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青帝,连他的脸也没看到,但是却勾起了丫头心中浓重的思念与牵挂,收拾好眼泪与心情,她用着比原来更快的速度往山下赶,而木棉也不再阻止她,任由她去。
等到两个人终于赶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狠毒,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但丫头却一点休息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想要继续朝着青帝离开的方向追,而木棉却拦住她。
“休息一下吧,你会受不了的,再说了,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就算你两个都不顾及也要顾及一下我啊。”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前面的小茶摊儿走,她不会让她那么容易追上青帝的,她想要做的事情都还没做,她不会放她走的。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听到木棉的话,丫头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好像真的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从没想过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想过木棉,而不经意瞥见不断地吐着舌头的小虎,丫头更是内疚,小虎还很小,就让它跟着她走了这么多的路真的很不应该。
“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就原谅你。”木棉给了她一个笑容,让她安心。
“谢谢你,木棉,你真好。”丫头满脸感动的看着木棉,心中却因为木棉这样的话更加的自责。
“真是的,不要再说了,我们去前面休息一下吧。我快要累死了。”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木棉亲热的拉着丫头往前走。
“二位夫人快请坐,你们想要些什么?”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妇女,看到她们便热情的招待着。
“给我们最好的茶,最好的饭菜点心。”知道这种地方比不上城里,木棉索性点最好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好嘞,你们先坐,我这就给你们弄。”遇到一个大客户,老板娘脸上笑意更浓,手脚麻利的去准备了。
不一会就先沏了一壶茶端上来,“山间野店也没什么好的,而为将就着喝,将就着喝啊。”为她们倒上茶,老板娘便又进去忙碌了。
“来,喝点茶吧。”
“嗯,谢谢。”点点头,丫头端起茶杯,却不经意间瞥见了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大气的如意,于是便端起茶弯腰,“来,如意,喝点水吧。”
看到有谁可以喝,如意显得很兴奋,伸出舌头嗒嗒的喝着,一点也不嫌烫的样子,丫头看着它喝,笑眯了眼睛,却也同时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照顾好如意。
一杯水很快就被如意喝完,丫头笑了笑拿起杯子想要再给它倒一杯,但是刚一直起身子,就突然间感到腹部一阵疼痛,手中的杯子也拿不稳的掉在地上。
“你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肚子吗?”一见到丫头不对劲儿,木棉立即上前担心的问着。
腹部的疼痛让丫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也因为突然间的疼痛而变得苍白无比,“孩子,我的孩子。”
“怎么了,怎么了,而为有什么事吗?”老板娘似乎是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出来看,一见到丫头脸色难看的捂着肚子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天呢,两位,你们快去找产婆或者找大夫吧,不能在我这里啊,我这里是小本生意,你们还是快走吧。”
“老板娘,帮帮她吧,现在去的话肯定来不及的。您就帮帮忙吧,我们可以给帮您银两。”木棉一边扶着丫头,一边着急的和老板娘商量着,似乎是真的很担心丫头的情况。
“求……求你,我、我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担心着急,丫头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加上苍白的脸色更是让人看了不忍。
“好了,好了,我也是当人家娘亲的,快进来吧。”老板娘精明的眼睛闪了闪,上前帮着扶着丫头同时交代着,“夫人,您先扶这位夫人进去,我关了们马上就来。”
“好,谢谢你。”
是夜。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洒下一片银白,青帝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情才渐渐的平静。
今天晚上总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这种感觉似乎是在今天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之后开始的,那个声音很像是丫头的声音,但是他回头根本就没有看到她。、是自己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心神不宁吧?但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会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呢?是因为赶走了冬青吗?但是,真的是因为这样吗?他也不知道答案。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圆而黑的眼睛,像两粒黑色的宝石嵌在眼窝里,白白胖胖的小手挥舞着,坐在那里对着她呵呵的笑着,露出没有牙齿的粉嫩的小嘴,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看着这孩子,丫头忍不住笑出声。
“夫人,夫人。”看到她笑,老板娘才轻声的叫着她。
猛的从梦中惊醒,丫头蓦地睁开眼睛,在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同时,心中若有所失,但是下一刻她便紧张的抓住老板娘的手,“老板娘,孩子,我的孩子呢?”
正说着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丫头顿时放了心,“老板娘,我想看看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抱过来好不好?我想看看他。”
“夫人,您不要喊我老板娘了,我夫家姓周,您叫我周大娘就行了。”老板娘似乎是不习惯丫头的叫法,笑着让她改口。
“好,周大娘,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好想看看他。”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一个生命更值得期待的事了,丫头看向外面,急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甚至有种希望孩子会自己爬进来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是个小少爷。”周大娘好像也想到了孩子,不禁笑起来,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但是,夫人,那不是你的孩子。”
“嗯?不是我的孩子?那是谁的?哦,是木棉的吧。那很好啊,她没事吧?”虽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想到那是木棉的孩子也就没什么好失望的了,“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样?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
“夫人,您的孩子……”看着丫头,周大娘的眼神有些躲闪,“您的孩子也是个小少爷。”
“真的吗?太好了,快把他抱过来让我看看啊。”从周大娘的神色中丫头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她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她拒绝向任何可怕的事情。
“您的孩子他……他是个死胎。”最后,虽然不忍心,周大娘还是说了出来。
“死胎,怎么会,怎么会是,啊,孩子,孩……”突然间嘴角呕出鲜血,丫头呢喃着晕倒。
“这……哎,造孽啊——”不忍的看着丫头,周大娘赶紧擦擦丫头嘴角的薛,然后跑出去找人帮忙。
两天后。
“夫人,您不要太伤心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虽然也很虚弱,但是木棉还是撑着到丫头住的地方去看她。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醒来后就目光呆滞,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呆呆的抬头看着木棉,丫头淡淡的开口,“孩子,我的孩子没了。”说着说着又是一大串的泪珠落下。
“我知道,我知道。”伸手抱住她,木棉轻声的安慰,“会有的,以后还会有的。”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害死了他,是我,都是我。”一边哭,丫头一边责备着自己,要是当时自己能小心一点,不要总是那么拼命的赶路,现在她的孩子一定不会死的。
“不是你的错,不是的,是你们没有缘分,知道吗?是你们没有缘分。你要好好的养身子,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主子,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嗯,夫人。小少爷的骨灰拿回来了。”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周大娘总感觉自己收的骨灰盒有千斤重。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周大娘手中的骨灰盒,丫头的眼泪不停地流着,颤抖着双手从她手里接过来,丫头不再说话,只是盯着那小小的骨灰盒看,手轻轻地滑过盒子,好像在眼前的不是骨灰而是真真正正的孩子。
“我们走吧。”看一眼丫头,木棉起身推了周大娘出去,把空间留给丫头。
“夫人,这样好吗?那位夫人会不会有事啊?”担心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周大娘显得很不放心。
“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有个想念的话她就不会想不开了。你进城去找个大夫吧,让大夫好好地给她调养一下。”有些虚弱的推推周大娘,木棉线的有些烦躁。
“好,我这就去,你们好好休息。”听到是要请大夫给她调养,周大娘马上就走,好像怕耽误了什么一样。
而木棉看着周大娘离开,回头看了一眼丫头住的屋子,眼睛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