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荷花一片碧红,随着清风舞姿翩翩,无限风光骤起。
程依依跟随金大成回来已经是大半夜了,庭院一片寂静,只闻得虫鸣叽喳欢奏着夜曲。沿途路上几盏烧的旺盛的烛火在夜色中跳跃着,隐约可以看清庭院的大致轮廓,就眼前而然,宽阔的犹如两个足球场般;程依依见状无不感慨古代真是地广人少啊,换作在现代即便家财万贯也难以承受日渐高涨的房价,这金大成真是土豪。
清冷的月色下,眼前假山的形状越发逼真,小巧精致似是本来就矗立在此,自然而然。潺潺水流声在寂静的夜晚里似是虫儿的伴唱,满园浓郁刺鼻的花香迎风飘散充斥在各个角落里,穿过假山,长廊,花圃,金大成才总算停了下来。
程依依一脸倦意,这趟马车之旅可真是把她颠的半晕状态。
“姑娘,暂时委屈你住在菊花园里了。”金大成在冗长的衣袖里掏出一条蓝色绣花手绢擦拭着额头,真是好不秀气。
菊花园??是植满菊花的住居?程依依怀着好奇探头往里面一望,秀鼻一嗅,没闻到菊花的清香却闻到淡淡的檀木香,看来仅仅也就是个名字而已。
程依依有些许的失望,回头望望还在擦拭汗水的金大成,一身棕色的丝绸大袍披在肥胖的身上,本就短小粗糙的十指套满了金光闪闪的戒指以及玉润的扳指,一看就是暴发户,十足的土豪做派,从头到尾无不在炫富,也不怕引来劫匪,程依依心里诧诧然想着。
正当程依依出神之际,听闻金大成粗狂的声响,紧闭的大门走出一个扎着两撮发团哪吒头的女孩,低头垂首娉娉走来。
金大成一见女孩儿缓慢走过来,气势十足的比划道。“巧儿,好好伺候姑娘,要是有何闪失,拿你是问。”粗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是那么的突兀,肥头大耳的脸颊一脸狠肃,狭长的双眼一股狠意闪过,自然落在心思缜密的程依依眼里。
见金大成话中有话,训斥着名唤巧儿的丫鬟,程依依纤手捂着嘴巴假装呵欠样打断两人的对话“呵,好困啊”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见程依依这般,脸带笑容的道“那姑娘好生歇息,鄙人就不作打扰了。”接而又语气生硬的对巧儿吩咐道“切记好生伺候程姑娘,不然有你吃不了兜着走。”
巧儿连忙点头屈腰道“巧儿誓死照顾姑娘,决不敢大意。”巧儿如此这般誓言深重,金大成哼了一声没了言语,却看不出情绪的瞥了眼神清目秀的程依依才甩袖扭着庞然身躯离去。
程依依自然领会到他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联想到今晚森林深处传来的娇俏嗓音以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镶嵌在马车里足以瞬间置人于死地的房锲,地锲票。俨然金大成跟萧可那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自个孑然一身处在这危机重重的异世,此情此景想不全身都长满心眼都不成。
程依依神色迷蒙一片。
透过朦胧的夜色,巧儿不亢不卑的颔首立在一旁,稚嫩圆润的脸庞倒是很是讨喜,明亮的双眼却是一片深邃,深不可及,看来此人心机也是深重,不可不防。
六月的夜晚,清爽的晚风拂来,带来阵阵清淡好闻的荷香,程依依头脑异常清晰起来,心如明镜般透彻的分析着如今的处境。
如今看来,金大成款待自己是在忌惮萧可那丫头,既然如此,心机深重如金大成铁定会试探,只要我还跟萧可丫头有联系,那么他会忌惮不敢轻易动手。程依依如是想到,心里却不免感叹,真是伤脑筋,为什么古人如此不开化戒备心如此重,真是苦了我这单纯的小脑袋,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与他们对抗。
老天啊,我现在开始信奉你可还行?让我在这举目无亲的古代逢凶必化吉,不遇魔不遇鬼怪。
月色当空,风影寂静。
程依依望了眼四周安谧的景色,带着疲惫转身走进宽敞却无不透着奢华的菊花园。
'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程依依脑海里不禁想起这首以九月黄菊来隐喻自己的贞烈高尚之意的诗句,那么既来之便则安之罢了。
“菊花园,真是好名称,我喜欢。”程依依在室内扫视了一圈,一派欢喜的称赞道。
引得一旁的巧儿巧笑,她家老爷自小懒惰不喜儒学道家论语,只爱混迹风花雪月,那来得什么高雅,这也只不过是模仿文人墨客罢了。
巧儿心里暗暗想到,却不会多言,一如既往地静默守在程依依身旁。
一下午舟车劳顿,程依依刚体验完古人的花香浴舒展了些许疲劳却依然倦意袭来,粗略的吃了点点心,谨记着现代饮食习惯,饭足七分饱,漱了口便爬上床蒙头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