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道士出现,一直在惨叫的母蛊得到了慰藉,停下了撞击青石水缸的动作。
宝镜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可眼前的机会真的太难的。母蛊安静,子蛊自然也安静下来,她快速行针,很干脆封印了子蛊。
老道士抬了抬衣袖,一道青芒****而出。
直奔幼荷面门,她抬手用剑一挡,削铁如泥的软剑应声而断,要不是柳大将之推开,幼荷的脑袋上非得被射出一个大洞。
原来,青芒本意不是杀死幼荷,而是打穿水缸。
幼荷只是挡住了水缸,不幸殃及池鱼。
青芒掠过,击穿了坚固的水缸,红色母蛊破空而出,老道士心痛其受伤,张嘴一吸,将它重新温养在体内。
他招回青芒,众人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尺左右的袖珍小剑,被老道士拿在受伤,显得平凡无奇。
他居高临下,环顾众人,笑得阴风四起:“六公子?呵呵,他的性命我还有大用,不过你们坏我好事,必须要死!”
与他作对的人,通通要死,要是老天爷和他作对,他连老天爷都会反。
老道士桀桀怪笑,幼荷握紧了断裂的软剑,柳大手放到了手榴弹的手环上,秦云峥更是食指放到了扳机上。他们三人,都很有默契,在等待最佳时机。
等老道心神放松之时,就是他们合力出击之时。
气氛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一触即发,宝镜是众人中深知玄术厉害的人……云峥枪法再好,单人战斗力强悍,可眼前的老道士,分明是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
她怕云峥吃亏,反正也暂时封印住了子蛊,双手得到了解放。
宝镜手里也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她屈指蓄力,将体内的劲力都灌注到了手里的龙首金针上——本是治病救人的金针,宝镜不愿意将它当做是武器,可除了金针材质特殊,又有什么,能发挥她全部实力?
以求一击必中,宝镜已经顾不上藏拙了。
屈指一弹,灌注了劲力的金针****而出,音速破空,往墙头的老道打去。
宝镜目力极佳,在屋里又能轻易查看外面的情形,她的目标很明确,正是老道士的眉心要害。
“哼,雕虫小技!”
老道头一偏,拿尺长的小剑一挡,他不过身形微晃,然而龙首金针却被小剑挡落下坠,几乎齐根没入墙体。
老道心中大喜,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试探屋中人的实力。
原以为,能破坏掉他法坛的对手,不知会有多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道正要驱使着小剑,一举洞穿屋中敌人的头颅,他眼角的余光陡然注意到了没入墙体的龙神金针。
被宝镜全力灌注过的金针,像是接受了清洗,越发明灿闪亮,那龙首栩栩如生,看上去威风凛凛。老道的余光一旦注意到它,就移不开眼了。他使劲往下一踩,将陷入墙体的金针震出,龙首金针,九里其一,便落入了老道士手中。
“这是……”
老道士眼神片刻迷惘,忽而又恍然大悟。
他眼中闪过忌惮和畏惧,更有深深的厌恶。
宝镜心中一动,尽量保持着自己的淡定,她干脆手一抬,直接震开了窗户,将屋内的情形坦然展现在老道面前。
老道抬眼望去,古色古香的厢房内,如他合作伙伴所说,替六公子封印蛊虫的,果然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怎么看,稚嫩的脸庞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如果真是出自那地方,老道却不肯信她只有十五六岁。
要知道,驻颜有术,本就是那地方的一种特质。
特别是宝镜笑容满脸,看上去镇定自如,两世为人的眼神成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稚龄少女。
“只见龙首,不见凤尾?”
老道满脸阴郁。
宝镜素手一扬,凤尾金针在指尖一闪,老道也怕她随手又射出一针:这东西奇快无比,要不是对方功力不够,谁赢谁输,还真说不定。
“龙凤金针,从不会落入外人之手,你果然是那里的人……”
试探,仍然是语焉不详的试探。
老道心机深沉,宝镜也不敢放松。
她轻笑,“前辈是想说医仙谷吧,世人喜欢这样称呼它,那就姑且叫它是医仙谷吧!”
老道面色变幻,重重跺脚:“好啊,医仙谷的人坏我好事,真当贫道好欺负不成……你这小辈,且唤你师长前来,我不与你打,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宝镜耸肩道,“那可不行,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动不动就喊家长,家师云游天下,归期不定,他日再向前辈讨教吧!”
老道冷哼,忽然将手里的龙首金针射回宝镜站立的地方。
龙首金针,根本不接受他灌注的力量,甚至本能排斥。饶是如此,凭借老道的肉身力量,这也是极为恐怖的攻击。
老道想看看,宝镜是避还是不避。
秦云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想要纵身去推开宝镜,却又明白宝镜的苦心。
若是躲了,宝镜辛苦造势就化成了泡影,等老道反应过来,在场诸人,或许都逃不过身死的下场。秦云峥硬生生忍住冲动,宝镜面上还带着笑,其实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点。
若是太阴镜不能挡下攻击,她只能在最后一刻躲避。
在宝镜的担忧中,龙首金针被老道士反手扔回,在靠近她身前三尺的地方,忽然亮起了光幕。
金针缓缓穿过光幕,被削减了速度,等它落到宝镜手中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攻击性。
龙首金针安静躺在宝镜手中,温顺得像只小猫咪,与刚才的攻击性截然不同,说宝镜不是它认可的主人,都没人相信。
光幕一亮起时,老道就以鬼魅的速度跃下墙头消失,宝镜绷着脸站了许久,直到秦云峥走到她身侧,宝镜才吐出一口浊气:她看上去谈笑镇定,其实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可见当时情况的紧张!
虚虚实实的恫吓,暂时惊走了老道士。
云峥上前相互,宝镜掌心都是汗渍,方才那一幕不知道有多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