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很快把身体冲洗干净。
只不过，丢在地上的这身衣裳就没那么容易搞干净了。
事实上，一想起之前丢人的事儿，纪尧再也不愿意多看它们一眼，恨不得能扔多远扔多远。
然而，没有衣服，他就只能光着跑回租房。
裸奔，似乎更惊世骇俗。
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更加丢人了。
于是，纪尧憋苦着脸把外套和裤子穿在身上，内衣内裤什嘛的统统扔进垃圾桶，快步窜进那栋没有电梯的十层破楼。
租房在最顶层。
楼道里黑布隆冬，连个照明灯也没有，纪尧摸着黑，以凭生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爬到十层，闪入自个儿的租房。
时间，20:50。
妈妈一个人正坐在台灯旁织毛衣，柔和的光线把她两鬓的白发照得如雪般。
为了省电，屋内的灯都没开，只有那一盏台灯亮着，所以二十平米的狭小房间里非常昏暗。
这毛衣不是给纪尧和他妹妹织的，而是妈妈赚钱的活计，给别人织毛衣，每个月能赚二三百块钱补贴家用。
“小尧，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妈妈抬起头，看着走进门的纪尧，惊讶地问了一句。
按照以往，纪尧每天都要上班到晚上十点，赶着末班车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今天突然早回来，妈妈自然惊疑。
昏暗的光线下，她还没注意到纪尧浑身湿淋淋的，这反而是件好事，纪尧不想让她担心，便道：“今天提前下班，明天放假一天。”
辞职的事情，最好也先瞒着，不然的话，妈妈肯定要失眠。
果然，妈妈对纪尧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纪尧赶紧跑进自己的房间，麻利地换上一件干衣服，这才出来，问妈妈吃过晚饭没有。
妈妈笑着说六点那会儿吃了点。
纪尧突然看到妈妈的座位旁放着一张招聘送奶工的广告单，心头一惊，忙问妈妈要这广告单做什么。
妈妈脸色微变，沉默一会儿，呵呵笑道：“这段时间，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就想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做做，咱们邻居宋婶推荐我去做送奶工。”
“妈，你知道送奶工有多累么，半夜就要起床，挨家挨户送奶，迟早累出大病来，赚得那点钱还不够看病的。”纪尧彻底急了。
“可是，妈妈已经答应人家明天开始送奶了，现在反悔不太好吧。”
妈妈早就料到纪尧一定会反对，来了个先斩后奏，“送奶工赚钱是少了些，但再少也是钱，能攒一点是一点，将来你娶媳妇时，到处都要花钱。”
“挣钱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少管。”纪尧愤怒把广告单撕了，扭头找到宋婶，告诉她，妈妈明天不会去送奶。
“我妈身体糟糕成那样，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还叫她去送奶，想害死人呀。”纪尧愤怒斥责宋婶。
宋婶一听就急了，翻着眼皮道：“要不是你妈求我，我才懒得管咧，再说了，你妈妈是签了劳动合同的，明天她不去送奶，人家早上就没奶喝，投诉下来，你妈妈要担责任的。”
纪尧气得脑袋发胀，怒道：“明天我去送，送完就辞职。”
妈妈急忙走出来，笑着给宋婶陪个礼，把纪尧拉了回去。
最终，妈妈拗不过纪尧，同意她不会去送奶，纪尧明天帮她送一天就辞职。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十点半。
纪尧的妹妹纪菡回到了家，她正在上高三，加上高考临近，学校安排的晚自习到九点五十才结束。
纪尧给妹妹煮了菜粥，她喝了一碗，二人聊了一会儿学校的事情，纪尧得知明天学校将举行最后一次摸底考试。
“哥，班主任说，这次摸底考试，考进班级前十名的同学，学校将支付高考期间的所有费用，吃宿全包。”纪菡眨眨眼，满脸认真地道，但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眼神蓦然暗淡了一瞬，分明是没有多少信心。
很显然，她想要考进班级前十名。
纪菡的成绩一直不错，至少在升入高三年级前，她的成绩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自从进入高三年级，她的成绩便在不断下降，全家都为她捉急。
纪尧每晚都会帮助妹妹复习功课，妹妹的努力他看在眼里，可是，她的成绩就是死活提不上去。
“甄嬛，我能不能激发妹妹的才能呢？”纪尧眼珠子一转，兴奋地说道。
虽说至尊外挂空间是给后宫开挂用的，但后宫里也住着许多至亲啊，谁不是拖家带口。
“开挂对象：纪菡。”
“血缘亲密度：10，亲情亲密度：8，平均分远在亲密度合格线之上。”
“纪菡……无特别才能……无法激发……只能赋予……”
甄嬛的机械声如雷鸣震彻耳畔。
什么！没有特别才能，有木有搞错，她是我妹妹，亲妹妹啊……呃，好像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才能，咱们家的基因果然是硬伤……
咳，苦命的妹啊，下辈子投胎一定要选个好人家。
纪尧认栽。
妹妹以前的成绩那么好，全靠勤奋，勤能补拙不是虚的，只可惜，现在的社会是高消费时代，寒门再难出贵子。
你在苦学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也在苦学，而且请了名师家教，报了各种补习班，吃着各式名贵滋补品。
拼爹，多少人如同纪菡一样，输在了起跑线上。
自从父亲离世，妹妹也在一夜间长大，她害怕辜负了纪尧和妈妈，那么勤奋苦学，付出的汗水比任何人都多。
纪尧绝不能容忍因为家庭的贫困耽误她的未来。
必须帮妹妹度过这个难关，让她考上理想的大学。
纪尧拳头攥紧，心念一动，端坐主神宝座，推开暗玉门，进入至尊外挂空间。
他要给妹妹开挂。
“伟大的主神，以您现在的体质，的确可以赋予纪菡某些才能，但是，臣妾不得不提醒你，赋予容易维持难。”甄嬛突然道。
“维持难？”纪尧一惊，“怎么讲？”
“赋予完全不同于激发，激发是锦上添花，好上加好，开挂对象本身已经有了某种才能，您只是加以引导罢了，即便您不激发，开挂对象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也会自行激发这种才能，变得更好。”
“但赋予，却是无中生有，开挂对象没有任何基础，只是在全盘接收您的赐予。这就好比您给了别人一辆车，让他们跑得更快，然而这辆车却是需要耗油的。”
甄嬛格外认真地解释道。
纪尧深吸一口气，惊道：“也就是说，我赋予妹妹某种才能之后，还必须时不时给她充电，当她的电池。”
甄嬛点了点头，道：“如果您赋予他人的才能，却未能得到您的及时充电，那将会给开挂对象带来非常危险的副作用。”
“比如，您想提高纪菡的记忆力，赋予了她超常的记忆力，却在日后的某段时间难以为继，纪菡未能及时获得您的充电补充，她的记忆力将会出现退化，严重时将导致记忆丧失，甚至彻底丧失思考能力，成为一个白痴。”
“更可怕的是，这种副作用引发的伤害几乎不可逆转，医神也未必能够修复，对她的后半生都将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甄嬛的话让纪尧倒抽一口寒气。
顿了顿，甄嬛突然补充了一句：“除非您从后天境界跨入先天境界，那您便可以一次性向开挂对象输入他们一生也用不完的能量，方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这句话让纪尧眼神猛然一亮。
“我现在处于后天境界咯？”纪尧想当然地问道。
“后天境界分为三大境界，一重武夫境，二重武师境，三重宗师境。”
“武夫境，即有勇力的修行阶段，至少修炼十门低阶武功秘籍，勇力非常，醉酒打虎斗狮不成问题。”
“您的体质虽然经过初步提升，但依然停留在寻常阶段，称不上勇力，所以您现在连一介武夫也算不上。”
甄嬛不动声色间，从容地再次对纪尧的自尊造成一万点伤害。
纪尧嘴角抽搐了几下。
看来，给妹妹的挂不能乱开，更不能随意地开。
他转向趴在书桌前做数学模拟卷的妹妹，看着她紧蹙眉头苦思冥想的艰难模样，看着她瘦俏的身材，看着她燃烧着希望的瞳孔。
多么可怜和可爱的妹妹。
刹那间，纪尧下定了决心。
妹啊，只要哥哥变强不就好了，无论吃多少苦，哥哥一个人扛着，绝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哥哥一定会给你一个光芒万丈的未来。
纪尧心念一动，端坐主神宝座，大手探入暗玉门后的空间，攫取一片绚灿的星辰之光，拍向妹妹的脑袋。
赋予！
纪尧总是爱拍妹妹的脑袋瓜子，妹妹也从不厌烦头发被弄乱。
这一次，她感到哥哥的手异常的温暖，暖如夏日的阳光，醉了。
恍惚间，异样的暖流涌入她的身体，清澈的瞳孔里蓦然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她犹如做梦般步入一处宏大而辉煌的殿宇，天空有无数颗璀璨的星辰闪烁，一道道流星在她的头顶划过，唯美如画卷。
“赋予记忆力和理解力，成功！”纪尧缓缓抬起手。
纪菡浑身一震，骤然惊醒过来，眼前数学模拟卷上那道想了半个小时也毫无头绪的难题在一瞬间便知晓了答案，她面上一喜，下笔如有神。
四十分分钟后，整张数学模拟卷全部做完。
“哇塞！哥，今天我的状态太好了。”纪菡开心地咧嘴大笑，笑得脸上两个酒窝都醉了。
“嗯，这是个好兆头，明天的摸底考试你一定能够考进前十名。”
纪尧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表情有些疲惫，但他笑得非常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