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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坠落

正午,阳光正好。

幽幽的小院中栽满竹子,阳光轻轻斜洒而下,映着竹林前小溪上绿波荡漾,微微闪烁,秀丽的小桥搭在溪水之上,深灰色的石纹绵延,映得一方风景如画。

风景如此之美,竹林深处却有人独自坐着,纵然阳光再好也透不过密密竹林,更加照不清到她的脸。

几束日光自密密竹叶之间的缝隙洒下点点光晕,重重叠叠的树影映在她的脸上,显的神秘莫测,光怪陆离却也美好。

“容儿,怎么不去阳光下坐着?”“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一道温润如玉的男音传了进来。

来人只有一身银白色锦袍加身,银白色的宽大腰带捆在腰间,勾勒出他欣长伟岸的身子。一身气质如那蓝田暖玉,矜持却有着一身谪仙之气。黑色的三千发丝垂直而下,浅白的薄唇微微抿着。

随即便转身关上大门,径直走向竹林,芝兰玉树的身姿,一举一动之间尽显高贵,沉稳的步伐,带着流云般的线条逐渐隐在了黑暗处。

片刻,传来车轮的转动声,一束阳光再次洒在了从阴影处出来的两人身上,顿时周围的一切风景都仿佛成了陪衬,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有某时某刻,小桥流水之上一片郁郁葱葱,一身儒雅白袍倾世的男子陪着同样白衣的女子自竹林走出,瞬间光芒万丈。

两者气质相像,一身白衣如谪似仙,仿佛浑身散发着仙气却高不可攀,尊贵优雅着却像是对世间都仁慈,温润如玉却云淡风轻。

但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子是坐在轮椅之上,绝美不似人间的容颜之上,竟有着两个漆黑无比的黑洞,阳光如此之好,却射不进眼眶一丝光亮。她,没有眼睛?!

把轮椅推在石桌旁后,容华就在她对面坐下,一边沏茶一边问起慕容的身体状况,声音淡漠却带着几丝关切。

“谢谢师傅关心,容儿身子好多了。”女子淡淡回答,依旧是温柔如水的声音。

茶已经沏好,容华行云流水般举起茶壶倒入青瓷碗中,热水倾注而下。

片刻杯中水已满,茶香之气扑面而来,却带着淡淡苦涩之味吸入鼻中,味道又渐渐在心中沉淀,脑海一片安宁。

他于是就淡笑:“容儿无碍就好。”说着右手便端起瓷碗放在慕容面前。

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模糊中又忽见慕容抬起略显苍白的脸,正对着院外一片姹紫嫣红,那一双空洞的眼眸看不见视线,也不知在看哪里。接着便传来她空灵得像是天边传来的声音,“师傅,我想出去走走。”

容华淡淡抿了一口茶,茶香之味迅速在嘴里蔓延开,淡淡的如这句话的味道。半晌,他说:“也好,待你身子好些,师傅带你去外面走走。”

慕容不再说话,俯身便拿起过桌上的凤尾檀木琴“师傅听容儿弹上一曲可好?”

“好。”声落琴声就响起,一曲轻轻扬扬,琴声婉转低沉却也飞扬,使人沉醉其中。琴中的意境也显示出来,一瞬间高山流水,风起云涌,一阵磅礴之气起;一瞬间却又小桥流水人家,树叶簌簌作响;再听又犹如置身于青山小道之间,又看红叶翩然落下……

这是怎样的淡然无欲之人,才能弹出这样的曲子?却在一阵清风中散尽,风中似有幽幽天边的叹气声。

过了好长好长一会,琴音才散尽。考虑到慕容的身子,容华喝完一杯茶后便已经离去,少女也已进屋歇息,小院又重归寂静。

这时的阳光不再明亮,渐渐黯淡,夜幕之上一片星辰闪耀,星光照耀之下,投下一片璀璨在小院处。

“终于来了吗?”一声呢喃后,石板小路上传来车轮轱辘声,来人坐在轮椅之上,到达了光芒之前,五彩的光芒映在精致的脸上,更显的绝色倾城的不可方物。

女子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之上,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微微颤抖着站在了地上,却又呆了一下,像是在挣扎什么,最后却淡然一笑,那双无眸的双眼不知不觉望向某个地方,如死水般暗淡。手一松便扑在了光芒之下,被光芒笼罩,瞬间便消失在一片灿烂中。

片刻后,星芒的璀璨消失,褪的无影无踪,在月光的照耀下,小院依旧美丽。此时,在另一个地方,有人正靠窗抚琴,如刀刻的精致五官之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幽深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悸,转瞬即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星光温柔地铺在他身上,映得那一片白衣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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