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
扶卿容是个残废都能迷惑君主,如同再让她持久下去,只怕会出大事。
这是李丞相所担忧的,他答应过太后,要辅佐皇上,可如今他却让一个女人惑乱了商国。
他实在是对不九泉之下的太后。
李丞相环视一周,悠悠地道:“诸位大人,我们为人臣子的,无不是孝忠国家,现在这女人对我们的国家造成了伤害。不过短短的数日,这女人就让这局乱了方向,引来国之灾难,如此之女,岂可再留。陛下不允,我等为了皇上,便是背负小人之罪又如何。”
李丞相一番话下来,那边就有人反应了过来,道:“李丞相的意思是说,不走明,走暗。”
话落,所有人皆为之一愣。
为了对付一个女人,动用暗力,是不是有些过了。
在他们看来,扶卿容不过是任意揉捏的蚂蚁罢了,而这只蚂蚁还是只残的。
要这样的残废消失,还需要动用那些见不得人的力量吗?
其实,在每个世家族里,都暗地培养自己的暗力,而这股黑暗力量,若非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轻易动用。
现在李丞相却是为了让一个扶卿容消失,动用了那些隐藏的力量。
家族里的黑暗力量本来就是一个不能搬到台面上说的东西,李丞相却在这里摆了出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再一次沉默。
给他们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了,这次不用李丞相再次开口,有人就先开口了:“既然是这样,便算上我等一份,只要有李丞相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惧的。此妖女必诛,如若不然,只会危害我商国。”
一切的因果都由扶卿容而发生,又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惑国妖女。
一人出声,其余人纷纷看向李丞相,表达了他们同意的看法。
意见一致了,李丞相满意地颔首。
对于这个结果,他没有意外,他坐在这里,就是让他们同心齐力对付一个女人。
达成一致后,众大臣正欲离去。
最后一人突然冲李丞相提醒了一句,使得所有人都没法起身,“燕家那位或许可助我等。”
李丞相先是一愣,然后有所了然。
沉吟片刻,抬头道:“此事,本相得先试探燕北尘的意思方才能决意,燕北尘这个人直接授命于皇上,我们不能因他而暴露了某些隐藏的东西。”
李丞相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众人会意,暗记下这事,回头得去试探试探燕北尘对扶卿容的态度,如若达成一致,那么可就更好办了,免了他们一些麻烦。
“郡主,我家娘娘已侯多时,请随奴婢来!”
刚进了飞灵宫门前,燕贵妃身边的宫女绿袖就已经微笑迎人,如她的主子那般,善良而美丽。
自然,指的是外表。
扶卿容颔首,随着绿袖往飞灵宫后殿去。
正让人清点聘礼的燕绫,闻声回头,微笑地冲扶卿容点首,吩咐了句让宫人将红纸准备送往宴王府,转身向扶卿容这方行来。
“见过贵妃娘娘。”
“切莫见外,往后,我们便是妯娌关系了,都是一家人,无须虚礼。”
燕绫手疾眼快的按住扶卿容座上的弯腰动作,虽然只是在轮椅上,却能弯上半身。
燕绫的动作做出,扶卿容便收了虚礼。
燕绫制止了她的动作后,就招来一个老资格的嬷嬷,将婚礼清单交给扶卿容。
“且看看,这些安排可还满意!”
扶卿容对古代的婚礼也有些好奇了,不禁翻看了下。
越是往下,越是皱眉。
“这会不会太过了?”
燕绫如大姐姐般微笑摇头,“这些都是必须的,宴王娶正妃,岂同儿戏,若是不隆重,这位置也容易招来闲话,宴王看重你,给你最好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我主张从简。”扶卿容觉得这场大婚下来会要了她的命不可,虽然不用她来站,可是这么坐着被人摆来摆去的,也是一种受罪。
燕绫的视线落在扶卿容的双腿上,柔声道:“这是宴王特意嘱咐的,若不隆重,以宴王的性子,怕是不得安宁,郡主也是清楚宴王的脾气,我等又怎敢拂了他的意。”
扶卿容用力揉了揉额,将手中的清单交回那嬷嬷的手中,无力地道:“这事我会亲自向他说明,这的大婚,几日的时间哪里足够。”
时间只有三天了,哪里还来得及。
“郡主不必担忧时间的问题,这些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郡主只管等着美美的亲娘子便好!”
不容扶卿容拒绝,燕绫让宫人将红剪纸往宴王府送去,如若王府有准备的,也便不用他们宫里头准备的了。
如此善解人意的燕贵妃,也怪不得得圣宠。
扶卿容盯着燕绫精美的脸蛋,若有所思。
“怎么了?”感受到扶卿容的目光,她笑着回首。
扶卿容淡淡地摇头,眉心却是蹙得更紧,总觉得这婚结得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也很不安。
接下来基本是没有扶卿容的事,无非就是让扶卿容确认一下安排,还有解说一下商国的婚俗,但她和宴王的大婚比较特殊,有些因素性的东西都要添加进去。
一场大婚,不用个一两天,压根就举行不完。
商国的夜,突然变得极其的压抑。
随着两人的婚事接近,扶卿容就更加的不安,不可否认的,她对诸葛琉宴并不排斥,所以,对这场大婚,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不讨厌,其至是从诸葛琉宴身上找到了那些曾经没有的东西,所以,她就心安的将自己下半生的自交付了出去。
其实说来,扶卿容对侍感情,极其的专一。一旦喜欢上,爱上了,就会不顾一切,永不更改。
在下嫁给诸葛琉宴前,她想过了种种的可能,可是诸葛琉宴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感动。
她是人,不是的铁,能感受到诸葛琉宴对自己隐藏的那种感情在慢慢增涨。
如果前面他喜欢的只是那个扶卿容,那么现在呢?
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她也是明白了,诸葛琉宴喜欢现在的自己更胜前面的扶卿容。
正因为发现了这一点,她才没有反抗这场婚姻。
坐在偏院配着药材的扶卿容正想事想得出神,突然从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扶卿容不禁冲着黑暗的地方挑了挑眉,在宴王府内,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只是,经过那么多次的险事后,扶卿容总会下意识的提高了神经的警惕。
“是谁。”
扶卿容的声音在空气中提高,同时放下了手中配好的药材。
不等扶卿容叫来守在外院的人,在走道边上已经有一道身影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正是扶卿容疑惑时,对方竟然是这府中地位彼高的一名侍卫长,因此,扶卿容不由一愣。
“何事?”
这人是诸葛琉宴身边的人,所以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扶卿容就收起了那一点的警惕,很随意的问。
侍卫走到扶卿容的面前,恭身道:“王爷请郡主前去一趟,说有事相商。”
扶卿容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王爷不是刚出府不久?”
“王爷让郡主出府,他此刻离不开身。”
扶卿容四下看了眼,最后定在这个侍卫身上,“好吧,带路。”
侍卫上前来正欲要推扶卿容的轮椅,扶卿容立即做出了拒绝的动作,“你前面带路。”
侍卫不是从正门过来的,似乎清楚这偏院内有别的通道,所以,守在外院的人才没见到这人的到来。
侍卫沉步走在前面,扶卿容盯着他的背影,视线轻轻的一抬,对上无月无星的夜。
心底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着侍卫一路走向偏院的后门,扶卿容眼底微微闪过一道异光,却是没有点破,继续跟随。
“王爷有透露是何事?”
在沉默间,扶卿容问那直走的侍卫。
侍卫以正常的音调说,“郡主到了便知,这个属下不好透露。”
“这么神秘行事,可不像是诸葛琉宴的作风,难道他想婚前给我一些惊喜不成?”扶卿容的声音里有了几许的调侃。
反到是走在前面的人,听到扶卿容的这话,不禁滞了滞步伐。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一直盯着他的扶卿容,完全一副我很心虚的样子,想不怀疑都难。
后方,扶卿容微微摇头,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白玉瓶,一手控制着轮椅的机关,一手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瓶,眼底里全是戏谑的笑意。
两人由一假山后面的暗道出了王府,扶卿容不禁好奇,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里边有一层暗格,就是她自己也不曾得知。
夜下,侍卫提着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带着扶卿容一路走出王府的后门,直接来到了离王府不远的静柳道上,因天气冷了的原因,两边青石砖铺就的柳树已经枯烬,只余丝丝的柳根。
盯着那被冷风吹拂的柳条,扶卿容淡淡地眯着眼道:“这么费周章的从王府内将我带出来,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阴森无表情的盯着那侍卫,见他露出警惕却使劲的压着,尽量让自己出疑惑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