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宝镜的亲舅公,海东的亲舅舅,更是敏之的亲哥哥。
她与陆谨行所见的最后一面,正是私奔那晚,陆大少爷带着人马追踪他们四人到江边。
向来刚强的刘芳华,此刻也不禁眼眶微湿。
当年信誓旦旦选择自己的追求和生活,向陆大少爷隔空喊话,说她和敏之会过得很好。现在呢,敏之生死不知……而她再见敏之的大哥,亦是白发苍苍,沧海变桑田!
“刘奶奶,您别激动,我已经知道了,这是我舅公。”
宝镜反复安抚,才让刘芳华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靠着刘芳华耳边低语,“您看,舅公有礼物要送给许晴母女呢。”
陆谨行的确是有礼物要送出,他让人抬着一些东西往台上走,他明明只和老管家用请帖进来,此时却多了几个帮手。
警卫员老张带着人想把陆谨行拦下,许泰达轻轻摇头。
不管怎么说,陆谨行都是敏之的亲哥哥,心中有怒火,是该发泄发泄。只要不是太过分,许泰达也只能由着他捣乱,至多丢一丢脸,若能化解陆谨行心中的戾气,许泰达认为值得。
至于唯一能拦下陆谨行的陆枚,她作为当事人,早在陆谨行自报家门那一刻,已经惊骇半死!
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忽然又活过来了,陆枚没有当场晕过去,也算是心理强大。
“老许,他是不是……是我眼花了么?”
陆谨行哈哈大笑,“虽然说如今解放了几十年,小丫鬟,你也不至于连当初服侍的少爷都不认识了吧?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两广陆家,陆谨行!你们兄妹以陆家人身份活了几十年,难道连我送得礼物都不敢收?”
陆谨行才不管陆枚乐不乐意收礼,他是来捣乱,而非祝福陆枚的女儿。
暂时没人阻止他,陆谨行让人将礼物安放到了礼台上,红幕揭开,却是一套高级音响。
高级音响不好弄,崭新高端,要是真心实意,其实还算是得体的订婚礼物。
随时快昏厥的陆枚也搞不明白,陆谨行究竟想做什么。
陆谨行的目光在许晴身上流连,他早年讲究风度,说话含蓄总给人留几分余地,现在都是半只脚迈入棺材的人,还将什么含蓄风度?
故而陆谨行直接道,“许首长,我看令爱身上的首饰,有几分眼熟,甚像我妹妹当年的陪嫁。虽然我妹妹同样姓陆,我也不敢和许首长攀亲,这套翡翠首饰若是许首长买的,我愿意出两倍价钱买回!”
众目睽睽之下,许晴被打肿了右脸,现在又有人要打她左脸。
人人都同她过意不去,人人都在质疑首饰的来历,人有相象,物有相似,她和母亲咬死了不承认,难不成首饰还会自己说话?!
许泰达闻言,看向了女儿。
许晴佩戴的一整套翡翠首饰,他的确见过。
却不是见敏之佩戴过,而是陆枚。据陆枚所说,这是陆铣在港城做生意赚钱后,送给她的礼物。
难道,这也是陆家的旧物?
那陆枚又是如何得到它的,许泰达想起了她们母女为了让秦家应承婚约,曾强抢过古铜镜。
翡翠首饰,会不会也是强抢来的……是陆枚,拿了敏之的东西,还谎称是陆铣送的?
许泰达眼神不善,陆枚满脸哀求。
“老许,这是污蔑,可怜首饰不会开口解释,可怜我大哥成了植物人,无法现身替我作证!”
陆谨行老当益壮,信手夺过许晴头上的发簪。
翡绿净透的簪子,在灯光下美丽异常,陆谨行将它在手里转动几圈,冷笑道:“欺负死物不会解释?呵呵,我陆家的东西,凡是都有印鉴,我还真能让它开口说话……”
陆枚的脸色苍白,母女俩虽不在台上,整个会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们。
许泰达察觉到事态失控,发泄怒气也该有个度,超过了那个度,岂非是大家一块儿丢脸?今天在现场的,有他老战友家的女眷和小辈,有他下属,有各行业的领军人物,更有女儿许晴未来的夫家。
于家,该怎么看许家?
许泰达头大如斗,“舅兄,陆大哥,你把小晴的订婚宴搅黄,敏之也不能凭空回来……我们需要的不是斗气,而是坐下来好好谈谈。”
许首长态度诚恳。
台下诸位来宾,既好奇,又尴尬到想装死。
家里的矛盾,拿到大庭广众下曝光,大家是听呢,听呢,还是不听为好?
许泰达希望用和平手段解决,哪知道陆谨行嗤笑两声,收起了翡翠簪,眼神带着莫大讥讽,“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不配。”
大家族的东西,大到家族重宝,小到定制的泥陶花盆,都有属于自己的印鉴标记。
通信的红漆印泥,也得有印鉴标记封口,防止外人伪造。
少爷们的衣服,小姐们的珠花,必然都有特殊的小印,你可以说这是贵族式的装逼,但无可否认,对于一群靠着改朝换代翻身的土鳖们,对旧社会的贵族式装逼,还挺向往。
听起来就很高端呢。
刘芳华低声向宝镜解释,一时连谢子君都忘记了追究云峥和宝镜处对象的事,听得津津有味。
“我还记得小时候穿得衣服,衣领里面全绣有君子兰。”
谢子君开始回忆自己小时候的生活,谢家是从旧朝代延续到新朝的,也算传承有序,她的生活,实则就是千金大小姐过得。
另一边,于夫人将儿子拉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