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人间护土大神。”一人身穿黑金甲,面色冷如土石,随后向守门二将通报:“向尊皇言,地帝焦生要当面陈情。”
他被当成了一个笑话,两位守卫听着这家伙在那里自说自话,看的津津有味,他言明了自己是尊皇天帝俊王座下四封王之地皇土帝焦王,他才说到这,两位守卫终于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
“你是何方土地公,区区小辈,也敢上天咆哮,可知死罪。”左边的守卫厉声训斥。
右边的金甲侍卫还在狂笑:“人长得土,封的称号都是土的,真像烧焦了的焦土,还土皇帝,你赶紧下去种地吧你,土老帽。”
“转禀天帝,他倒行逆施,早晚自食其果。”说完化成一栋土墙,然后破碎消散。
周成的存在被天地间那股巨力探到了,不是他区区凡人真的能做什么,一个是那巨力实在神通广大,也非常关注可以对抗它的存在,再则人的世界中,已经意识到它存在的人着实不多,意识到的人中,想要对抗的就更加的少之又少。
兴都城对面的城被定号为龙都,在周成出城的第一天,龙都城开始下坠,紧紧相连的兴都城却急速上升,于是山河改道,人世间的灾难再次来临,只有周成所处之方寸地,竟然不动不摇,不升不坠,而他的四周貌似什么变化都没有。
古云天拿着剑、凉风提着枪、金焰扛着刀,冷清夜拖着戟,他们走入了周成的方寸天地,先是冷清夜发现不对,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万斤巨石碾压的一般疼痛,他从东方而入,而从南边进入的金焰也感觉强壮的身体如同要炸开一样,他尚且叫出了声,从西边进入的渔家少年古云天,自然是跪地哎嚎,他身体基础虽差,但是他用惊人的意志力一次又一次站了起来,从北进来的凉风是四人中身体最弱的,他感觉到这伤痛足以致命,所以也就不觉得痛了。
只要是人都会有性格的缺陷,最为主要的因素是因为他经历的一种缺陷所至,如果让人可以有不同的人生经历,人都有优者保留的性格,这样他于这个世界会有更为泰然的一种心境。
冷清夜出生的时候就是锦衣玉食,他孩童时期就能当上将军上阵厮杀,可这就是他的全部了;金焰是个活得很随性的少年,他可以杀掉任何他想杀的人;古云天虽然没有什么传奇经历,可一家人能在这乱世相依相守十数年,和周围邻里关系融洽,他古云天也能成为一个有众多小伙伴的快乐孩童,直到成年;凉风的人生可谓是一个最大的传奇,他人生的跨越,足以让他满足。
可如果让一个人幻想他的生活,他不会想当凉风、也不会想当其他的三个人,他们所要的是一个自立自强、前途宽广、家庭完整、身体康健的人生。
“不是人人都可以成就传奇的。”周成向四个人说:“人肯定要一直向前,至死不休,但是要做一个输的起的人,才是正常的天地人道。”
“人是以家为基础的,我们的任何成就,即便再大,也应该大不过我们一天日落而息的舒逸。”周成闭目道:“事实上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景,但是既入我门,就要以这个目的为最高追求。”
金焰早就听的不耐烦了,他将大刀架上了周成的脖子,大吼:“蟒王让我来学艺,不是来听书的。”
凉风倒是觉得这人说的不是废话,他不知道别人有什么豪杰梦,他和他入耳骑的百名兄弟,只是想落得一个能有完整小家的人,于是他举起枪拨开金焰,金焰哪里肯依,不由分说,二人斗在一处。
旁边的冷清夜认识这个金毛的胖子,他和小时候长相无二,自己还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他知道这小子神力无匹,恐怕这里要出人命,他提戟入阵,凉风金焰都以为此为对方帮手,于是他二人弃了对手,来战冷清夜,一来二去,三人打成一团。
古云天坐下来,手中的剑放在茶桌上:“先生威名远播,怎么会在这荒郊栖身呢?”
周成闻言,耳朵一阵嗡响,古云天的话说完,他这才左右看看,周遭已然是荒原千里,自己的兴都城,和对面的龙都城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发生这种种,也只在他一顿午觉的功夫。
周成的身份不只是兴都城的杂号将军,他还是一个神秘门派的掌门人,尽管这个门派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也没有半间房,一亩地,周成重新用他这个名存实亡的“荒原”掌门人的身份招收门徒,一是因为这门派乃其先祖所创,而其先祖乃北地人,这门派在当地的号召力比之西京帝国更强,二来他想利用西京帝国,重新振此门派,用以辅佐冷英珏,三则门派这个名头可以不用给他们发饷。
荒原此派,是以反对暴虐的君主而立的门派,收容的都是活不下去的人,他们时刻提醒自己,如果不想自己的家是一片荒原,就只能联合起来战斗,门派的掌门因为好色,竟然将无数有名望家的女儿收入座下,因为颇重义气,又结交了无数的亡命之徒,渐渐地,当时的君主再也控制不了这群由身怀绝艺领头人组成的中坚、农夫叫花子组成的主体,数个名望家族组成的后援,无数亡命之徒组成的外援,有了数万之众,并开枝散叶的人群,剿灭不了以后就开始与他们断交,但是这些人又靠着所在的荒原之地,发展出了无数人类所期待的文明,于是帝国想要哄骗这些手中的财物,开始和他们通商,本来是想把他们搞穷的,但是这些家伙却越来越富有,当时的君主气的怒发冲冠,但是堂堂国师竟然败给这些人的区区弱旅,当君主脑中强权至上的思维开始吞噬他的时候、当他因为害怕失去最高权威而想要自杀的时候,对方竟然将他的部众全部放了回来,他们告诉他们的君主,帝国在人心中已颇为厚重,一个承袭了上千年的帝国,它会给人一种安全感,一种不会有大的变革发生的安全感,可不变革不代表了忍气吞声,所谓老百姓三个字,他们的人生是最为简单的,他们是人们在农耕时代认识的那些人最为纯正的后人,他们的生活中没有跟随时代变革,当一些人用刀打仗的时候,他们生活中也出现了刀,而他们只是用来割草的,这些看似迂腐的人,却有一种显赫者怎么也没有的一种境界,那即是安稳一生的心,即便是世界上最正义、最迫不得已的战争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不是他们不懂得抗争,他们会用死去抗拒战争,让这个世界的底层崩塌,然后人类大厦跟着就崩塌了。
周成早已经不是个老百姓了,从骨头里头他已经丧失了和他先祖那样对最简单生活的兴趣,他是一个年轻人,一个热情的年轻人,对于一切俗不可耐美好都很向往的年轻人,他在考虑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比如吃的,他很关心他们这几个人的食谱,这真是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