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他实在被她磨的无可奈何，就答应她放学跟她一起走。
结果那天他打篮球打的晚了，结束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出校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团小小的身影坐在大树边上，嘴巴嘟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贺墨衍很吃惊，没有想到她居然就在那儿等了他那么久。
他问她要是他已经走了，她就要一直在那里等下去吗？
她却真的坚定的点头，“要是我走了的话，万一你还没走出来找不到我，或许也会在这里等我啊。我才不要让你等，只能我等你。”
他至今都能记得当时她说话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埋怨他让自己等了那么久，并且很开心真的能跟他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那么厌恶她。
真正厌恶她的时候，是高中毕业那年。
贺墨衍抽回思绪，对着琴婶吩咐道：“熬点粥吧，一会儿我让她吃点。”
琴婶点头，立刻就去了厨房。
贺墨衍站在房门口没有进去，他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
有棱有角的脸庞在昏暗的走廊灯下隐藏在阴影中。
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
等到飘散的思绪都恢复正常他才掐了烟头进去。
贺墨衍没有开灯，只有走廊中微弱的灯光。
宋念笙已经睡着了。
他让人准备的睡衣尺码正好。
她平躺着，受伤的那只胳膊压在被子上面。
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稳，就算睡着了也依旧蹙着眉头。
贺墨衍想把她的手放到被子里面去，可是没想到一动她她就醒了。
四目相对，贺墨衍有些尴尬的样子。
“恩……你回来啦？”她睡眼朦胧的轻哼了一声，再次舒服的闭上眼睛。
贺墨衍心底某处突然被触动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
宋念笙似乎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是谁。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她总是这样饮食不规律，会营养不良的。
“恩，陆祈曜，别吵。”她懒懒的蹭了蹭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贺墨衍眼底波涛滚滚。
果然，她是认错了人才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可是这个人，是陆祈曜。
双手不由紧握成拳，他死死的盯着又睡过去的宋念笙。
她到底是故意的，还不是故意的？
但是不管是哪个，都一样令他生气！
“宋念笙，你给我睁开眼睛！”暴戾的声音从头顶压了过来，她蹙了蹙眉，终于被彻底的吵醒了。
宋念笙睡眼惺忪的看着站在床边的贺墨衍，他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干嘛？”她的声音有些没睡醒时的沙哑。
难道现在连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贺墨衍瞪着她，她也瞪着他。
两双眼睛就这样干瞪着，最后还是宋念笙首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贺先生大半夜的把我叫醒，就是为了给我看脸色的吗？”
真是奇怪的男人，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种癖好！
贺墨衍憋了一肚子的气，最终只是沉闷的说道：“起来吃东西。”
“不吃了。”她淡淡的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