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眉星目,气质淡然。
青灵公国太子——东方阙。
听到最看重的这个儿子的话,国主面色稍好,重重的叹了口气,摇头坐下。
一瞬间,威严的面容竟似老了十来岁。
东方阙皱眉沉吟,却也束手无策。
外面又传来通报的声音,是云将军府的人来了。
云世坤走入,施礼,青灵国主连忙拦下,目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朝一旁的云鸿道:“本国主记得你精通炼药,快去看看皇儿,可有法子医治。”
“是。”云鸿施了一礼,走向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面目白皙,娃娃脸,长相甚是乖巧可爱,只是此刻紧闭着双眼,看起来极为虚弱。
云鸿细细查看了一番,眉头紧皱:“七皇子是突然发作的吗,可曾有先兆?”
“没有,皇儿今早吃完饭后突然成了这样,药师都说是急症,却不知该如何医治,还说皇儿……撑不过今晚了……”
一旁的王后摇头回答,泣不成声。
云鸿又仔细看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躬身退下道:“云鸿才疏学浅,并不知七皇子染了什么病症。”
青灵国主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来,颓然的摆了摆手,身子微晃。
东方阙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微哑:“父皇……”
王后听了这话早已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青灵国主叹了口气,意料之中。
眼角瞥到一直立于最后的女子,惊了一跳道:“你是……”
“启禀国主,老臣的孙女没死,但却成了这副模样,着实也配不上太子殿下,今日带她来,也是想国主解除两人的婚约。”
这话一出,东方阙微带讶异的看向云苍,触到她的面容,心中微惊。
任谁看见这样一副人惧鬼怵的脸,也难以接受。
青灵国主自然没有意见,淡淡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吧。”
轻描淡写间,退了两人婚事。
一旁云鸿拳头紧握,当初可是苍儿的父母拼死保护青灵公国,为表感激,也为弥补,青灵国主定下了两人的婚事,这说退就退了,将苍儿置于何地,又将苍儿父母置于何地!
“国主……”
“臣等告退。”
云世坤低头,准备告退
而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云苍忽然往床边走去。
东方阙一惊,挡住她,语声微冷:“你要做什么?”
“让开。”冷淡的,毫无情绪的声音。
趁他一愣期间,云苍越过他,直接走到床边,抓起床上少年的手,微微沉吟。
“你……”
殿中的人都是心惊,云鸿连忙上前:“苍儿,不得无礼。”
云苍心思却没在他们身上,与岁婴灵魂传音道:“如何?”
刚才岁婴与她说话,说这少年身上灵力极为奇怪,让她离近些瞧瞧。
“似是而非,并非吾敌人的气息,可以走了。”
云苍点头,正欲松开那少年的手,胳膊上一痛,嘶的一声倒抽口冷气。
抬眼,东方阙正冷冷看着她:“离七弟远些!。”
“别碰我皇儿!”王后也厉喝一声,一把推开了云苍。
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云苍!你给我过来!”云世坤冷喝,这个废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云苍心中冷笑,真是人人避她如蛇蝎啊。
她忽的抬眼,冷酷的眼眸扫视两人一圈儿,淡淡笑了:“别碰?本想治好他的,看来现在不用了?”
“凭你?”东方阙下意识反驳,眉头紧皱。
云苍并没看漏他掩藏在眼底的厌恶,淡淡移开眼,青灵公国太子,虽然知道这人并非她良人,但是以貌取人,对她如此不屑厌恶,还是让她心中怒火陡升。
“凭我。”
冷冷两个字,云苍面色沉冷,来到床边,指尖掠过少年眉间。
一滴乙水滴落。
无声,无痕。
能够活死人的乙水,不管此人是何病痛,一滴下去,自可痊愈。
一滴滴下,云苍收手,未再看东方阙一眼,冷酷转身。
“三叔,我们可以走了么?”
云鸿微怔,连忙朝青灵国主躬身:“国主勿怪,臣等就先行告退了。”
话刚落,云苍已经先行一步踏出了殿门。
婚约已经解除,她的目的达到。够了。
云世坤气得满脸通红,压抑着怒气道:“臣这孙女无礼至极,等回家之后,臣必定好好教训,还请国主恕罪。”
“皇……皇儿……”就在这时,突然听见王后惊喜大叫一声:“皇儿醒了!皇儿醒了!”
青灵国主一惊,连忙转身去看,见床上的人揉着眼坐了起来,顿时大喜:“七儿!七儿醒了!来人,快传药师过来!快!”
几名顶级药师连忙从殿外跑了过来,一番诊治,皆道大喜,七皇子已然脱险,无生命之危!
此话一出,王后喜极而泣,青灵国主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道:“太好了,太好了,有赏!统统有赏!”
笑完转脸对云世坤道:“想不到云苍还有这等手段,是本国主刚才失礼,一会儿定要重谢!”
刚刚这些药师都无计可施,只有云苍抬手施救,虽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毫无疑问,就是她治好了他的皇儿!
云世坤还处在对云苍的气怒之中,闻言下意识摆手:“哪里,哪里。”
心中疑惑不已,云苍竟治好了七皇子?而心中升起疑惑的同时,一股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是云苍治好了七皇子……那个他从来未曾关注过的废物云苍?
他的孙女!
云鸿也是惊诧不已,苍儿什么时候学会医治人了?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不过这般有能耐,被别人夸赞,他发自内心为苍儿高兴!
满殿都处一片欢欣,只有东方阙若有所思,脑海之中不断浮现着那双冷淡锐利的眸子和冷酷的背影……
心,没来由一空。
他,难道错过了什么?
……
而在这边,宫中宽道上灯火繁缀,云苍疏懒的散步往回走,她揉了揉脖子,今夜她可真够忙的,该回去休息了。
正准备去宫外等三叔,忽然瞥见一顶轿子往这里行来。
她的眸子微微睁大,鲜有的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轿子不稀奇,华丽的轿子也不罕见,但是奢华到这个地步的,她真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