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荒漠之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丘,不远处有很多人,都是我认识的人,有父母、亲戚、同学、朋友……他们全部背对着我,正在有说有笑地向远处走去。我大声叫喊,但他们好像没听到一样。我全力追赶,却越追越远,直到他们消失在远方地平线。
“哎!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这是一条不归路,是不是后悔了?”忽然空中飘来了一个声音,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后悔?你不了解我,我做的事从不后悔的!”我喊到。
“不后悔就好!不后悔就好!”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一看,不觉一惊,那个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希望你真的不要后悔。”说完那个“自己”转头离开了。
“等等!你是谁?”我想追过去,却发现自己深陷在流沙中,迈不开步,而且还在不断地下沉。
“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我会来找你的。”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消失在我视线中。
“等等……”我徒劳地喊着,却再也不见他的踪影。这时,我感觉自己仍然在不断地下沉,越是挣脱下沉的速度越快,直到只露出一个头时下沉才停止。
整个荒漠中空荡荡的,毒辣的太阳一直在我头顶炙烤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快被蒸干了,喉咙哑得要命,意识渐渐模糊。
最后,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口中喊着:“水,我要水!”说完我闭上了双眼,四周一下黑下来,我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黑暗中,我隐约感觉嘴唇一凉,紧接着一缕清泉流入口中,顺着食道一直向下,好似血液一样充满了全身。我好像要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拼命地吸允着。
“慢点喝,别急!”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得到了水分的滋润,我身体也有了力量,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我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原先那间小屋的床上,冷美人抱着我的头,正在喂我水喝。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她的,但我感觉又不像,因为刚才那个声音太温柔了,和印象中的冷美人完全不同。
看到我睁开眼,她不无惊喜地喊到:“你可算醒了!”她慢慢地把我的头放在床上,转头出屋了,很快冷美人带着十几个人又回到了小屋,带头的正是教授。
“你醒了!很好!手术中间遇到了些意外。我们都担心你醒不来了,庆幸你还是醒了,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你!”
“我昏睡了多久?”我开口问到,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似的,不过好在屋里没人说话,很安静。
“不到2个月,准确的说是57天。这些天都是小梅在照顾你,她很辛苦。”
听到教授这么说,我吃惊地看了看冷美人。这个把我胳膊卸来卸去的人,可能照顾我这么长时间吗?心里不免生出一份爱意,我连忙对她说了声谢谢。
“主要是别人都非常忙,就我还清闲些,别误会。”冷美人冷冷地说到。
“什么都别说了,你先养好身体要紧。你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有时间我说给你听。”教授说着又转头冲身后的几个人招呼了一声,“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你们自己先介绍介绍吧。”
“我是美羊羊,真名叫刘洋,大灰狼哥哥不会是不认识我了吧?”教授身后窜出一个小姑娘,跑到我床前,正是当时和教授一起来的那个小女孩。
“认识,认识。可爱的羊羊妹妹怎么能忘了呢?”我赶紧说到。
“嘿嘿,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老马识途,真名马光希。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啥都不说了,等你身体恢复了,咱哥俩好好喝一顿。”说话的男人,看起四十岁不到,梳着大背头,白白胖胖的,感觉好像电影里的大哥——豪气冲天。
“马哥,你好,真没想到,你长成这样!”我声音虽虚弱,但也能听出来戏谑的意思。
“那你以为我长什么样子?其实我还想纹身来着,左青龙、右白虎、老牛……”
“得了吧,还有这么些人呢,你还怕显眼啊?”羊羊插嘴拦下老马。
大家哄然大笑,之后其他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王新,叫我小新就可以。”
“我叫张峰。”
“我叫赵蕾。”
“我叫茹云。”
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忽然觉得很熟悉,因为声音是从人群中传出的,我本能地想抬头看一眼,无奈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是刘峰”其他人继续做着介绍。
……
大家一一介绍完毕。我意识还完全恢复,再加上屋子小人又多,大部分人都没见到长相,没留下太多印象。刚才说话有些多,我觉得有些累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教授看到我很疲惫的样子,赶紧对他们说到:“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先走吧!”
大家纷纷离开房间,最后离开的是羊羊,看样子有些不舍。等大家都走后,教授对冷美人说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不过你可能还要再辛苦辛苦。”
冷美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教授又嘱咐了我几句,无外乎是让我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之类关心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冷美人,气氛有些尴尬。
“我,我有些饿了,有吃的吗?”我首先打破了僵局,不过我确实有些饿了。
冷美人还是没有多余的话,出屋拿来了一碗粥,抬着我的头,慢慢地喂我吃。
如果不看那冷若冰霜的脸,这些举动确实让人感动。一个男人不就是需要这样一个能照顾自己生活起居的女人嘛。吃完饭,冷美人对我说:“等一下,我给你换药布。”
“药布,哪儿?”我问道。
冷美人指了指我右耳朵。
这时我才发现,在我右耳后面有一块药布。药布盖着的地方涨涨的,不过她不说我还真没在意。
在冷美人的精心护理下,我康复的很快,第二天便可以下地溜达了,第三天就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我对冷美人说:“教授在吗?我要见他。”
“不用了,我来了!”教授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