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一天奔波,经过了颠簸的路,一路走走停停,这才到达了太玄山下。在山下就看到了远处那宏伟的城楼,城楼上是“九河城”三个大字分外显眼。九河城外车水马龙,逐一经过守城官兵检查才能出入城门。
九河城里的建筑比起镇上要宏伟很多,人来人往,道路个格外开阔,都是用整齐平整的青石铺成。花遥惜整个人都惊呆了,她这次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繁华的城池,以后回去一定要给村上的人好好讲一讲。
“别愣着了,我们先安顿下来,还有十天的时间,等上山之后再下来就没这么容易了。”段越然嘿嘿一笑,“我们都是有仙缘的人,成仙之前得先尝够了人间烟火。”
花遥惜一想仙山之上,白云缭绕,山峰都显得清冷,也觉得上仙山之前,这也是最值得享受的人间烟火了。
“看上面是仙门弟子!”段越然仰头指着天上说,“我好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在天上飞。”
花遥惜也神往地看着几个御剑飞行的人影,飞剑还拖着流光,甚是好看:“是啊,天上飞一定感觉很好吧。”
“这么多马车,应该都是等着一年一度选外门弟子的。”段越然看了看城门那边陆续进来的马车,“走,我们看看这城里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反正到时候有钱也没处花,不如现在好好玩。”
一路在城中乱逛,新奇宝贝果然不少,花遥惜在镇上三天也见识了不少新鲜事物,可是到了这里她就觉得镇上的东西跟这里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特别是簪子,一个个簪子雕工精细,流苏在阳光下银灿灿的。
“回家之前,我一定买一个给我娘,让她见一见仙山下的东西。”
“你现在喜欢么,要不买一个给你玩玩?我听说仙山之上,一个个入门女弟子都是白衣,男弟子一身蓝衣,好单调好无聊。”
花遥惜一路上听段越然说了很多仙山上的传说,这样她倒是觉得没什么,仙门之中自然要有一些规矩,没有规矩哪能叫得上仙门正道。
“我不要了,我们走吧。”
“给你买一个吧,你是喜欢那个带流苏的是吧,你刚才一直在看。”段越然倒是大方,过去就对摊贩说,“这个多少钱,我要了。”
“越然哥哥……”
“拿着,我送你的。”段越然把簪子直接插在花遥惜的发髻上,“真好看,以后记得这是我送你的,不许弄丢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越然哥哥。”花遥惜心跳悄然加速,不自觉地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九河城的酒楼也不是一般的大,前后前楼是酒楼,后楼是客房。一切安置妥当,花遥惜感觉到了疲惫,躺在房间里整理着这段时间的思绪。段越然这个大她几个月的同龄少年,出现得如此突然,可是现在她觉得一点也不突然,好似这个人是她从小就是认识一样。
花遥惜是被敲门声叫醒的,门外的段越然把门敲得很重,让她一时间惊醒,没反应过神来。
“花遥惜,都晚上了,你还睡呢。今晚有烟花,还不去看看。”
“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天色确实已经黑了,花遥惜记得睡着前还是下午,没想到睡了这么久。把头发匆匆挽起来,花遥惜刚推开门,就见段越然说:“簪子。”
花遥惜只好回去把簪子插好,段越然这才点点头:“走吧,先吃点东西,到街上等烟火。”
夜晚的九河城依然繁花似锦,各色华灯挂在街道两旁,望过去一串的灯火,柔和而美丽。段越然来了玩兴,左钻右钻,花遥惜已经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花遥惜慢慢走着,身边的人都说一会儿玄道宗会在城中放烟火,这烟火三年一次,也算难得一见。
花遥惜好不容易又遇到段越然,段越然跟自家房子着火了一样:“快点跟我走,快点。”
“去哪?”
段越然兴高采烈地说:“我见到了玄道宗的弟子,还是内门大弟子,我带你去看看。
“好吧。”花遥惜本来想随意走走,这点兴致全被段越然给搅合了,无奈地跟着段越然往人堆里钻。
钻出了半条街,就见前面的戏台上正表演着咿咿呀呀的戏曲,最前面站着两男两女,男子一身深蓝长跑,脚蹬纹兽长靴,气质过人。女子一身鹅黄长裙,发髻高挽,垂下一缕长发,颇有仙雅之气。
段越然说道:“就是这四个人,都是玄道宗的内门弟子,按仙门的规矩,外门的弟子师父是内门弟子,学习筑基开光心法。”
花遥惜突然觉得腰上一轻,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她低头一卡是钱袋掉了。钱袋是母亲一针一线给她缝的,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很珍惜。花遥惜弯腰去拾起地上的钱袋,见到地上除了她的钱袋还有一个墨绿色的圆形玉佩,玉佩看起来十分精致,镂空的图形是对龙凤,玉佩虽小,却龙凤有神。
花遥惜连钱袋把玉佩一起拾起,眼睛四处打量一圈,举起玉佩说道:“谁玉佩丢了?我捡到了这个,是谁丢的?”
这时,一个人转过了头,一道凌厉的目光朝她手上射了过来:“这是我的丢的。”
转头的人正是玄道门的一个男子,这人虽然样貌俊逸,但是板着脸,一双眼睛十分冰冷,这道目光简直如刀子一般,吓得花遥惜玉佩又掉在了地上。
这个玄道宗的男子直接走了过来,拾起玉佩,出言就是质问:“你从哪得到的东西?”
“我捡的,就在这……”花遥惜被这目光看的有些慌乱,指着脚下说道。
“我的东西一般不会丢,说谁给你的?!”
段越然这时抢到花遥惜身前:“她是捡的,我都看见了,没人给她。”
“说,谁给你的,你是什么人。”这个玄道宗的男子目光越过段越然,依然质问着花遥惜。
花遥惜十分害怕,好似受了惊的小猫,身子微微颤抖:“这……真是我捡的,我没说谎。”
“好吧,看你也不像那个贼。”这个玄道宗的男子说罢,转过头转身回到了前面,和另外三人对视了急眼,一言不发。
花遥惜好似受惊看着这男子背影,拉了拉段越然的衣角:“我们走吧。”
段越然也觉得莫名其妙,花遥惜帮他捡到了丢失的玉佩,竟然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质问,见花遥惜惊魂未定,讪笑着安慰道:“我们走吧,一会儿烟火就要开始了。”
花遥惜现在可是满腹委屈,做了好事却受到无理的责怪,扭头就走。段越然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嘴角泛起讥诮,赶忙去追花遥惜。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你要生气你打我好不好。”
“哼……”
“你看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别不理我啊。”
“哼……”
“要放烟火了,你到底看不看,不看咱们回去吧。”
花遥惜憋了一会儿气,见段越然一直在边上赔笑,不禁卟哧一笑:“好了,我没生你的气。看烟火要来了。”
一道明亮的流星窜上夜空,烟火随之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如那孔雀开屏,烟火层层叠叠,在半空中留下了美丽的瞬间。花遥惜从小到大第一次看烟火,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每一道烟火,她想用自己的最美的语言去描绘这种美丽,甚至忘却了脖子的酸痛:“好美啊,烟火原来这么美。”
“你喜欢就好,这回心情好了么,不快的事咱就当他没发生。”段越然在旁看着花遥惜花儿一般的笑脸,笑脸更是比把烟花灿烂。
这时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向这边走来,是刚刚玄道宗的女子。这女子过来柔声说道:“小妹妹,我代替欧阳师兄来给你道歉。他刚刚多有点误会。”
段越然插话道:“他怎么不自己来,看把我妹妹气的。”
“你!”这女子愠怒地看向段越然。
“姐姐,我哥他就这样,你别生气。”花遥惜连忙讪笑,“姐姐,你看好不好嘛。”
这女子这才神色缓和,点了点头:“姐姐不生气,还是小妹妹你懂事。”
这女子走远,烟火也放完了,花遥惜等走远了才幽幽道:“越然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人家是仙门弟子,我们要是因为这件事被难为了怎么办?”
段越然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仙门弟子怎么了,仙门弟子就能那样子吗?你放心,他们不敢,通过考核就是外门弟子,堂堂仙道这点公正都没有,世间公道也不复存在了。”
花遥惜望着刚刚平静不久的夜空与散去的人群,心头无言以对,不得不说段越然说的句句在理,让她无以反驳。仙门正派维护天下苍生,有什么地方能比仙门正派更加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