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整个晚上,他没来电没短信没人影,她算是安全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接下来的周末,她也是提心吊胆的,连走在熟悉的校园里都像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一样,走走停停,东张西望,生怕“大灰狼”从草丛里窜出来,把她捉去给烹了,于是她买了一堆吃的回到宿舍里,埋头工作,没敢随便出门。
然而,整整两天两夜,乌鸦都没有任何动静,她开始怀疑,乌鸦不会是一出狱又被抓进去了?或者是被易大哥盯着不能为害人间?
凡坏事皆有可能哦……
于是她忽然又有些气闷,乌鸦嘴上说得有多在乎她似的,其实心里并不那么想吧?
郁闷得一个晚上没睡好,周一早上六点半就起了床,没到七点就出了门,懒洋洋地往公车站走去。
手机突然响了,她打了一个激灵,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乌鸦的,于是心里隐隐有点委屈,一个周末都没动静,现在大清早地就来电话,想干嘛呢?
不理。反正正常情况下她现在还在睡懒觉,不接很正常。
手机不停地响,连一秒钟都没停过,她被这声音吵得心烦意乱,想关掉吧,又下不了决心。
磨蹭了半天,她才走到公车站,公车没来,她听着手机铃声,实在没事可干了,终于肯接了:“喂――”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通话,乌鸦的声音没有半点甜蜜温柔,反而阴恻恻得跟鬼似的:“女人,你做了坏事就想跑?”
咦,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他难道不该是嘻皮笑脸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吗?怎么像鬼似的?而且还说她做了坏事就跑?陌雪愣了几秒后,生气了,凶巴巴地道:“做什么坏事?我又不是你,怎么会干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才刚出狱就污蔑我?你再乱说我就告你了,小心一辈子都出不来……”
“哦――告我?”乌鸦的声音更恐怖了,听得陌雪的头皮上有无数颗小炸弹在爆炸,麻麻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告我吗?易玄玩了这么多年,都没能玩死我,就凭你这一介小丫头,也敢说大话?你就不怕鼻子变长,早晚被我拨了?”
他他他说话怎么这么可怕?陌雪有点委屈,更怄气了:“你你你刚出来就欺负我?我再也不要见你了!”
“不见我?你想不见就不见?账还没算清,你走得了吗?”
这个混帐,居然这样对她!她往前一看,好,公车来了,于是她恨恨地丢下一句:“我走了,不见。”
关掉手机,就朝公车走去。
忽然,后面伸过来一只大手,揪住她的后领,往后一拉:“没经过老公批准,你走得了吗?”
“啊――”
好可怕的声音,老虎饿疯了,要吃人了!陌雪尖叫着,头也不敢回,抱住脑袋就跑。
哪里跑得了!
她陷入一个宽阔强壮的真皮“沙发”里,嘴巴还被捂住了,声音充满邪恶:“看你往哪里跑。”
陌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颗皮球,被他灌进了邪恶的气息,全身都不对劲了,起一身鸡皮疙瘩,一边发抖一边挣扎,这里是公共场合,他想在这里干什么?他真的是禽兽啊?
很多人都看过来,让她羞愤欲死,奋力张口,往他的手掌狠狠咬下去。
乌厉涯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放过她的耳朵,挟着她就走。
绑架――他要绑架她去魔窟狼窝了!这下子她没法完整地回来了!陌雪用一双乞求的目光看向路人们,那些路人看得津津有味,似乎还嫌情节不够刺激和重口味,只看不管,气死她了――
很快就被塞进车里,车里关上了,她又无路可逃了。
她瞪着乌厉涯那张胡子脸,他他想干嘛?
乌厉涯坐在她身边,手伸得长长的,挂在她身后的座椅上,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说吧,怎么赔偿我?”
陌雪抱紧胸口:“我我我我做了什么啦?你想编造罪名欺负我?”
“欺负?”乌厉涯冷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很漂亮的黑色圆腹洋酒瓶,“知道这是什么吗?”
陌雪看了几眼,很眼熟哦,这不是她在乌鸦家偷喝过的XO嘛?于是撇撇嘴:“不就是一瓶洋酒嘛。”
乌厉涯晃晃酒瓶:“这封口,是不是你开的?”
陌雪的眼睛睁大了,哈,原来他这么生气,就是这口酒啊?原来在他眼里,他老婆喝他一口酒,罪不可赦?
气得头顶冒烟,豁出去了:“是我开的又怎么了?不就是喝了一口吗?那么难喝的东西,还弄脏了我的嘴咧!要不要我现在吐出来赔你啊?”
“赔?”乌厉涯恶狠狠地,“这是路易十三黑珍珠,全球只有700多瓶,现在已经买不到了,我还没喝过,就被你毁了!”
陌雪气死了:“我就喝了一口,怎么就毁了?你是说我不配喝你的酒吗?”
“犯错了还这么嚣张?”乌厉涯瞪她,“你喝就喝吧,为什么把空调关了?你知不知道我酒柜里那些好酒,全被过高的温度给毁了?我花了几年时间才收藏齐全,却被你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给毁了,你说你还有理?”
陌雪眼睛又是一圆,他生气不是因为她喝了他的酒,而是因为她关了空调的缘故?
不就是关个空调吗,有那么要紧嘛?
她不服气地顶嘴:“环保节约人人有责,你不在家还开空调,太浪费了,我帮你节约用电,你还骂我?”
乌厉涯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保存温度过高,酒的口感就会受到影响,失去最棒的味道,酒柜里每一格的温度都是调好的,被你这么一闹,味道全都变了,还能喝吗?”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似的,陌雪有点心虚了,但还是不服:“就算味道有一点点改变,怎么就不能喝了?喝了会死人啊?”
乌厉涯啧啧摇头:“好酒就像豪宅名车美女,一定要精心对待,马虎不得,要不然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变成庸俗之物,就像我对亲亲老婆你一样,你才会永远新鲜粉嫩,美丽迷人,幸福如一……“
“呸呸呸!”陌雪捂住耳朵,“刚才还骂我骂成这样,现在又给我灌迷魂汤,才不相信你!”
“我骂你,是因为你不知错不改正,我必须要让你知错就改,这也是疼你的表现,你要理解为夫的苦心!”
“苦你个头!在你眼里,我其实还不如你那一瓶酒重要吧?”
“不,你当然比我喜欢的酒重要,但是,你弄坏了我的好酒,该赔的还是要赔!”
“你你你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酒变了质?又有什么证据这酒不能喝?”
“我说不能喝就不能喝,比起品酒,没几个人强得过我!”说罢,他摇下车窗,就把那瓶路易十三黑瓶给丢了出去,“这种东西一旦变了味道,不过就是垃圾。”
陌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种酒听说要好几万甚至十几万一瓶,几乎还没喝过呢,就这样丢了?
真是个败家子!
给他一个狠狠的白眼后,她打开车门跳下去,把那瓶路易十三捡回来,钻进车里,瞪着乌厉涯:“你这么做,是想逼我认错赔偿吗?好吧,我认错,我承认我是来自乡下的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这种洋酒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点气候变化,害它变了味道,失去了原有价值,但是――我没钱赔偿,你就放我的血,拿我的血当酒喝得了!”
乌厉涯摸摸下巴,笑得邪里邪气的:“我又不是吸血鬼,喝你的血干嘛?既然你知错了,那就努力赔偿吧,钱我不稀罕!”
陌雪脸色一白,抱住身体,结结巴巴地退后:“你你你想干嘛……”
乌厉涯彻底露出大野狼的真面目,色迷迷地道:“这还用说吗!”
连意识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