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大周去应国之前,颜如画请极千宇把西惑交于她,她要带着他去应国,就算死,也要让他死在应国的大牢里,极千宇自然是答应了。
西惑被押送着来到颜如画面前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颜如画把他放在一辆马车上,随着队伍便向应国赶去。
在到达应国后,她便叫人将西惑关入了大牢。
太后知道这件事后曾去大牢里看望过西惑,她看着他那张长的与夜阑一模一样的脸,一时间有些失神,直觉总是告诉她,西惑与夜家一定有着一丝关系,如今的西惑已经神志不清,甚至因为痛苦大把的抓着自己,他身上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被抓出了洞,而就在那衣服的洞口处,太后竟然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她将那样东西从他的身上取下,心久久不能平静,西惑身上所放之物是一个绣有山水的锦帕,那锦帕做工精美,触感丝滑。
太后看着那锦帕良久,渐渐的,她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她无比清楚的记得,这个锦帕是她亲手绣的,而且还是在她嫁给夜阑后不久,她本来是要送给夜阑的,奈何被夜阑的妹妹夜依看到了,她喜欢的不得了,于是便向她讨要,她与夜依很合的来,便十分大方的把这个锦帕送给了她。
她还清楚的记得,夜依曾告诉她,她会把这个锦帕当做宝物来收藏。
后来不久,夜依便与夜家失去了联络。
谁曾想到,当她再次看到这个锦帕时确是多年后,这锦帕为何在西惑身上?
当年夜依可是未出阁便失踪了,她还记得,夜依临失踪前有些反常,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天空发呆,还总说她若是能变成一只蝴蝶该有多好。
当时,她还笑她小孩子气,如今想想,却觉得一切皆不是那么简单。
夜依是夜家唯一的女丁,她无顾失踪,夜家竟没有大肆的去寻找,夜阑的面上也看不出有多伤怀。
如今想想,当年她的夫君夜阑是知道夜依失踪的真相的。
她想,或许西惑便是夜依失踪的原因,西惑极有可能就是夜依的孩子,她的外甥。
有许多外甥的模样长的像舅舅,西惑像夜阑也就说的过去了。
只是西惑既然是夜依的孩子,为何夜依从失踪后便在也不曾回来?这也是她所疑惑的。
想到这里,她看着西惑受折磨的样子,竟有些心疼起来,那个锦帕只有她和夜依知道,就连夜清风都不曾知晓,西惑三番五次想要害夜清风,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夜清风,以免他顾忌与西惑的表兄弟之亲而处处让着他。
只是,西惑纵然可恨,可他毕竟是夜阑的外甥,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受折磨的,于是她便叫来能解巫蛊之术的大师,叫他将西惑身上的巫蛊解除掉。
太后的命令,大师不敢不从,他忙了许久才将西惑身上的巫蛊解除。
看着西惑沉沉的睡去,太后心里矛盾的厉害。
西惑是夜清风的敌人,也是夜家的亲人,这事她不知道还好,可一旦知道了,心里很是纠结。
夜清风和颜如画一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他们的宝贝女儿夜沁,在他们到达夜沁的宫殿时,夜沁正在熟睡中,这些日子未见,夜沁已是长的白白胖胖了,她的皮肤吹弹可破,睡梦中还嘟着小嘴,甚是可爱。
夜清风摸了摸夜沁那可爱的小脸,“如画,你看她多像你。”
颜如画看着夜沁,嘴角露着开心的笑容。
明决与钱无忧出去云游了许久,终于回来了,明决自认为自己的儿子长的相貌不凡,非要请道家大师为他儿子看面相,那大师算出,明家的公子乃是大富大贵之人,明决听后十分开心,只是在给明家公子看完面相后,那大师便急匆匆的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夜清风正抱着他可爱的女儿,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位神神叨叨的人要进宫面圣,夜清风只觉对这位神神叨叨的人好奇,便宣他进宫觐见。
那道家大师进宫觐见夜清风时,夜清风将夜沁交到颜如画手里,一脸的淡然。
道家大师看到颜如画手中的婴儿,当即就开口说道:“娘娘可否让草民看看这位小皇子?”
颜如画看了看夜清风,又看了看这位神神叨叨的大师,便抱着孩子来到了他的身前。
那大师只看了孩子一眼,便露出惊奇的神情,原来皇后怀了所抱的是位女婴。
他见这女婴生的极为水灵,眼睛里私有万千秋水,凌波动人。
他双手合十,恭贺夜清风道:“恭喜陛下,小公主小小年纪就有帝王之相。”
颜如画抱着夜沁看了两眼,倒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夜清风倒是轻轻一笑:“若是这样也好。”
一般的江湖骗子都会说男子是有富贵相,帝王相,这位倒是特殊,竟说他襁褓中的女儿有帝王之相,这倒是个例外。
看这道士的打扮,但见他双眼囧囧有神,虽然长相普通,却十分有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些江湖骗子。
颜如画听完夜清风的话露出一个笑容来。
待那道士打扮的大师离开后,有密探来报,将太后去见西惑,并未西惑解了巫蛊的事告诉了夜清风。
夜清风如墨般的双眸里有着一丝诧异,他的母亲他十分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帮助一个外人的,况且这个外人还是他的对手。
母亲派人为他解了巫蛊,唯一的可能便是西惑的身份绝对与夜家有关。
父亲深爱着母亲,夫妻多年和睦,纵容西惑长的在像夫妻,也绝对不会是父亲的孩子,那么,西惑到底跟父亲有着什么关系呢?他陷入深思。
颜如画将夜沁交于了奶娘,便看着正在沉思的夜清风,“风,父亲可有兄弟姐妹?”
夜清风抬眼道:“有,父亲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说完,他眼睛一亮,想起了姑姑夜依当年失踪一事。
但他还是不能肯定,毕竟姑姑是夜家的女子,从小便恪守本分,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只是姑姑失踪后时间不久,西家就得到了夜家的珍宝,西腾便攻入了宋国。
他也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姑姑不可能与西家人合作,不可能。
西惑的生母一直都像一个迷,世人也只知道西家的其余孩子,没人知道西惑,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他不是西家正宗的子嗣,他只是个私生子,而他的生母更是无人知晓。
太后那如此反常的作为已经暗示西惑就是夜依的孩子,而他和西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真如此,西惑便是他的表兄弟,而看西惑的眼神,显然,他并不知道此事。
这么多年来他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自己的生母是谁,那个锦帕是他唯一的念想。
夜清风来到大牢里,西惑正用有着无尽野心和怨毒的眼神看着他,夜清风也是第一次问他:“西惑,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帮助肖云到底是为了什么?”
西惑冷笑,确是实话实说:“自然是为了权利。”反正如今他已是阶下囚,自然什么都不用顾及了。
夜清风目光清冷:“为了权利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值得吗?”
权利真是个害人的东西,能让人为之不顾一切。
西惑嘴角有着浓浓的不屑:“得到权利就能得到一切,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为之臣服,为何不值得?”
他从小就受够了那些异样的目光,他被西家的人瞧不起,不知道生母是谁,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曾给过他温暖,他的绝望告诉他,他一定要强,要强过所有人,他意识到,只有像西腾那样利用手段得到权利,才能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可是他却失败了,他落到了夜清风的手里,身处大牢,他哪里还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
夜清风看着这样的他,只觉他即可怜又可悲,虽然他觉得他们极有可能就是表兄弟,但他的头脑却十分清醒,西惑并非善良之辈,若他因此放了他,他日后必定犯下更大的错误,去害更多的人,所以,他不能放了他,他更不能有丝毫的心软。
西惑为了权利,竟用巫蛊之术害他,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善良,他的眼里只有权利和无止境的诡计,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威胁,比西腾还让人忌惮的威胁。
所以。
几日后,他便给了西惑一个十分痛快的死法,一杯鸩酒,顷刻毙命。
他不忍看他死后的样子,便吩咐宫人将其安葬在了西家的祖坟里。
这件事还是让太后知道了,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西惑死了,虽然她心里有些不忍,但西惑的存在就是个祸害,与其留这么个与夜家有血缘关系的祸害,倒不如给他个痛快,让他好走,也让悬着的人心能够安定下来。
夜清风来到西家的祖坟前,看着西惑的新坟,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曾经,西家个个都是圣贤,可自从西腾那辈开始,西家的家风就变了模样,西家的人不在是圣人,而是一群随时可能毁灭天下的魔鬼。
而这群魔鬼,如今已经永远都躺在了这里,再也不会祸害人间了。
从此之后,也世上也在无玄圣西家。
游玩回来的明决带来一个好消息,长门堂主林郁长又重现江湖了,这次他将长门设在了应国,并培养了许多高手。
夜清风派人召林郁长觐见,两人交谈了许久,林郁长恨肖云入骨,十分愿意协助夜清风一起铲除肖云,还前卫王一个公道。
颜如画在不远处浅笑盈盈,西惑死了,肖云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别说有林郁长这么厉害的人物鼎力相助,就算没有,夜清风对付肖云也是绰绰有余。
长门在应国,又为朝廷效力,各国如今都有些担忧起来,应国如今太过强大,实在是让别国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