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也没再继续相劝,全都留了下来,该吃吃,该喝喝,一时之间聊得也是热火朝天。
小高衙内和姜洛汶在书院也交下了几个狐朋狗友,凑完了秦公子那边的热闹,全都围了过来,一群年纪不大的公子小姐们,就这样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得热火朝天。
这些人对季如祯的印象都非常不错,加上之前在她女扮男装,狠狠教训了广合书院那些混混的事情,大家对这位季姑娘除了欣赏之外,也多了几分亲近和喜欢。
别看季如祯是个姑娘家,由于前世被她娘逼着做了二十年的男人,如何与朋友相处,并在短时间内得到朋友的认同她可是有着十足的经验。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成了这个小团体中的焦点人物,哄得一群公子小姐们开怀大笑,直叹她风趣幽默,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尤其是那几个平日里跟小高衙内处得不错的少年,在听季如祯随口讲了几个有趣的故事,一个个全都将她奉若神明,直说她知识丰富,懂的事情多,拼命缠着她多讲几个故事给大家解解馋。
季如祯也不藏私,将前世从朋友那里听来的一些人闻典故,添油加醋,又故意带了几分玄幻色彩,以说书人的口吻讲出来,直听得众人唏嘘连连,心情也跟着忽高忽低,大叹过瘾。
就在这时,一道突来的笑声,打断了这一小方团体的听故意的气氛。
“哟,如果我没记错,今儿应该是慕言哥哥的生辰,你们这些来给慕言哥祝寿的人,为什么会聚在这里大吃二喝,分明就是没把慕言哥放在眼里吧?”
由于这道声音出现得太过突兀,原本边吃边听边笑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处。
就见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身穿水粉色缎面长裙的姑娘,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头上戴着精美昂贵的珠钗首饰,身上穿的衣裙用的也是上等面料裁制而成。
细看之下,这姑娘容貌生得非常不错,细眉大眼,肤白胜雪,她左右是两个身穿青衣的婢女,两人梳着双螺髻,打扮得普普通通,正好将这粉衣少女衬托得更加明眸耀眼。
现场原本和谐的气氛被此人这么一打断,众人的脸色都有些讪讪的。
这里面有几个人似乎是知道这粉衣姑娘的身份和来头,就算对方的口中流露出明显的挑衅,也不敢贸然回嘴,只得垂下头做小伏低。
正说得热火朝天的季如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就算她再怎么有气度,此时也有些不太舒服。
她扯了扯李梦秋的衣袖,用下巴努了努那粉衣姑娘的方向,低声问:“那人谁啊?”
李梦秋夸张地看她一眼,“你不认识她?”
季如祯翻了个白眼:“难道她是翠花楼的头牌歌女,我必须得认识她?”
李梦秋赶紧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一点,这位杜美若杜小姐可是颇有来头的人物,她们杜家跟秦公子的外公赵大人是几十年的世交,家族背景不容小觑。而且我听说杜家有亲戚是当王侯将相,后台硬着呢,万一得罪了这位杜小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季如祯咦了一声:“原来咱们平阳城还有杜家这么一号人物,你今儿不说,我还真是不知道。”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杜小姐竟然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对众人道:“既然你们聊得这么热火朝天,介不介意也算我一个?”
小高衙内和姜洛汶至始至终没发表过什么意见,虽然他们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季如祯却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位杜小姐,确实也是有些忌惮的。
其它几个公子小姐赶紧将位置让了出来,有几个怕得罪她的,甚至还奉上一张笑脸,连着说了不少的吉祥话,神情之中,大有将这位杜小姐奉为上宾的姿态。
杜小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存在瞬间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傲慢地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扫过,最后落到季如祯的脸上。
“你就是季如祯吧?”
一开口,就带着不容人小觑的盛气凌人。
季如祯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我已经有名气到这种地步了吗,随随便便一个路人甲也能唤出我的名字,看来最近一段日子,我在平阳城混得还算不错。”
话一出口,就带出了浓浓的挑衅。
小高衙内神经比较粗,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听了这话,一个没忍住,竟然当场喷笑了出来。
姜洛汶虽然比他内敛一些,但眼底却迸发出一抹明显的欣赏,季如祯果然是一个奇迹的存在,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都能摆出一脸淡定自若的模样,完全不会被对方的气场所打败。
其它人可就没他们这么好的心情了,尤其是跟季如祯相处得还不错的李梦秋和刘霜霜,很担心地看了好友一眼,生怕杜小姐对她发难,最后遭来人家的报复。
被当成路人甲的杜小姐大概没想到居然有人敢不给她面子,原本傲慢的脸上,迸出几分怒意,她眯着眼瞪着季如祯,皮笑肉不笑道:“正德书院可是平阳城里最有名的学府,为什么教出来的学生,会有你这般不知分寸不懂世故的?”
季如祯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位姑娘,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杜小姐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在跟谁讲话?”
季如祯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一上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跑这儿来搅活,我还以为你跟我们这些人的其中一个有仇呢。不过这位小姐,在你说我不知分寸不懂世故之前,能不能拜托你先自我介绍一下。你看,你一现身,就叫出我的名字,还知道我是正德书院的学生,那么你呢?姓啥名谁,哪来的?来这干啥,不得跟大家伙交代清楚吗。”
杜小姐大概是被她不着边际的话给气着了,拧着秀眉瞪着她道:“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