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黄蓝白黑。”黑鲨王笑着说:“本王不知有多少套这五色龙甲,但不知是不是宿命,其余四色甲我都有像样的了,唯独这蓝龙甲,却少一套能穿的。”
古凉金冷四人被强行穿上了四色龙甲,凉风既是黑鲨义子,当然穿黑甲,金焰性火,着红甲,来自沙国的冷清夜得了黄甲,古云天则得了那灿如珍珠的白甲,这些如果被幼龙蓝萨德看到,这四个小子,自然也就成了水族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本在闭关修炼,奈何天地巨变,入关之前我算到了所有,却怎么也算不到这一项,我受伤了,即便以后我还能炼成神功,那威力也不及过去炼成的十之其一了,我恨苍天,更恨那天地主宰。”黑鲨王看向四个少年:“非是黑宴一日三变,心无定策,只是世事难料,我再也不敢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风儿你曾说跑,当时为父坚决不同意,而今天,我主动提出来要跑,就是这个道理了,我也不清楚我们能不能脱险,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设法拖住小蓝龙,你们就必然能走脱,世界变了,我水族之众比之人类世界要简单太多,人的世界尔虞我诈,同类相残的事情不胜枚举,但是我们内心深处的遥远的智慧告诉我们,残酷是获得美好的一种必然,人终究是天地间的最后主宰。”他的话音还未落,四个人被四道黑光抬起,开始有四道黑气注入他们的体内,四人只觉浑身颤抖,好似有鱼在体内游泳也似,黑鲨王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双掌落下,四人慢慢落地,个个脸色煞白,形同鬼魅。
甲板上的四个人有个十分共同的点,他们都很孩子气,巨力脚力怪他的那种孩子气是那种很执拗的、倔强的、又带着些笨笨的气质;而美目怪展瞳也是任性的,但她的任性就是机巧的,努力赢过别人的;美耳怪聆儿其实是有些自我陶醉的,她的世界中,貌似只有她自己,常常答非所问,让人看了她美美的样子,又好气又只能尴尬的笑笑;周成就十分简单了,他对于世事的见解,已然超越了他这个年龄段,当事物到了一个高级阶段,人心往往都是要返璞归真的,比如一个富豪在失去健康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他眼中一钱不值的身体拿多少钱都换不回来了,世事多是如此,往往人生不是没有相对的两全,而是人喜欢追求绝对,所以说的不是追求财富是错误的,而是追求绝对是错误的,世人都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但是在于把握节点的问题上,会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而出现偏差,周成看多了各种人间悲剧,如果没有孩童一样的心境,很容易让人苍老,起初这种如药一样的孩子气只是在思想中,慢慢的就化于言行上了。他们四个正在做游戏,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
蓝萨德怒吼着,它当然能轻易将船掀翻,也可以冲撞过去,但是那必然会让很多人受伤,它现在没有那么做,不代表它不会那么做,下属们拦在它的面前,让它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的它对于黑鲨王还是有些忌惮的,在最近出现众多的水族叛臣中,黑鲨王绝对是这些难缠的家伙当中难对付的,可正因为如此,这也是它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如果等其他水族来帮忙,就等于把功劳分给人家,可如果为了这个,撞死很多手下,这又是大罪一条,蓝萨德如果会说话,它一定会警告这些拦在它面前的属下,即便今天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你们以后在我手下讨生活,你觉得我会怎样对你呢?于是他们僵持着,水族兵士们随时会被蓝萨德的冲撞丧命,而蓝萨德也考虑要如何打破僵局,迎来两全。
黑鲨王的王厅之中,富丽堂皇,四个少年倒在地上,脸上开始有了血色,黑鲨王告诉他们,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拿的,一个馒头是如此,一百年的功力更是如此,如果驾驭的了,四个少年就平白得了百年魔力,反之,区区凡人身,肯定会全身爆裂而死,不管他们能否驾驭,黑鲨王四百年的功力是散了,他并不傻,他不是没有条件,如果把条件开到让四个少年帮助自己对抗水族的位置上,是不现实的,以他们的力量,实难戡负此任,黑鲨王慈爱的真的如同父亲,他告诉四个人只要活下去就好,找良师来提升自己的能力,结良朋以为臂膀,得良缘以求永续,感恩戴德于己心,倘有机助黑鲨力夺水族宝位,万望届时不弃,他的话说的太真,让人看不出他假在哪里,但是必然有假,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白得,即便是这种不知福祸的功力,万年妖王也必然会有个节制,只是这个节制到底是什么呢?
甲板上的四个人已经不再做他们那可爱的游戏好久了,他们盘腿而坐,头仰望天,期待有个龙头探进来,开始也会很害怕,只是迟迟没有龙头进来,他们就开始很孩子气的玩起了猜龙头的游戏,龙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们口中众说纷纭,忽然一个龙头探进水洞,张开血盆大口,这口周成见过,形同鳄鱼,但是可比鳄鱼大上太多,脚力怪巨力伸出脚去踢龙之上颌,他这一脚可踏平大山,可蓝萨德不闪不避,二者相撞,只看巨力如同一飘絮般从空中落下,再去看那右脚,已然没了,蓝萨德倒也不管食物好赖,竟将那脚吞下,其余二怪合力来战蓝萨德,一个瞎了双目,一个掉了双耳,躲在一旁的黑鲨王,脸色是凝重的。
“妖龙听我说。”周成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形同高人入定,又好比一座铜钟,风摇而纹丝不动:“想要成人,德高情深,咿呀学语,报偿母恩,三岁学礼,五岁学文,六七之年,学习做人,八九十岁,可为殿臣,十一十二,座上有宾,十有三四,四海缘深,孝义当头,十五岁人,十过六七,佳偶成婚,儿女落地,十八九人,你二十之年,无语无礼无文无孝无义未成婚,你可悲可叹可气人,你若还有人之愿,俯首帖耳,我来教你做四岁人。”
蓝萨德本来想一口吞了周成,他这一通街头叫花子要饭的把戏听的蓝萨德却很爽,尽管不太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这有节韵的一句一句,却使将人语视为珍宝的蓝萨德听的入神,它真的安静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