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有些失去耐性,不客气地打断对方,“废话少说,我弟弟呢,马上把人给我交出来!”
“哼!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着你那个野种弟弟。死丫头,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惹下天大的祸事了?”
徐夫人气极败坏道:“周家是什么门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今你将自己未来的婆母得罪得透透的,日后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就是白日说梦了。你自己不要命没人拦着,可你得罪了周夫人,连累得咱们徐家也在生意上受到了对方的擎制。我告诉你,你要是够聪明,就立刻给我去周家赔礼道歉,那周夫人如今正在气头之上,你马上拿着荆竹去周家门口给我跪着请求原谅,什么时候把周夫人哄开心了,什么时候再给我爬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徐家怎么就攀上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徐夫人还想继续咒念,季如祯上前几步,冷冷看着对方,“你放完屁了吗?放完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说两句了?”
“你……”
“我再问你一次,我弟弟在哪里?我今天之所以主动登门,不是听你在那放臭屁的,而是来接我弟弟的。”
“你……”
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徐芷荷用力拍了一记桌子,“季如祯,你大胆,居然敢这样和我娘讲话,你还有没有家教了?”
季如祯像看小丑一样看了徐芷荷一眼,戏谑道:“家教是什么东西?就是欺骗自己的表妹去湖边,然后顺手将对方推下去淹死对方?”
徐芷荷面色一白,“你……你胡说什么?当日在牡丹湖,分明是你自己脚滑,你怪得了谁?”
“是么?”
季如祯淡淡一笑,“表姐,你最好记住自己今天的话,别有朝一日你自己脚滑掉进牡丹湖,再去怪别人伸手推你啊。”
徐芷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季如祯,她实在不能理解,从前任她欺凌打骂的表妹,为何会在朝夕之间,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虽然之前张妈已经向她们描述过季如祯的变化,但亲眼看到和亲眼听到的感觉,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徐夫人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敢威胁自己的宝贝女儿,当场气得大发雷霆,指着季如祯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货,你娘贱,没想到生出来的女儿也一样贱,居然连你表姐都敢威胁,怎么的,你是不是想说,有朝一日,你要亲手将你表姐推下牡丹湖才肯作罢?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咱们没完,我先不跟你多说废话,你赶快给我去周家赔礼道歉,什么时候周夫人肯原谅你,你再滚回来咱们算总账。”
季如祯不怒反笑道:“我说堂舅母啊,您老是真傻还是装傻,您聋么?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今天来,是接弟弟的,你要是够聪明,就赶紧把我弟弟交出来,你要是不够聪明……”
季如祯突然坏笑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顺手拿起古董架上的一只玉花瓶,就像欣赏一件无价之宝一样,温柔地的瓶身上抚摸了两下。
徐夫人和徐芷荷神色一变,异口同声道:“你要干什么?”
季如祯笑着对两人道:“半炷香内,如果我再看不到我弟弟的话,这只玉花瓶,就会成为这房间里永久的过去式!”
“你敢!”
季如祯眉稍一挑,“实在是抱歉得很,因为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挑衅我。”
说罢,她双手一松,好好的一只玉花瓶,瞬间掉落在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房间里的人全部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一只价值上百两的花瓶,就这么香消玉殒,变成垃圾。
徐夫人已经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了,要知道这里既然是徐家的主厅,就意味着这是撑门外的地方,一个撑门面的地方,自然要摆放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季如祯刚刚摔坏的那只白玉花瓶,是三个月前,徐老爷从拍卖行拍来的名贵玩意,一百多两白花花的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了。
在徐夫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季如祯顺手又拿起一只玉如意……
徐芷荷大喊一声:“那玉如意是我爹花三百两银子买的……”
季如祯邪气一笑,“所以如果你们不想让这只玉如意也碎掉的话,就赶快把我弟弟带过来!”
徐夫人破口大骂,“真是岂有此理,反了反了……”
“啪!”
季如祯见对方仍旧冥顽不灵,双手再次一松,玉如意也碎了个彻彻底底。
眼看着她又伸手去拿旁边的玉观音,徐夫人尖着嗓子对张妈喊道:“快,还不快点把那个小野种给我带过来。”
张妈原以来夫人和小姐今天可以将季如祯这个小贱人狠狠教训一顿,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她不敢怠慢,急忙出门去找季朝雨,没过多久,就见双眼红肿的季朝雨,脚步踉跄地跟在张妈身后,一路哭,一边往这边跑来。
看到自家姐姐,季朝雨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一头扑了过来,抱住姐姐的大腿放声大哭。
季如祯皱了皱眉,一把将身上粘人的包子从腿上撕开,语气严厉地问他,“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只见对方白嫩的小脸蛋上,残留着一抹明显的红肿,显是之前曾挨过别人的耳光。
季朝雨吓得只知道哭,哪敢说自己的脸到底是谁打的。
季如祯见弟弟似乎被吓破了胆,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冷冷看着众人,“谁能告诉我,我弟弟的脸,究竟是谁下手打的?”
徐夫人气得直拍桌子,“这小野种不过就是挨了一巴掌,你叫什么叫,赶紧把那玉观音给我放下来!”
季如祯甩手一扔,将玉观音砸了个粉碎,转身又狠狠踹了一脚古董架,只听哗啦一声,架上摆的东西全都掉了下去,瞬间摔了个四分五裂。
这下,屋子里的人全都无言了。
季如祯顺手抄起挂在房间里的一把装饰长剑,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遍,究竟是谁动的手,打了我弟弟一巴掌?”
徐芷荷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像换了一个人的季如祯给吓傻了,她指着张妈,大声喊道:“是她打的!”
季如祯冷冷一个目光望过去,唇角勾出一个邪佞的弧度,“哦?原来是我养的阿汪造反了!看来我之前的调教还是不到火候啊……”
张妈被季如祯那如同修罗般可怕的笑容给吓得直往后退,为什么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季如祯发起威来,竟然会这么的可怕?
“堂舅母,不瞒你说,自从表姐不计后果地将我推进牡丹湖,再醒过来,我就发现自己的脾气变得很不好。我不知道你府里平日是怎么调教奴才的,我只知道,这条狗现在让我很不开心。直接取了她的狗命倒显得我小气,所以堂舅母,不如咱打个商量,找个力气大的家丁赏这狗东西三十记嘴巴,她以下犯上的罪名我就不跟她计较了。如若你不从……”
季如祯扯出一抹狞笑,“这间屋子里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全部都会成为永久的过去式。”
徐夫人懊恼道:“你……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