呼,“夜兄弟,好久不见了。”他们昨晚在喜宴上见到了夜爻,所以并不吃惊他死而复活,而昨晚新房的动静那么大,夜爻也很清楚是什么原因。
宁晓瑜气鼓鼓的,昨晚这群家伙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洞房,她很生气!其实几P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说了不愿意(因为觉得昨晚是她跟靳若欢的新婚之夜,应该单独度过),结果他们仍然罔顾她的意愿。于是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下了,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嘛!
靠在夜爻的胸口,宁晓瑜只当自己是聋的,听不到司忆、夏侯和受受深情的呼唤。用过早膳便带着夜爻和靳若欢到陈夫人家去,按这世上的规矩向主婚人敬茶。
礼毕后,宁晓瑜就赖在陈夫人家不走了,一直坐到用过晚膳。陈夫人看不下去了,问她怎么成亲一天就吵嘴?宁晓瑜不好意思告诉陈夫人昨晚的事儿,只说回去也没意思。陈夫人哪是这么好糊弄的?当即就强拉着她回家,想当个和事佬。
进得家门,家中几个男人都急着团团转。其实昨天吧,他们的确是故意而为,变着法子处罚宁晓瑜一下,谁让这女人无缘无故一跑就是一年多呢?也料想到她会生气,不过以为她气气便罢,哪知道这次脾气这么大,好不容易才重逢,哪个愿意惹她生气?可到隔壁找人吧,又怕她更来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到一位美貌的中年妇人拉着宁晓瑜进屋了。
司忆还没得来及开口道谢,夏侯就不敢置信地惊叫一声,“母妃?”
这下把众人全都惊呆了。宁晓瑜一直猜想陈夫人不可能是变通人家的女子,却没想到会是夏侯离宫出走的母妃。陈夫人也没料想到会在宁晓瑜家见到阔别几年的儿子,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
“母妃,孩儿好想你。”夏侯一步跨到母亲面前,激动得眼眶微红,颤抖着伸出手去揽住母亲瘦削的肩膀。
宁晓瑜见他们母子似乎有许多话要讲,便冲陈老四家的使了个眼色,那妇人十分机灵,立即引着夏侯母子到内房去叙述离情了。
司忆冲宁晓瑜淡淡一笑,“瑜儿,想不到你又做了一件好事。”
宁晓瑜刚要自夸几句,忽地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于是将俏脸一板,重重哼了一声无视厅上众人,只拉着夜爻的手穿堂过院,到后院过她和夜爻的新婚之夜去了。
司忆自嘲地摸了摸鼻子,叹息道:脾气还不小呢。
的确是不小!这场脾气发了足足四天。这四天宁晓瑜除了夜爻谁也不理,谁找她说话她都只当没听见,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完全当对方透明,谁要是敢硬凑过来想亲亲,保准被她一巴掌拍飞。
陈夫人得知自己的儿子也是宁晓瑜的丈夫之一,便开始替儿子求情,被她三言两语给挡回去了。见婆婆这张牌都打不出去,男人们慌了乱了憋不住了,开始轻言软语地道歉。宁晓瑜才将眼一横,桌子一拍,“所有人都给我过来!”
宁晓瑜冷凝着俏脸,十分严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打算与我白首偕老了?
“当然!“异口同声地回答,男人们的眼中都露出宠溺的笑意,很显然,他们喜欢白头偕老四个字。
“若真要一起生活,就得立个家规。这个家规就是:事事听从娘子我的安排!外面的大事我不管,但家里的事,事无大小,都必须听我的安排。若谁不愿意,请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司忆等人互望了一眼,轻笑着问,“若瑜儿你连做生意处理帐务都要亲力亲为,岂不是太辛苦了?”
宁晓瑜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我为何要亲力亲为?我说的是,听我的安排。谁负责做生意赚钱、谁管理帐目、谁负责保安、谁负责带孩子,我全都会安排好,我只要随时监管一下就行了。总之,我是大家主。”
“好好好……都听你的。”最先同意的是夏侯,反正以后想提什么要求,慢慢跟她磨就是了,何必在这节骨眼上跟她横呢?
司忆和蔚乘风也点头同意,夜爻是不必说了,以前就是最听话的。靳若欢却道:“娘子,我一直就听你的话呀,你刚才为什么瞪我呢?”
宁晓瑜又瞪了靳若欢一眼,“家规第二条,娘子我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我瞪你也是对的,想反驳就将这句家规先抄写一万遍再来跟我辩。”
靳若欢缩了缩脖子,乖乖,一万遍得抄到什么去?罢了罢了,瞪一眼两眼的又不会怎样。
妙目扫视一圈,宁晓瑜对本次抗争的成果比较满意,为了测试一下最终的成功系数,她清了清嗓子道:“那天你们不经我同意就强行……那个!为了杜绝日后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我决定将你们上次的错误行为作如下处罚……”
男人们全都睁大眼睛听她要处罚些什么。
宁晓瑜做足了停顿,才缓缓开口道:“这个月取消你们几个的陪房资格。”
夏侯立即跳了起来。“什么?”
宁晓瑜冷眼扫过去,“是不是想抄家规一万遍?”
夏侯忙谄媚地笑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有意见,我只是担心小东西你的身体。同房乃阴阳调和,女子憋久了也是不好的。”
宁晓瑜无辜地将手一摊,“谁说我要憋?有夜陪着我啊。”
夏侯的脸跟调色盘似的一会青一会白,过了半晌才哭丧着脸撒娇道:“小东西,你是不是打算先替夜兄弟生孩子啊。”
其实宁晓瑜并没这个意思,纯粹就是要试试看这几个人服不服管而已,目前的状况还不错,司忆和受受虽然有些失落,却没多言,只有夏侯在这嘀咕,也不敢跟她冲起来。不过夏侯虽然提及了,宁晓瑜一想,反正要生的啊,先为夜生个孩子也好。于是轻点螓首,“你有意见?”
“我……没……没有,下一个替我生好不好?”他倒知道先预约了。
“到时再说吧。”宁晓瑜挥了挥手,先不答应他,免得将来出点意外,他又有吵事的筹码。
司忆和受受表示甘心领罚,然后提出回厥城或天都去住。八宝镇是南方的小镇,离武林和大都市都太远了,司忆要处理武林事务,受受家中有事业,实在是不便。宁晓瑜便答应下来。
刚好云儿和轩儿在陈夫人处玩耍,宁晓瑜过去接人的时候,顺便跟婆婆说起搬家的事。哪知陈夫人竟不愿离开八宝镇,“我在这住了六年,左邻右舍都熟透了,搬去厥城做什么?你们若是有心,一年来看我一回就成了。”
夏侯一听就急了,“母亲,您一人在这儿孩儿怎么能放心呢?若是有个病痛孩儿都无法在榻前伺候。”
陈夫人浅浅一笑,“我这有管家有下人,用不着你伺候。”
宁晓瑜直觉这其中有原因,便冲夏侯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带孩子回家,她来劝说婆婆。待夏侯走后,宁晓瑜就瞧着陈夫人贼笑,把个陈夫人笑得心里发毛,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呀,有人春心动了,舍不得情郎呢。”
“你别胡说。”陈夫人老脸羞红,“我跟安宁侯没什么。”
“我说了安宁侯吗?”
陈夫人发觉上当,干脆也不假装了,白了她一眼道:“你不就这么以为的吗?说实话,我跟安宁侯的确偶尔会在一起过夜,唉,女人嘛,有时也会寂寞。可我不会嫁给他。一则是少了一点感觉,二则,男人呐,都是一个样,将你娶到家里,就不会心疼了。”
宁晓瑜听了半天,抓住自认为是重点的地方问,“您的意思是,您其实需要一个床伴对吗?”
陈夫人掩面,“干嘛说得这么直接?我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要的。”
宁晓瑜了了,“那好办,我负责帮你找伴侣,找一打都成,您跟我们一起去厥城吧。别让夏侯挂心您。反正厥城到这不过十来天的路程,你若是想侯爷了,我派人送你过来就是了。”
陈夫人听到一打伴侣眼睛都亮了,却还不肯爽快答应,提着要求道:“我若去到厥城没孙子抱,那有什么意思啊?”
到底是母子,都会坐地起价。不过宁晓瑜不买她的帐,一边起身整理裙上的褶皱,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云儿轩儿不是您的孙儿么?他们也叫夏侯一声爹爹的。您若是去,一打男宠,若是不去,不但没男宠,连云儿轩儿都瞧不见。”说着便往往外走。
陈夫人急了,“哎呀,我还得收拾行李啊!这家里的下人也得打发呀。”
宁晓瑜回头一笑,“你尽快收拾着,我们等你。”
回到自己家中,叫过陈老四一家一问,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八宝镇人,不愿随她们远迁,宁晓瑜就多给了一些银两,让他们帮忙照看这处院子。八宝镇风景不错,说不定哪一天她心血来潮,会跑回来小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