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这是故意的?
莫安笙看向身边的顾余生,仰着脑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以为你……”
她见他不说话,又道:“因为他跟我提到了谨言,我担心他会……”
原以为顾余生会继续不搭理她,没想到他却转过头看她:“他会如何?”
贺烨会如何,除了告知顾家人还能怎么样呢,莫安笙侧头就看到回家的诱惑里正放着女主的孩子被女主的亲闺蜜和老公害死了,不想看下去了,就换了频道。
接过刚刚调完,遥控器就被拿走,又换回了这个节目。
莫安笙知道他是故意的。顾余生有时候生气起来确实幼稚到不可理喻。
好像之前生气的还是自己吧?
莫安笙起身,手却被他拉住,他问:“去哪儿?”
“回房间睡觉。”
顾余生一扯,莫安笙跌回沙发上,他长臂一弯,她就靠在了他的怀里:“看会儿电视再睡。”
“不看。”
他低头,眉头紧锁,语气有些霸道:“让你看就看。”
莫安笙拿眼瞪他,过了会儿,呼了口气说:“我跟他真没什么……”
“你跟他的事不用说给我听。”
莫安笙用胳臂肘抵抵他:“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放开我,我要去睡觉。”
“不跟我说话,那你想跟谁说?”
“顾余生,你不可理喻!”莫安笙有点点生气。
顾余生声音有些冷有些沉:“我这样你难道今天刚知道?”
是呀,她从刚接触他时就知道他这样,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上这个脾气糟糕的男人。
莫安笙大概也猜到他今天阴阳怪气的原因,但她跟贺烨的那段过往是既定的事实,抹不掉擦不去。
她安静了会儿,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顾余生,我向来怨憎分明,贺烨于我而言,只存在于过去,我的未来里,不会出现这个人。”
“你相信我,现在贺烨对我而言,只是同母异父妹妹的未婚夫。”至于其他,什么都不是。
顾余生伸手,触摸到的是她脸颊上湿湿的暖意。
……
贺烨离开后,直接去了童森那里,直接进了包厢,二话不说就喝酒。
童森中间出去办事的短暂时间内,贺烨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茶几上地上空酒瓶散乱的放置着。
贺烨见童森进来了,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就继续猛灌酒,往死里喝,喝着喝着,贺烨醉眼朦胧地望着某个方向,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嘴角上翘。
童森陪着他,闲着没事也喝了不少酒,没贺烨酒量好,已经有了醉意。
“上学那会儿,好像是你撺掇我把莫安笙拦在路边亲她的吧?”贺烨突然开口。
童森喝酒的动作一顿。
贺烨轻笑地扫了他一眼:“忘了?”
童森喝了一大口酒,怎么可能忘了,但他没有吭声,几乎没人知道他比贺烨更早喜欢莫安笙。
一个大男孩为什么会开一个漂亮女孩的玩笑,当然是因为好感,往深处说就是喜欢。
年少轻狂时的童森不止一次想,如果他没有胆怯,那天在路边亲莫安笙的是自己,那莫安笙会不会喜欢他?
但很多事都没有如果,有些事也是注定的,就像莫安笙是贺烨的童养媳。
他做过一件对不起贺烨的事情。
在贺家败落时他偷偷找过莫安笙,借着去看望禁不住打击的贺老太太,趁贺烨不在家,他鼓足勇气在简单的出租房里里向莫安笙表白了,让她跟自己走,他愿意娶她,好话说尽,但莫安笙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她说:“贺烨已经什么都没了,如果我再离开他,他真的会疯的。”
最后的最后,贺烨离了她没有疯,反而愈加风光得意,甚至马上就要成为顾家的孙女婿……
……
顾唯一拨了贺烨一晚上的电话都没人接。
她趿着拖鞋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快凌晨两点了,她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
就像是患了婚前恐怖症,最近几天她越来越不安,担心贺烨不够爱自己,担心他在外面养女人。
从千味居吃了饭出来,把自己送到家,他调转车头就走了。
没有亲吻她的脸颊,没有柔声细语的道别,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最后手机通了,她劈头就问:“贺烨你搞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跟哪个女人在鬼混啊!”
童森是去车里帮贺烨拿皮夹,瞧见手机一直震就好心接了。
被顾唯一训了一顿,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但还是告诉她贺烨在自己这。
顾唯一什么也没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顾唯一就火急火燎地赶到,连句道谢的话都没说就带走贺烨。
想到顾唯一临走前那像看到垃圾一样恶心的眼神,童森轻笑,靠在沙发上继续喝酒,原本要帮忙的话咽了回去。
顾唯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贺烨搬到车上,弯腰给他系了安全带,贺烨却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有些涣散,落在她脸上时却渐渐聚焦,目光缱绻温柔,抬起的手撩开她的长发摸上她的脸颊。
被他这样对待,顾唯一的火气也散了,心里甜甜地,嗔道:“叫你喝那么多酒!”
拍开贺烨的手,顾唯一刚要离开,他却张了张嘴,飘入她耳朵里的两个字让她瞳孔一缩。
顾唯一脸色瞬息万变,一耳光扇在贺烨脸上,似不敢相信,又似是怒气:“贺烨,你再给我说一遍!”
而被她质问的人已经闭上眼歪着头呼呼大睡过去。
一阵夜风刮过,顾唯一只觉得全身阴冷,耳边挥散不去的是他喃喃的两个字:“安笙……”
……
翌日清晨。
莫安笙醒过来时,腰上多了一条男人的手臂,整个人被搂着,窝在他的怀抱里。
她不知道昨晚顾余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说完那席话她就回了卧室,当时顾余生没有跟进来,而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莫安笙动了动,身后的男人手臂一紧,是他沙哑慵懒的声音:“再睡会儿。”
没再动,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
落地窗敞开一道口,窗帘轻轻地拂动,莫安笙盯着洒落在地板上的光点,轻声说:“谨言今天开学第一天。”
他冒出青茬的下巴抵着她光滑的额头,轻轻蹭了几下,然后放开她,一个翻身继续睡觉。
莫安笙下床时回头看了顾余生一眼,薄唇紧紧抿着,一手搭在眼睛上,黑发凌乱在枕头上,看了会儿,穿上棉拖出卧室,刷牙洗漱好煮了早餐,再去小卧室喊顾谨言起床。
小家伙裹着被子坐起来,闭着眼瓮声瓮气地说:“要不今天别去了?”说着,又倒了下去。
莫安笙掀开被子,看着趴在床上装死的孩子,拍了拍他的屁股,催促他起来。
顾谨言努力抠了抠自己沉重的眼皮,打着哈欠下床,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去洗手间。
没多久顾谨言拿着新衣服在公寓里晃来晃去,最后进了厨房,“你跟爸爸和好了?”
莫安笙把热好的牛奶端给他:“去喊你爸爸起床吧。”
顾谨言抿了抿小嘴,挑着眉喝了口牛奶,就去主卧喊还在赖床的爸爸。
大人的情感世界还真是复杂,说吵架就吵架,说和好就和好,一点原则也没有!
……
莫安笙拿了三个碗和三双筷子,转身出去,却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起了?”莫安笙稳住心神后问。
顾余生垂眼看着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女人,过于专注的眼神让莫安笙感到赧然,想起昨晚自己哭的事。
莫安笙望了眼外面,把碗筷递给他:“你先出去吧,稀饭马上就好了。”
顾余生看着她黑亮黑亮的眸子,没动:“谨言说你找了份工作?”
“嗯,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这两天家里买东西是不是花了不少钱?”
莫安笙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及家用,忽闪了下眼眸,说:“其实也还好……”
“今天我让宋城把我的副卡办给你。”
听出他的意思,莫安笙回绝:“不用那样的,我有钱。”
“贺烨给的赡养费?”
莫安笙蓦地看向他。
顾余生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拧起的眉头松开,放软了语调:“我的东西迟早是你的。”
不知是不是他刚才那句话的缘故,莫安笙心里有了疙瘩,摇头:“我自己有工资。”
顾余生怎会不明白莫安笙的心思?但他对她在金钱上的固执并不欣赏,既然跟他在一起了,花自己男人的钱理所当然,所以当莫安笙一再拒绝后,他直接下了定论:“晚上我把卡给你拿来。”
莫安笙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也没再多说。
顾余生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喊她:“莫安笙……”
莫安笙正想着自己跟他以什么比例分摊家用,冷不防听到他叫自己,抬头,一双眼睁得有些圆。
顾余生喉头一动:“昨晚的事……是我过了。”
莫安笙一时怔住了,真没想过他居然会这样承认错误。
他回到她跟前,双手搭在她肩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跟我分得太清,我赚的钱足够养活你跟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