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了许久,庐州终于迎来了往日的宁静,灯红酒绿还是有的,只是少了许多喧嚣。庐阳城外的小镇上更是寂静,人们都早早的睡下,春种的时节来了,早些休息是为了明日早起播种。一个小院中还亮着光,一个黑发少年手里端着油灯,从东屋到西屋,又从西屋到东屋,东屋的书桌上便打包好了几本书,西屋的床头便打包好了一些衣物。云墨在上床之前又检查了遍床头放着银钱的包裹,里面只剩下三百两不到了,一路走来云墨花去了一锭多的银子。,其中大多数都花在了红袖招里。
红袖招是歌舞坊,庐州最有名的歌舞坊,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云墨是陪着白九狸去的。初到庐州,先是被庐州的繁华所吸引,下一刻白九狸便被红袖招吸引了。刚刚买下院子的那晚,云墨陪着白九狸去镇外的江边踏青,恰好遇到一座高大的楼船停在江边休整。只见那楼船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甲板上铺上的是红毯,到处是大红的灯笼,就算是在白天让人看着也是那样的耀眼。
走近一看,楼船的门楼上写着红袖招三个大字,云墨和白九狸上船时姑娘们正在练舞作曲。那曼妙的舞姿与大红的裙子瞬间吸引了白九狸的目光,小姑娘非要拉着水灵灵的的姐姐们要学舞蹈。这让云墨一阵头大,只得答应她,经常带她来红袖招玩,这才避免了尴尬。于是,云墨和白九狸会不时的到红袖招来做客。虽然红袖招那位妖娆大方的老板娘见小姑娘甚是可爱,而且男孩是读书人,不时会给红袖招题写些优美的诗词歌赋供客人消遣,便免去了酒水钱。可是要进红袖招还是要交门票钱,红袖招号称“千金一夜”,门票自然是不便宜。
早早的起床,打点好所有的东西,云墨背着行囊,腰间系着两把剑便出了门去。将钥匙放在院门的门楼暗格中,想着白九狸若是回来定然会找到,书房的桌上还留着封信用砚台压着。虽然少女已经走了三个月,虽然确定她不会再回来,可是云墨还是做了这一切。
庐阳城最繁华港口停满了了船坞,有一条船如同鹤立鸡群,那船是红色的,属于红袖坊。这条日赚千金的船决定南下,去到天朝城中,有人说是要去赚更多的钱。这样的说辞有些粗俗,真正的原因只有红袖坊的主人和黑发的少年知道,不久前云墨得知参加大朝试的所有考生可以随红袖坊一同南下的时候云墨来了一次红袖坊。在红袖坊的暗室中,一个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的男子对云墨说道:“她想要扬名天下,那我便将红袖坊的名头传遍天下,就从天朝城开始!而且我好像对你说过我是天朝城中人。”
楼船尾端伸出一块木桥,考生们井然有序的上船,这一次红袖坊南下顺路载着南下参加大朝试的考生们。这船本就很有名气,这样一来便更有名气,若是这些考生有人出了名,那么这条船更是名上加名,码头上的云墨不禁为那个名叫凌月月的男人的心思暗自佩服。
楼船上倒是显得有些宽敞,因为那船够大,每晚接待那么多的客人也不见得拥挤,住下几十个考生自然不是问题。只是码头上有些拥挤,人群中有人哭泣,那是不舍的目光。也有人暗自骄傲,自家的孩子进京赶考自然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人群中有些人衣着朴素,大多数是绸缎衣服,只有极少数的锦衣华服。光头的少年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绸缎,披着大红的袈裟,那样子似是得道高僧。身旁是身着素白的布衣的白面小生,那小生腰际系着一只玉笔。两人的对面是一个比他们矮小了些的少年,黑发高高的束起,腰间挂着一长一短的两把剑。
拓跋六情在登船的时候回身望了望人群,有个衣裙上映着荷花的少女在掩面哭泣,一个贵妇人在她身旁扶肩安慰着,无声的摇了摇头默然上了船。于波涛在登船的时候,只是嘴角挂着笑朝着人群挥了挥手。云墨跟在他后边,低着头上了船。
船尾是属于考生的,启程的鼓声响起,所有考生聚集在船尾拼命的挥手告别,这群考生的最后排站着三个人。“你的袈裟哪来的?”“定做的!话说你丫真的是个孤儿?都没人来送你的!”云墨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着身前的人群。“你这次离开还会回来吗?”于波涛看着身旁的光头问道。“也许有一天我成佛了,那个时候或许会回来吧!”这个答案就是不会回来。“小云墨你呢?”两人同时看向一旁的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