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影葵坐下来,手徐徐放在琴弦上,不紧不慢,跟着旋律弹奏了起来,珍儿此时也坐在南宫影葵旁边,静静的欣赏了起来。随着悠扬的琴声,南宫影葵开口,唱起了莺莺婉歌。
“锦水东北流,波荡双鸳鸯雄巢汉宫树,雌弄秦草芳。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此时阿娇正娇妒,独坐长门愁日暮。
但愿君恩顾妾深,岂惜黄金买词赋。
相如作赋得黄金,丈夫好新多异心。
一朝将聘茂陵女,文君因赠白头吟。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
兔丝固无情,随风任倾倒。
谁使女萝枝,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一曲歌罢,珍儿还沉浸在南宫影葵那如梦如幻的歌声中,不能自拔,“姑娘,你唱的好好听啊。可是听起来好悲切,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呀?”
“这是我之前游历中原时偶然听到的,你知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吗?”南宫影葵问道。
“我知道,之前我听说书的说过,卓文君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当初只为一曲琴音便私奔司马相如,不计较他家徒四壁,当垆卖酒;后司马相如欲纳妾,又作决绝语讽之,不惜以决裂来成全爱情的完整。”珍儿简要的说着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
“嗯,这首歌是200年前诗仙李白所写的诗。”南宫影葵点头说道,“大意是锦水从东北流过,水波中有一对鸳鸯在相戏相随。它们在汉宫的树下筑巢,一起在秦地的芳草中戏弄。它们宁可粉身碎翼死在一起,也不愿在空中各自分飞。此时阿娇因娇妒而被幽闭在长门宫,黄昏里,正坐在宫中发愁。只要君王能够对自己重新垂顾,岂可惜千金买人写词赋?
司马相如因为阿娇写《长门赋》得了千两黄金,但男子喜新厌旧动辄变心,司马相如也不例外。他一度想娶茂陵之女为妾,文君听此消息之后便作了一首《白头吟》。但是,东流之水难再西归,落花从树枝上飘落,也羞于重返旧枝。兔丝本是无情之物,它随风而倒,柔若无骨。可是,它却与女萝的枝条缠抱在一起难以分离。这二种草木犹能一心相恋,与其相比,人心尚不如草木。
那床上的龙须席,不卷也罢,任它上面落满尘土,挂满蛛丝。那琥珀枕可暂且留下来,枕着它或许能旧梦重圆。覆地之水,再收岂能满杯?弃妇已去,已难重回。古时得意不相忘的人,恐怕只有殉情于青陵台的韩凭夫妇吧。”
“我知道了,姑娘一定是思念少爷了吧?”听完南宫影葵的解释,珍儿少女心思的调侃道。
南宫影葵没想到珍儿会这么说,笑了笑,没再接话。唱这首歌的时候,心中想着谁,也只有南宫影葵自己知道。
晚上,南宫影葵带着珍儿偷偷的溜进了酒窖。
“姑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珍儿天真的问道。
“来酒窖还能干嘛,当然是喝酒咯。”南宫影葵说着就找起了酒。
“姑娘,少爷说过以你现在的身体是不能喝酒的。”珍儿担心的说道。
“是不能喝太多的酒。”大概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仪的酒,南宫影葵随便拿起一壶酒就离开了酒窖。
月光下,庭院内,南宫影葵不知从哪儿拿出两个杯子,放到了石桌上,“珍儿,来,我们一起喝。”
“姑娘,这样不好吧?”珍儿为难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快点坐下,要不然我可生气啦。”南宫影葵故作生气的说道。珍儿见南宫影葵如此,赶紧坐了下来。
“这才对嘛。”南宫影葵满意的说道,为珍儿斟了一杯酒,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干。”两人碰杯以后各自把手中的酒喝下了肚。只不过两人感觉却不同,珍儿只感觉辣喉,而南宫影葵的感觉却是苦涩的。
南宫影葵挑中的似乎是最烈的酒,珍儿喝了两杯就趴下了。南宫影葵自然撑不过几杯也醉趴下了,两名女子就这样醉倒在凉意微深的庭院里。忽然一个黑影倏地落到她们跟前,却是哑奴。
只见哑奴弯下腰,把南宫影葵抱回了冰屋,抱上了冰床。哑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蹲在南宫影葵身边,伸出手抚摸着南宫影葵的面庞,其中似乎有无尽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