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厉涯打着呵欠:“你慌什么?你敢去乌家杀人放火,却没有勇气跟我们走?”
“什么叫没有勇气?”林谷儿恨恨地瞪他,“我是恶心!看到你就恶心!跟你一起出行就恶心!”
乌厉涯道:“既然乌家人这么恶心,你怎么还想办法往伍洲和乌家跑?”
林谷儿怒道:“我好不容易才放弃杀人的念头,你想再次逼我再生恶念吗?”
陌雪看她气得要暴走了,赶紧安慰她:“谷儿,你别激动,前面就是乌鸦家了,乌鸦想请你去家里做客呢……”
林谷儿这下子把气撒到她身上了,用饿狼般的眼神看她:“凭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把我拉到你们家去?你们这是绑架知道吗?再不放我下车,我到了你们家里一定要放一把更大的火!”
陌雪好声道:“谷儿,明后天是周末,你就在外面好好玩两天好不好?我们只是想跟你培养感情,没有恶意……”
“我管你们有没有恶意!不放开下车,我就要你们好看……”林谷儿说着,就往前面扑去,去掐乌厉涯的脖子。
乌厉涯一向喜欢开快车,陌雪看到她这么乱来,惊得赶紧倾过身去,想拉开她的手。
林谷儿一肚子火气,被她这么一阻扰,干脆把气发到她身上,双手往她脸上拍去,随手之间就在她脸上拍了好几下,“啪啪啪”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相当响亮。
这几道响声,惹毛了乌厉涯。
乌厉涯怒道:“你还真是欠调教!”
说罢他停下车子,跳下车,拉开后车门,粗鲁地把林谷儿拔下车子,大力地抓着她的手臂,往路边走去。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啊――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她发出一阵阵地尖叫,异常凄厉。
陌雪跑过去,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脸都白了:他们现在是在高架桥上,乌鸦竟然双手提着林谷儿,将她吊在桥栏上,她悬空的脚下十几米处,是下面车如流水的马路路边的绿化带,看起来很是危险!
林谷儿被这样吊在空中,任她再怎么冷静嚣张,也还是吓得拼命挣扎,双脚蹬得很是厉害,声音也惊慌地颤抖:“杀人啊要――救命啊――快放下我――”
乌厉涯提着她,一脸轻松:“随便你叫!叫到天亮都可以,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你快放下我,要不然我报警……”
乌厉涯道:“目测一下,你掉下去的话也是掉在绿化带上,看那些树丛的高度和密度,你肯定死不了,最多也是骨折残疾什么的,我赔你几百万,再主动认罪,然后聘请几个顶级律师,加上咱们的关系,估计也就判个两三年,然后再获得减刑什么的,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他缓缓将双臂放低,悬在这样的空中,林谷儿立刻有了一种坠落的错觉,吓得几乎快哭了:“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
陌雪也觉得乌厉涯太过分了,在旁边急得跳脚:“你不要开这种危险的玩笑!快让她上来啦!”
“这种任性的大小姐,不好好教训可不行!”乌厉涯就像在玩提线木偶似的,拎着林谷儿上下左右地摆动,一脸邪恶,“你还敢不敢打我老婆?你敢再打的话,我就丢你下去!我比你还坏,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说――还打不打?”
说着,他竟然放开一只手臂,惊得陌雪和林谷儿齐齐发出恐惧的惊呼。
林谷儿简直被吓疯了,尖叫不断:“啊――啊――啊――”
“说,打还是不打?”
单手被拎,吊在帘中的感觉太可怕了,林谷儿彻底被吓坏了,几乎是哭着道:“不、不打了……”
乌厉涯另外一只手抓着她,把她给拉上来,放在地上。
林谷儿全身瘫软,跌在地上,抱着双膝,“哇――”地大哭出声,看起来又可怜又孤单,这样的她,真像个十七八岁、独自在外求学的小女孩儿了,完全没有“复仇天使”的霸气。
陌雪看得很心疼,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乌厉涯几脚,然后走到林谷儿的身边,蹲下来,抚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被她这么安慰,林谷儿哭得更大声了。
弄哭林谷儿的乌厉涯却一脸无所谓,懒洋洋地靠在凭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呵欠。
过了好久,林谷儿的哭声才停下来,陌雪递给她纸巾,柔声道:“这么晚了,天气这么冷,准备下雪了,你就跟我们去家里坐坐好不好?乌鸦他其实是想邀请你去家里做客,但又拉不下脸来,也怕你不答应,才用了这么过分的办法,这个仇你先记着,以后再找他报仇啊……“
乌厉涯皱眉:“喂,老婆,我替你出头,你却这么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陌雪狠狠地回头剜他两眼:“以后你再敢用这种手段,看我怎么收拾你!”
乌厉涯嘻皮笑脸地:“哦,说来听听,怎么收拾啊?要不要我给你准备几个方案……”
陌雪不想理他了,一边给林谷儿擦眼泪,一边道:“这么冷,咱们上车吧?反正你是跑不了的,天气又这么冷,坐在这里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不如去白吃白喝呢……”
果然跟那臭流氓是一家人,说的话一模一样!林谷儿狠狠瞪她两眼,站起来,跺了跺脚,冲到车边,拉开车门,赌气般地坐进去,把背对准他们,一看就知道很生气,却又很无奈。
陌雪拉了拉乌厉涯的衣角,示意他赶紧上车。
两人回到车里,继续前行。
这里离乌鸦的公寓已经不远了,只过了三四分钟,车子就停在公寓楼下。
受了刚才那次惊吓,林谷儿一路上不闹了,车子停下来后就直接下车,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他们上楼,她也一脸不甘愿地跟着上楼,无论陌雪怎么招呼她,她都冷着脸不说话。
进门以后,她淡淡地扫了房子一眼,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抱胸:“绑我来做什么?”
陌雪给她端来温热的奶茶:“我带你参观一下房子怎么样?”
“没必要。”
“要不然看电视或玩游戏?”
“我很忙,没空。”说着,林谷儿从包包里拿出课本和笔记,走到客厅一角的吧台上,趴在那里写起作业来。
陌雪:“……”
想了想,她走进布置最漂亮的那间客房,收拾了一番,打算让她睡这个房间。
待她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又起了一片黑线,乌鸦脱了外套,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把电视声音放着震天响,正悠然地看电视呢。
他是故意的吧?谷儿在做作业,他把电视声音放这么大声做什么?
往林谷儿看去,果然,林谷儿咬着牙,一脸忿恨地盯着乌鸦,就差没拿一把刀子扑过去轧他了。
她摇摇头,走过去:“把电视声音放小点!”
乌鸦道:“这是我的房子,我爱怎么放就怎么放。”
陌雪嘴角一垮,准备去关电视,但这时,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她转头看去,谁在开锁?小偷?
门打开了,一条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令她惊喜地叫起来:“易大哥,你怎么来了?”
易玄边换鞋子边道:“刚出任务回来,路过这里,上来休息。”
“你吃过了吗?要不要我弄点吃的给你?”
“随便吃了一点,不用麻烦你了。”
“你怎么又来了?我明明换过锁了,你怎么还有钥匙?”一只拖鞋飞过来,正好磺在易玄的身上,乌厉涯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不爽地瞪他,“你这样乱闯进来,看到我老婆只穿性感内衣躺在床上或者我们正在做爱作的事情怎么办?你不是警察吗,怎么连这点道德心都没有?”
易玄大步走进来,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穿衣服的女人和你跟女人鬼混这种破事有什么好看的?我从小看到大,就跟看到狗吃屎一样,有什么好在意。”
“哦――”乌厉涯阴阳怪气地,“从小看到大?你不会看出毛病来了吧?所以还是童子身,准备当一辈子处男……”
“你应该早点去作检查,看看自己染了多少病,还有几年活头……”
两兄弟似乎才有了那么一点抬杠下去的苗头,客厅一角就传来接连不断的“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的冷哼声,这哼哼声充满了鄙夷、不屑和厌恶,惹得几个人都望过去。
林谷儿抓着笔,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儿一样,不断拿笔头猛戳笔记本,一边发出怪怪的冷笑声,显然对他们之间没营养、没品味的对话很是不满。
易玄看到她,没有半点意外,大步走过去,一边在酒柜里挑酒,一边打招呼:“谷儿,来了。”
林谷儿瞪他:“我不是自己想来的,是被他们绑架来的,你是警察,如果还有点责任心的话,就把他们抓起来,送我回学校!”
易玄淡淡道:“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工作。”
林谷儿:“……”
易玄从酒柜里挑了一瓶白兰地,坐到沙发一边,拿起电视遥控器,换了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