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6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乐,方迁心里很紧张,他们担心脚下的冰面随时会消失。
在忐忑不安中又过了两个小时,可还是一切如故,什么都没有发生,
“盖茨的推断有误啊”,方迁说。
苏乐心想:“盖茨说的应该是目前唯一的可能性,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苏乐看了看腰间的绳索,说:“方迁,你看我们把绳子解了,你看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这冰面看见我们做了保护措施就不消失了”?说完,两人都笑了。
方迁说:“行吧,豁出去了”。
两人解开了保护绳索,方迁战战兢兢的走出一步,发现没事,于是大胆的挺起腰走了几步,还是依然什么事都没有,
“怪了,没事”,方迁说。
苏乐用头灯往四周一照,立刻四面八方无数束光照了过来,苏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里的环境如同置身于一个镜子搭成的不规则房屋,光线照射出去,可能经过几重反射,从四面八方回来。
这样灯开的越亮,反而什么也看不清,索性两人把灯关了,拿出探险用的荧光棒,方迁一折荧光棒马上发出幽幽的绿光,可以看清不远的地方。
现在两人的情况很像高度近视的人,只能看清眼前2米的地方,与其说看,不如说摸。
摸了一会,方迁说:“和白天来一样啊,没什么变化,下面还是很结实”。
突然苏乐发现眼前出现一张迷迷糊糊的脸,那种感觉如同透过毛玻璃去看东西一样,渐渐的那张脸清晰起来了,那是苏乐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景,但是同时苏乐也是本能的脱口而出——“脸人”。
方迁抬起头,吓了一跳,但是出于警察的本能,方迁下意识的伸手进衣服摸住抢。
苏乐示意方迁不要轻举妄动,苏乐问黑暗中的那张脸:“你是脸人吗”,
对方点点头,苏乐忽然想起了离开丽水的时候在后视镜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你一直跟着我”?
对方点点头。
“是鱼爷爷叫你来的吗”?
对方点点头。
脸人不知道苏乐这个问题是一个陷阱,因为蓝衣女子告诉苏乐,鱼爷爷已经死了,苏乐开始怀疑眼前的脸人,苏乐想起在《悬棺漫记》里读到过,人死之后,会有两股灵魂涌出,一股是“善”,一股是“恶”,“善”会离开躯体,而“恶”会一直耿耿于怀此生,它会想方设法恢复此生,有些“恶”灵通过某些办法,会召唤醒肉身,重新注入身体,最后成为僵尸。
“是你杀死鱼爷爷的吧”,苏乐冷不丁的一问,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但就是这一份冷静出卖了它。
在苏乐的印象里脸人是善良的,如果对方真的是鱼爷爷见过的那个脸人,那它起码应该会惊讶。
苏乐上前两步,在身后用手势对方迁比一个开枪的手势,然后说:“你就是恶吧”。
话音刚落,枪声已经响起,也许因为方迁刚入警队做过狙击手的关系,方迁开枪是一种本能,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子弹穿过了脸人。
同时脸人的表情变了,不再是慈眉善目,而是狰狞,也许他觉得没必要再装了吧。
“跑”,苏乐说,方迁,苏乐掉头就跑,但是贴在冰壁上的绳索如同蛇一样舞动起来,苏乐知道那是脸人操控的,只见绳索往方迁飞来,一下就绕住了方迁,那种感觉像被蟒蛇缠住一样,越挣扎就被缠的就越紧,不一会方迁就放弃了抵抗,被吊了起来。
苏乐一看情况,知道糟了,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随手一摸,摸到了一根冰锥,于是拿起来抵挡飞来的绳子,可是此时荧光棒早已经灭了,苏乐如同瞎子一般,不一会,手,脚都被缚住,也被吊了起来。
苏乐,方迁被并排吊在一起,苏乐心想,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此刻吗?莫名的声音,消失的底部?
“你做一切就是为了骗我下来吗”?
脸人没有任何表情,
“是为了手札吗”?
脸人点点头,
“可那不是你的,那是“善”交给鱼爷爷的”。
这句话触到了脸人,它显得很生气,苏乐想为什么它这么大费周章呢,虽然脸人不能在白天出现,但是昨晚他钻进帐篷杀了我,偷走手札不就行了吗,以它的本事,应该不难吧。
苏乐想到了“恶”是见不得光的,而昨天晚上月亮很大,“恶”是卑微的,也许只有在这如同地狱的地方,“恶”才敢作恶吧。
“拿到手札又能怎么样呢,你和“善”不一样,你永远只能生存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脸人被彻底激怒了,拿起一根冰锥刺进了苏乐的大腿,“啊”,苏乐感觉到了巨疼。
看见苏乐的痛苦,脸人似乎很享受,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苏乐知道这次是死定了,
“方迁可惜连累了你”,
“呵呵,我们就快快乐乐的死,我们起码活过,总比这丑八怪永远见不得人好吧”。
“啊”,方迁的大腿也被冰锥深深的刺入。“没说错啊,丑八怪”,“啊”方迁大腿上的冰锥又深入了几分。
“不要难为他,手札在我衣服里,自己拿”。
脸人挥了挥手,手札就从苏乐的衣服里飞了出来,到了脸人手中。
“东西给你了,可以放了我们了吧”,脸人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好像在说:“可能吗”?
方迁流血很多,有气无力的说:“苏乐别说了,省省力气”。
脸人似乎是玩够了,只见一根冰锥浮到空中,然后快速的飞向苏乐,苏乐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苏乐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但是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冰锥落地的响声,苏乐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而眼前的一幕更是难以置信。
只见一根冰锥刺穿了脸人惨白的脸,那张脸用力扭曲着,最后五官都扭曲到不成样子,然后慢慢的那张脸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黑暗中蹿出一个人,苏乐一看,大喊:“蓝衣女子”,
“什么蓝衣女子,我有名字的好吗”?
苏乐激动不已,所以口不择言,说:“哦,对不起,你叫什么”。
“鱼洁”。
“别说了,你流了很多血”,女孩一边帮苏乐解开身上的绳子,一边说。
苏乐打开对讲机,和李盖茨说明情况,半个小时后,3人安全的返回了地面,小龙急切的在一旁等着,一看到蓝衣女子,惊讶的说:“你.你”。
“你什么你”,
小龙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苏乐,苏乐说:“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先给我们治伤吧”。
小龙飞速拿来急救包,大豪,小龙给方迁包扎,鱼洁给苏乐包扎,包扎好后,小龙找了生火用的木柴,用刀削一削,做两根临时拐棍给方迁,苏乐用。
此时已经11点了,天气异常寒冷,但是还好有篝火,众人围在一起,苏乐使了一个眼色,大豪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夏尔巴人。
苏乐把经过简单的讲了下,大家听了是又庆幸又后怕,每个人都心有余悸,突然苏乐话锋一转,问:“鱼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鱼洁欲言又止,大家看出来了,李盖茨说:“我要上网看电影了”,方迁说:“我陪你看”,大豪说:“别丢下我啊”,只有小龙巴巴的等着,准备听鱼洁讲。
大豪挤眉弄眼,使劲给小龙递眼色,小龙说:“你们先去吧,我不爱看电影”。
大家看这个电灯泡小龙是当定了,于是二话不说,李盖茨,大豪过去一人一手就拽着小龙,冰面上摩擦力小,200斤的小龙刺溜就被拽进了帐篷。
鱼洁会心一笑,此时只有她和苏乐两个人了,她才说:“这个要从头说起”。
“20年前爷爷在瓯江边捡到了我”,
苏乐啊了一声,随即感到自己太没礼貌了,鱼洁没有怪他,继续说:“虽然是捡的,但是爷爷就像我的亲爷爷一样”,
“从小到大我就喜欢黏在爷爷身边,爷爷打渔,我跟着打渔,爷爷下棋,我在一旁看着”。
“3年前吧,我进了警校”,说到这里鱼洁笑了笑,“爷爷从小就说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那天,也就是你去找爷爷的那天,我放假回来,满心欢喜的来找爷爷,可是等我到小渔船的时候,见到的确是爷爷的尸体”。
“万分悲痛之余,我检查了爷爷的尸体,发现爷爷是溺水死的,你知道的,爷爷是在瓯江长大的,如果说爷爷会在瓯江溺水,就如同说骆驼会在沙漠渴死一样”。
“于是我发誓一定要追查到底,我四处打听,发现第一个可疑的就是你,当然我们的前两次见面你也很清楚了”,说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苏乐。
“原来那一晚你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着我们”?
“没错,其实那晚我就知道你没有撒谎,你的伤心是真切的,但是你是唯一的线索,我也只能跟着你”。
苏乐伤感的说:“其实鱼爷爷也像我的爷爷一样,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半天”。
鱼洁看见苏乐包扎好的伤口一直在渗血,于是重新帮苏乐包扎了一遍,
“早点休息吧,你流了很多血”,苏乐点点头。
这一觉苏乐睡的很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鱼洁吗,第二天苏乐第一个起来,但是四下一看,发现鱼洁已经不见了,出了帐篷发现脚下的冰面上刻着四个字“再见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