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陡然一窒。
如果真有人喊了这句话,以后这人哪里还能在帝京的上流圈子混?!
众人想到这,皆对苏轻尘怒目而视。
不过有不满的,自然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光下场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彩头?”
顶着众人刀光剑影的眼神,宗政漓璇大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说话间径直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仍在长案上,“我赌这块玉佩!”
那是块外表看上去并无甚出奇的普通玉佩,但在场的很多人在看到那块玉佩后,脸色都微微变了一变。
这玉佩看似普通,其实大有来头,乃是前朝的皇室至宝,据说不仅可祛病消灾,更可延年益寿。虽不知真假,但宗政漓璇小时候曾得过一场大病,差点夭折,延平郡王千方百计的寻来这枚玉佩为他带上后,他竟真的不药而愈,且自此后再没生过什么大病!
因为这个缘故,帝京中很多豪门贵胄对这块玉佩俱是眼馋不已。
试想这些有钱有权的豪贵之家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一死么?
没想到他竟然以此为注!
苏轻尘愣了一下后,拍手哈哈大笑起来,“有胆气!你既出手如此大方,我岂能让你小瞧了去?”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桃花笺往桌上一掷。
护国将军府的公子赵清夜在一旁见了,挑着嘴角嘲笑道:“苏轻尘,人家拿稀世奇玉出来,你只弄张女子用的便笺也太没诚意了吧?”
边说边伸手随意将那张桃花笺拿过来打开。
只是当他看清里头的内容后,嘴角边的笑意却蓦地凝了凝。
“如何,我这桃花笺的分量可足?”苏轻尘扬眉懒笑,“我可是看在漓璇郡王出了血本的份上才拿出来的。”
这次赵清夜没有再说话。
倒是旁边有人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由失声惊呼道:“姬冰玉的邀请函!”
说起这姬冰玉,倒有好一番说道。
她乃帝京第一花楼天香楼的歌姬,人长得瑰姿艳逸不说,一把嗓子更是宛若天籁,听她一曲,三月不知肉味,那绝对不是在吹牛。听说曾有个琴师听她一曲后,竟自戕双耳,他说听姬冰玉一曲后,世间所有的声音如他耳中皆成噪音,既如此还不如从此不再听。
只是这姬冰玉虽是天香楼的歌姬,却连天香楼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每个月不定时的来天香楼献唱三场,唱完就走,从不停留。
也曾有人暗中跟踪过,最终却都无疾而返。
据说姬冰玉会给她认可的有缘之人一张桃花笺,凭笺她可独为那人演唱一曲。多少人为求那张桃花笺散尽千金却不得,没想到苏轻尘竟然拿到了,这分量的确不可谓不重了。
在这两人的带头下,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随便拿些东西出来搪塞,因而不过片刻,长案上便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岚美人,你乃堂堂王爷之尊,可不能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敷衍我们。”在轮到西景岚时,苏轻尘瞧见他打算动手解腰间系着的一块血玉时,突然一脸坏笑的开口道。
有眼力界的一眼便瞧出,那血玉乃极为少见的千年血玉,其价足可抵三座城池,可苏轻尘却说这血玉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不是明显在找茬?
众人嘴角抽搐,默默退后半步,生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西景岚伸至腰间的手顿住,抬眼看向苏轻尘,眸光幽幽暗暗,透出一层诡谲的色彩。
苏轻尘却是不怵,他没骨头似的仰躺在横栏上,一副你要是不爽你来咬爷啊的挑衅表情。
气氛空前紧张。
就在众人以为俩人会打起来时,西景岚却忽然敛了视线,“也好。”
说话间,一柄匕首被扔在了长案上。
那匕首似乎有些年头了,估计是经常擦拭的缘故,倒还算珵亮,但除此之外却没什么特别了。
苏轻尘眼一眯,没说话。
环顾了众人一眼,始终作壁上观的宗政明钰,却突然笑着开口问道:“西王这匕首莫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神兵利器倒也算不上,不过就是承载了七十一条人命罢了。”西景岚表情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平淡。
靠那长案旁坐着的的几个公子哥头皮一麻,下意识就往后让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恍惚间竟好似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自那把匕首上扑面而来。
当年西景岚以七岁幼龄屠人满门,可谓震动帝京。
如今虽说已过去了多年,可那段血腥往事,却从未曾在他们记忆中褪色!
这一霎无人敢说话,就是宗政明钰亦是一脸凝重。
苏轻尘瞧着那匕首,眸光微微闪烁,却是扬声谑笑道:“岚美人,我一直不相信当年那事是你做的,如今见了这匕首方才稍信了那么两分。按说这可能是你这一生唯一爷们一次的凭证,你竟也舍得拿出来?”
语罢落下掷地有声的一句,“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有本事就来拿。”对于他的大言不惭,西景岚仍是不冷不淡。
宗政漓璇生怕他俩又折腾起来,忙主动抢过话头,“既然是比试,自然要立个规矩。不如我们就比谁翻的跟头多好了,也不拘什么二,三,四名了,便就取这第一名,谁翻的最多谁就将这桌上的东西全部拿走,如何?”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既然有奖,自然有罚。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不使力,对于倒数第一名,也要做个相应的惩罚,你们说是不是?”苏轻尘笑着环顾了在场众人一眼,却又慢条斯理的接口续道。
宗政漓璇配合的询问:“自然,你说要如何罚?”
苏轻尘没有立即说话,只挑着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众人见状都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这魔王又要兴出什么幺蛾子来。
就在众人心中暗自打鼓,苏轻尘终于开口,“既然要玩,自然要玩大的,谁若是不争气的落至最后一名,就在陈绵绵家的湖里裸泳一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