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法国前总理拉法兰,总导演亚妮一直希望法国之行能采访到法国前总统德斯坦,并为此多次与驻法大使馆联系。黄参赞这会儿抱歉地告诉我,德斯坦度假去了,不在法国,但是赵大使将与前总理拉法兰见面,我们可以跟拍。拉法兰是在2003年中国“非典”时期唯一如约访华的外国领导人,而且执意不肯戴口罩,给中国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提前赶到参议院。跟着胡参赞和黄参赞拐来拐去,经过安检,到了拉法兰的秘书办公室。本以为是在拉法兰的办公室会见和采访,但拉法兰的女秘书引领我们又是一阵拐来拐去,最后穿过又高又大的走廊,转进一个大厅时,我们全都傻眼了!原来我们是在一座华丽无比的皇宫之中,到处金碧辉煌,穹顶的天花板上画满了精美的油画。这就是法国着名的卢森堡宫。
我上次到法国时去过凡尔赛宫,眼前的卢森堡宫像凡尔赛宫一样富丽堂皇,而且比凡尔赛着名的“镜厅”大得多。原来,拉法兰得知有浙江卫视的记者跟随拍摄这次会见,就临时把会见场所改在了大厅里。
赵进军大使到后,我希望能拍到赵大使与拉法兰共同走上铺着巨大地毯的长长的楼梯,然后款款步入大厅……而不是只有两个人静坐在那里谈话的镜头。赵大使非常配合,转身刚想回到楼梯那里去迎拉法兰,而这时,拉法兰已经准时出现在大厅门口。两人一起迈上台阶的镜头就只能放弃了,我直叫遗憾。
两个人在一幅丘比特的油画前坐定之后,赵大使交给拉法兰一封信,然后两个人用法语愉快地交谈。他们的谈话结束后,赵大使告诉我,拉法兰给我5分钟进行采访,我赶紧在脑袋里挑了5个最想问的问题,拉法兰非常正式地、滴水不漏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倒希望他能更随意一些)。这应该算是我截止到目前的记者生涯里采访的地位最高的“大人物”了。
新闻处负责人胡长春参赞帮我做翻译,他一直蹲在我坐的沙发边上,这样拉法兰听他翻译时的视线就不会太偏。而在前一天晚上,赵大使在大使官邸宴请法国空客总裁路易·加洛瓦时,我们也随机进行了采访,当时是赵大使亲自给我们做翻译。
采访结束后,拉法兰起身送别赵大使,两人走下长长的楼梯,到了大门口,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突然赵大使对我说:“我们现在补拍一下刚才你要的那个镜头,我和拉法兰总理一起走上台阶。”
哈!我大喜过望,赵大使真有两下子,替我们导演了一回拉法兰!
拉法兰对中国非常有感情,所以才肯配合,而且,拉法兰马上要赶到另一个城市去主持极为重要的议会选举,车早已等在外面,时间很紧,在这种情况下还腾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并在好几十个台阶的楼梯上上下折腾了一番,足见他对中国的态度及对这次拍摄的重视。我相信这在浙江卫视的拍摄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如饥似渴”的音乐会,拍大使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你可以出入上流社会,接触政要名人。
作为国际展览局的连任主席,吴建民是个大忙人,我们想在国际展览局的大会休息间隙采访吴建民,但他是“寸步难行”,与会的各国代表排着队找他“联络感情”,我们必须紧紧地“纠”着他才不至于被人“抢”走。吴建民告诉我们,国际展览局每年开两次会,这次会议非常重要,既有参加申办2012年“小世博会”
的5个国家的PK,又有参加申办2015年“大世博会”的5个国家的PK,而且适逢国际展览局成立75周年的庆典。申办世博会就跟申办奥运会一样,不同的是,申办奥运会是由城市申办,而申办世博会是由国家申办。
5个国家各自派出强大的申办阵容,轮番上台PK,申办的创意也是五花八门。摩洛哥带来了自己的奥运冠军;波兰演了一出融合电视VTR的舞台剧;韩国在会场边的休息厅搭起了“小吃铺子”,好吃好喝地招待与会代表……
申办大会在着名的马约门国际展览中心会议大厅举行,吴建民坐在台上主持会议,他一会儿说法语,一会儿又说英语,真是得心应手。大厅里有很多摄像机,有多台固定转播的,更多是游动的,除了法国当地的各家电视台外,还有各申办国的记者。
白天的会议直到晚上6点钟才结束(4点多就天黑了),7点就是庆祝国际展览局成立75周年的音乐会,巴黎堵车非常厉害,我们直接就冲到了音乐厅。在国外,除非演出团体指定的摄制组,音乐会是不允许拍摄的,摄像机不允许入场。吴建民事先为我们做了工作,我们被允许拎着摄像机入场,拍摄各国政要入场的镜头。吴建民偕夫人施燕华(她曾是驻卢森堡大使),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各国政要都过去寒暄。波兰文化部长到达时,吴建民一边与之握手,一边向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这是一位重要人物,其实我们的摄像机始终没有停机。
音乐会非常精彩,但就是肚子越来越不争气,从早到晚拍了一天了,这时真是又饿又渴!音乐终于在极其雄壮的尾声中结束,在N次鼓掌之后(指挥下台又上台好几个来回),大家终于走出了音乐厅。奇怪的是,人们全都挤在门口大厅里,并没有去招待酒会的意思。一打听,我们几个腿差点软了,刚才结束的是上半场,下半场还要一个多小时!我吩咐三位男士,赶紧到楼下大厅去喝杯可乐,甜的东西可以抵挡一阵。还好动作快,他们买到的竟是最后三听可乐。
音乐会后是招待酒会,人挤人,光线比较暗,我们跟着吴建民在人群中穿梭,抢拍了一阵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位黑人兄弟主动跟我聊,我的英语超烂!小曲早就扑进团团包围的餐桌旁取点心去了。这位黑人兄弟坚持不懈地试图让我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听出一句“你们为谁工作?”就马上用流利的“外语”(对法国人而言)回答:“吴建民。”这位黑人兄弟一听两眼放光,直到我们撤离酒会,一直非常热情地围着我们转。经小曲翻译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某申办国的代表,大概以为我们是吴建民主席的随行人员,向我们做起了“公关工作”。在国际展览局,“吴建民”三个字特别“好使”。
在巴黎过圣诞节,如果我们跟任何人说“我们在巴黎过圣诞节”,所有人都会用羡慕的口吻说:“哦,太浪漫了!”
在巴黎过了圣诞节才知道,世界上最热闹的“平安夜”在中国。如果你在大年三十晚上是一位无家可归的游子,一定是一种很悲凉的感觉,这就是我们在巴黎过圣诞节时的感受。平安夜那天,所有的法国人都在家里跟家人团聚,所有的商店、饭店都关门,大街上只有我们一辆车(想起了“非典”那会儿),吃晚饭时只有一家还开门——肯德基。
第二天是圣诞节,大街上还是我们一辆车,司机乐了,想怎么停就怎么停!
巴黎停车难,如果停到地下停车场,刷一下卡就要收50欧元(500多元人民币)。
巴黎人的停车技术真是世界一流!前后车之间只有一尺的空隙,他“前顶顶、后顶顶”,像碰碰车一样,硬把车塞进去了;有的干脆把车的前嘴唇贴在人家的后屁股上,巴黎人对此习以为常。不管多豪华的车,很多车都有被撞过的凹痕,有的车上还有好几个“坑”,人家也懒得修,照样在街上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