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是个阴天的下午,手机显示电量低,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电脑前码字了。我把自己的时间分配成了这样的格式:吃饭,睡觉,工作,发呆,回忆。也许在任何人的世界里。对于最后一件事情,似乎只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奇怪人来说,总是有很多事情不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例如我,当回忆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已经老了,否则,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残留在记忆中,如同小时候骑自行车摔倒留在左手掌心里的伤疤一般,随着时间并未消退反而变成越长越大的印记。回忆越来越多的时候,就会想要找一个地方安置它们,尽管幻想和杜撰出来的桥段可以让故事看起来更加的丰满迷人。但是,我只是希望,如果你在读到我写的文字的时候,还能够像想起我的样子。
———————?2015年的夏天
--第一章--
门铃响起来的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周日下午的六点,七月的太阳还没落山,她慵懒的下床并习惯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客厅里的动画片正上演着朵拉历险记。时不时的传来西西开心的笑声。走到门边并没有问门外的人是谁,随手就开了门。然后转身坐回了沙发上,西西看见她过来了顺势爬上了她的膝盖,随着门开动又关闭的声音,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他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走到沙发旁边对她说:“江涵淼,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开门的时候能不能问问敲门的是谁,你是不是不被人割器官或者拐卖了你就不知道害怕?就算你不怕,你也该考虑一下孩子,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世道多乱。”
她看着他不厌其烦喋喋不休的唠叨,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在这个时间除了他还会有谁来,很多时候,她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忙碌的工作,周末不停的睡觉,每个周末晚上的时候有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总会在六点的时候来给她做晚饭。她把西西抱到了沙发上,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酸奶,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在系着围裙开始煮粥了,案板上放了一碗红红绿绿的豆子,他从来不问他是否喜欢这些东西,每次总会说的话就是必须吃掉。尽管她真的烦透了粥里所有难以下咽的各种豆子,但是她每次都会皱着眉喝下去,也许在她的世界里,这个男人并不单单只是会在周末给他做晚饭这么简单。他出现在她最绝望最窘迫的时间里。如果没有遇见他,也许生活早已是另一番模样。
晚饭做好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一刻了,他站在厨房的门口一边解开围裙一边说:西西,和妈妈来吃饭饭啦!每到这个时候,西西总会跑过去看着餐桌上的美味的事物,然后说:穆叔叔,你的饭饭看起来真的很好吃的呀!
整个晚餐的时间,他和她的对话都是极少的,两个人都是比较寡言的人,晚餐后,她陪他收拾碗筷,一起洗碗。好几次这样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想和她说,能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提及这样的话题,她几乎四五天没有和他说话,所以他不想再次弄僵,所有她不可以触及的底线他都懂。于是在他的心里,所有洗碗的时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碗洗到一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慌张的擦掉了手上的水,跑进了卧室,他在厨房隐约可以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每次这样的时间,他从来不问,也不想去问。有时候,装傻的人比较容易幸福。
五分钟后,她走出了卧室,表情平静的放佛是陌生。尽管已经认识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好像从未了解这个女人,也许这是这样的感觉,他就更加想走近她的心里,但是,她有时候热情的如同七月的阳光,有时候冰冷的恍若北极的冰山。
“穆原,你一会走的时候,把西西捎回我妈那边去好不好,我晚上想加班赶个方案。”她倚在厨房门口对已经收拾完的他说。
“好”他点点头。
穆原走到她的面前,俯身看着这个眉目间全是漠然的女人,伸手抱紧了她,尽管她从来不会推开这样的温暖,也不会去回抱他。但是,他只是想这样抱抱她。闻着她逐渐长长头发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他总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早点回去吧,还要送西西,路上注意安全。”
穆原松了手,然后去客厅带上西西,和她说再见就下了楼。
关门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这个时间,那个时候西西一岁半。满地玻璃渣子,郑一飞的声音随着砸在地上的碗筷一起咆哮着:江涵淼你这个婊子,你赚的钱都养了哪个野男人了,快给我钱,老子现在要去翻本!!!她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搂紧了西西,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走过来一把揪起她得长发劈头盖脸的打下来,西西会开始嚎啕大哭,她默默抱紧了西西发抖的小身体,咬紧了嘴唇任由他拳脚相加,等他打累了,收手了,一分钱拿不到的时候,他就会蹲下来看着已经满身是伤的她,哭着说:淼淼,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起身离开。那个时候的西西,仿佛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他钻出了妈妈的怀里,拿起纸巾给她擦嘴上的血和满脸的眼泪。默默去卫生间拖着拿不动的扫帚递到她手里说:妈妈,要扫,要扫,扎脚丫丫、、、、
该死的回忆,存在于我们最脆弱的细胞里,一旦触碰,所有的防备和伪装总会坍塌会绝堤。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把她拉回到现实里。
“蔚然、、”她说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你不是刚刚没起床吗?那边应该早上八点钟了吧”她小心翼翼的问
“对啊,醒了还不想起床,刚刚打电话你说在吃晚饭,我想现在你一定吃完了。说吧,今天要听哪首歌才可以好好睡?”
“和昨天一样吧,就孤单北半球”
“昨天不是已经听过了嘛,好吧好吧”他清了清嗓子在电话那头开始唱起来,尽管美国费城和中国的北方时差几乎是完全黑白颠倒,但是他还是会给她在每个晚安之前唱首歌。在她的心里,这个曾经在大学里唱歌得奖并可以去国外上学的男孩子,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心里的感觉,年龄,地域,仿佛一切都没必要去思考,他只是一个说晚安的人。而她,对于蔚然而言,是在每一次失恋或者遇到感情问题时候的倾诉对象。仅此而已。很多关系没必要有太多定义。因为不一定所有有定义的男女关系都会有结局。
挂掉了蔚然的电话,已经是夜里九点钟了。妈妈那边打来电话,说西西已经睡着了,穆原发来短信说晚安。
又是深夜了,只是很多这样的时候,幸福的人都睡得很安稳,寂寞太会见缝插针。坐在电脑前打开一个熟悉的文件夹,里面西西刚出生丑丑的样子和抱着西西的郑一飞满脸幸福的笑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