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伴雨行,江风萧条。
静谧的小湖畔边,丛丛芦苇环绕。
正是夕阳落下时分,橘红色蔓延了一整个天际,拼接出一分凄美。
澈蓝幽清的湖水,泛起一圈圈淡淡的波澜。
云初薏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双手紧紧环着膝盖,像个无助的孩子。
眼圈红红地,刚哭过。头微仰,长发任由清风吹拂,随意地飘舞着。
柔弱白皙的手臂上几道红色的勒痕,显得十分刺眼。
她眸中黯淡失色,毫无神采。淡淡地瞧着那勒痕,心口微疼。
嘴中的苦涩翻涌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逼迫着她不得不承认现实,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父亲。
云初薏渐渐闭上双眸,睫毛微颤。两侧的双手缓缓攥紧。
“小薏,爸爸对不起你。”
这是云正跳楼自杀的最后一刻,所说的话。
爸爸,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妈妈,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呢。
当时她就像发了疯一样向云正跳下去的地方跑去,那几道勒痕就是警察在阻拦时留下的。
那年云初薏二十岁。
……
一年后。
喧嚷热闹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
一家很普通的快餐店外,一个柔弱的女孩艰难地拖着沉重的垃圾箱。
炎炎的夏日,豆大的汗珠从云初薏光洁的额头上滑落,只见她穿着快餐店的工作服,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头顶带着红色的鸭舌帽,脚下的布鞋陈旧不堪。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一使劲,把垃圾箱丢进了路边的大垃圾桶里。
“呼”云初薏长呼一口气,眨了眨眼,嘴角染上一丝微笑。
拍了拍手,边朝店内走去,边忙着把工作服换下。
“店长,我今天下午请个假。”云初薏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店长见云初薏难得一见的开心,调侃地问道:“初薏,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啊?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店长是一个中年的女人,性格很朴实友善,对云初薏也很好。
云初薏脸颊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甜蜜。
缓缓道:“今天是子峰的生日。”
声线柔和,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店长揶揄地瞧了云初薏一眼,转而又不免有些担心。
一年前,一个男人带着云初薏来到她这里工作,那个人就是慕子峰。
这一年,她们之间的相处就像亲人一样。她也看得出来,初薏是一个很懂事、很善良的女孩。
只是,慕子峰气宇不凡,一定非富既贵。
云初薏和他在一起不知是福是祸啊。
店长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好奄奄地,笑了笑:“那初薏,你这是要去给你男朋友庆祝生日了吗?”
云初薏笑得很乖巧,弯起来像月牙的眼睛,水光氲溢。
“对啊。”说着,云初薏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
那只手表是慕子峰送给云初薏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他们从十二岁就已经认识了。
爸爸刚去世的那段煎熬的日子,是慕子峰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是他带给自己在黑暗中最渴望的光明。
云初薏每一次看见那只手表,都会想起慕子峰坚定且温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