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玉侧妃这种家族,是耗费了许多人力精力才在宫中培养一个贵妃,这其中牵扯了许多的利益关系,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而正因为如此,这种家族将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如果让玉侧妃家人知道她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只怕不用他人动手,她自己家族的人便会先清理门户。
玉侧妃脸色苍白到看不到一丝血色,显然赵初夏分析得非常正确,如果让人知道她和黄兴的关系,那她必死无疑……
赵初夏淡淡看了眼玉侧妃,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凡事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赵初夏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千落福晋,在心里说,“姐姐,你放心,我很快就会为你报仇的。”她知道,玉侧妃还需要最后一点承认错误的勇气。
幽幽叹了口气,赵初夏虽然想一报还一报,让玉侧妃为千落福晋偿命,但她也知道如今形势并不乐观。
“玉侧妃,你若是承认害我,我只让王爷将你关到佛堂,常伴青灯古佛,留你一命如何?”
赵初夏丢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玉侧妃终究还是承认了害赵初夏的事实,甚至连千落福晋是无辜的都说了出来,这让众人嘘嘘不已,而董千瑾也因此能明着为千落福晋操办后事。
本来,王府有孩子出世是好事,可是因为千落福晋和玉侧妃的事,终是染上股沉重的气息,整个王府都显得静悄悄的,毫无生气。
赵父赵母是之后才知道玉侧妃事情的,赵母后怕地抱着赵初夏哭红了眼睛,她原本以为赵初夏已经找到可以依靠的臂弯,却没想到也是步步惊心。
由于不放心,加上为了方便照顾赵初夏,赵父赵母商量后,决定在王府再呆段时日。
“他如此薄情,你以为日后你的日子便会好过吗?”
玉侧妃在被下人关进佛堂之前如是对赵初夏,赵初夏眼皮突地一跳,有一群黑鸦从她上头飞过,带着股不详的预感。
在为千落福晋办后事时,赵初夏第一次从董千瑾脸上看到脆弱茫然的表情,千落福晋已经守着董千瑾二十几年,如今突然离世,董千瑾会这样也在常理之中。
夜里,董千瑾留宿在赵初夏房内,赵初夏听着他匀称的呼吸,以为他已经入睡,方要下床去看看孩子,却被他一把抱住。
董千瑾将头埋在赵初夏脖子中,温热的气息扑在赵初夏肩膀上,赵初夏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强稳的心跳声。
“夏儿,如今你和孩子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董千瑾声音沙哑,仿佛带着潮湿的雾气。
赵初夏这才意识到董千瑾是十分介怀千落福晋的死的,这一刻她清晰地看到董千瑾的内心,可赵初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种悲痛唯有经过时间的洗礼才能泯灭。
府里现如今倒有些冷清,除了董千瑾和赵初夏的家人外,也就只剩林礼娘和席菲儿两个妾室,赵初夏曾奚落董千瑾,要他再娶两个妾室,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董千瑾提出要将赵初夏升为福晋时,她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惊喜。
这次册封并没有像上次被册封为侧福晋时那般紧张,但凡事都要赵初夏亲力亲为,着实把赵初夏累得不轻。
董千瑾大有要好好操办的意思,但赵初夏念及千落福晋刚过世不久,因此不同意,只在府上简单宴请一些亲朋好友就算了,可即便是这样,赵初夏的册封还是遭遇了阻隔。
前段时日被千落福晋迎回王府的老王妃,她****吃斋念佛几乎足不出户,由于之前照料她的事全由千落福晋一手操办,因此赵初夏一时间忘了有这么个人存在。
册封礼当天,老王妃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厅内,脸色难看,上前就是一拐杖往地上柱了柱。当时在场宾客不少,老王妃这无疑是在打赵初夏的脸。
“娘,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吩咐你要好生休养吗?”董千瑾赶紧上前扶住老王妃,打着圆场。
老王妃冷哼一声,“你还有将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我竟连个商量都没有!”
老王妃锁在屋里这么些时间,当出来时,听说千落福晋死了,而她那个娘家的外侄女玉侧妃居然被关到佛堂,气得差点没晕倒过去。
“娘,我这是怕影响你静养。”董千瑾耐着性子解释道。
老王妃哪儿听得进去,只冷哼个不停,落在赵初夏身上的目光自然是不善,当初她听说赵初夏怀孕,背地里偷偷拿着她的生辰八字去算命。
算命先生说赵初夏是天生的克夫命,娶了她会让家宅不安生,当初她还不怎么相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要不然,赵初夏怎么会一下子克死了千落福晋和玉侧妃两个人,自己潇洒地当上福晋了?
“娘,来,喝口茶消消气。”赵初夏不愿意让董千瑾和老王妃闹僵,低眉顺目送上一碗茶。
老王妃本想别过脸不去看赵初夏的,可是董千瑾投来的严厉的目光让她情不自禁接过了茶碗,抿了口道,“既然当了福晋就要有当家的样子,没事少往外头跑!”
老王妃是传统的女人,最不喜欢赵初夏这种在生意场上混的女人,觉得有伤风化,赵初夏知道解释也是无益,索性点点头笑而不语。
好在董千瑾聪明,让奶娘将孩子抱出来,老王妃看到可爱的孙儿,脸上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些,逗胖嘟嘟的小孩玩得很欢。
这场册封礼,也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完成。
一晃,已经是一个多月过去,赵初夏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实在是有些过分无聊。
“樱儿,我们今日去银夏阁吧?”赵初夏对在梳妆台前臭美的樱儿说道。
樱儿正是最青春烂漫的时候,今日她穿着水红色裙子,眼眸黑亮,笑意盈盈,只在头上别了个银钗,简单大方。
赵初夏惊觉,樱儿出落得这样美丽,当年以为自己要在北国孤老终生,这才将樱儿的婚事耽搁了,如今她生活已稳,是不能再亏待樱儿,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
“啊?”樱儿回神,娇羞地一笑,“你自己去啦,我今天有事!”说完飞也似得从房间里跑掉,深怕赵初夏会强留她似得。
“这鬼丫头,跑得倒是快!”
赵初夏忍不住嘟囔两声,想了想,决定叫上赵母和赵初云一同前去。
她们来王府这么久,先是遇到赵初夏生产,后又有福晋和玉侧妃之事,紧接着又是册封,赵初夏还没来得及带她们去银夏阁看看。
“哇,姐姐,这就是你开的店吗,你好厉害啊!”
赵初云一来到银夏阁门前就被那里气势恢宏的楼宇震撼住,她以为自个家开的酒楼已经算大的了,没想到跟泰仙楼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进来吧。”
赵初夏盈盈一笑,将她们迎进银夏阁之中,如今银夏阁的生意已经如日中天,在皇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晓。这不,银夏阁中人山人海,接踵而来。
“天哪,天哪,这也首饰也太多了吧,这种款式我从来没见过,太好看了!”赵初云像只快乐的小鸟穿梭在首饰之中,回来时手上已经抓了一大把。
“姐姐,这些首饰我要了好吗?”赵初云瞪着双大眼睛问道。
“当然可以了,二小姐,柜台在那边!”赵初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樱儿就阴阳怪气指着不远处的柜台说道,她一眼看出赵初云想白拿。
要知道这赵初云手中拿的首饰可都是当下最新款,设计新颖,用上好的材料打造,就她手里那一大把,啧啧,那可不是一般得值钱。
赵初云脸色讪讪的,她娘向来爱财,加上这些年家里中馈都掌握在赵母手中,她们娘俩俩经常捉襟见肘,哪儿有钱支付这么多首饰。
“哦。”赵初云淡淡说了声,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些首饰,就要放回去。
“初云,你要是喜欢,这些首饰送你,你去柜台记在我帐下就好了。”赵初夏及时叫住赵初云,毕竟是自家妹妹,虽然并没太多感情,但到底不想做得太过分。
“谢谢姐姐!”赵初云听赵初夏这么一说,脚步立马欢快起来,脸上喜色难掩,看得樱儿真是怒火中烧。
一行人在街上逛一圈后,又到向阳的医馆坐了会儿,差不多在快用午膳的时候回到王府。
“樱儿,你下去准备午膳。”赵初夏将樱儿打发出去,赵初云急着要将那些首饰放回房里,也出去了。
赵初夏将她想把樱儿许配出去的打算告诉赵母,赵母沉吟了下道,“那向阳是什么来历,我看他跟樱儿间可不简单……”
赵初夏笑得乐不可支,“娘,你的眼光真是毒辣啊。你也看出樱儿喜欢向阳了吧,这丫头嘴巴可真严,要不是我精明,差点就被她忽悠过去了。”
赵母听了也乐呵,只道,“那你有什么打算,我看这向阳看樱儿的目光清澈,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放心,我只有主意。”赵初夏颇为神秘地笑了笑,赵母见她没有哦多谈的意思,也只笑了笑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