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天洪一百二十八年,三月初三。一颗蓝色陨星划破深邃寂静的夜空,落向云岚大陆。它以穿破虚空的速度,在漆黑的幕布上了画出异美、亮丽而间断的线条。
氾宇城,中州三十六国大晋王朝的国都,晋中地区著名的不夜城,此时依旧灯火通明。
穿城而过的氾水河上花船如林,摇曳烛光照亮了整条氾水,遥遥望去,如同繁星点点的银河倒映人间。
初春的潦峭寒意在此处被人们所忽略,花船上处处轻歌曼舞,管弦阵阵。金杯玉盏里琼浆玉液反射着皎洁的月光,酒客们推杯换盏,忘记了忧愁。
人人穿着华美而轻薄的丝帛衣裳,娇艳在歌姬们的婉转曲令声里,酒气和脂粉的熏人浓香气息融汇、交织,用奢靡的图像演绎着这大晋繁荣社会的冰山一角。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市井小人,都享受着这堪称病态的富足。端的是:王孙贵胄经年宴,贩夫走卒赛神仙。
抛开氾水上的纸醉金迷不提。氾宇城西北角的一栋建筑却是乌黑一片,就像是一只恐怖的巨兽盘踞在此。几颗光亮惨淡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仿佛它盯向夜空的空洞的眼。这就是中州民众谈之色变的禁地——氾梁水牢。这里,关押的全是身背累累血案的江洋大盗,或是买国通敌的奸佞之徒,还有。草菅人命的邪道修者。
至少据人们所知是这样。
“啊!凌虚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魔道贼子!”此时,氾梁水牢最深处的密室之内传出两声难以形容的惨叫,然而被光芒一闪的阵法吸收,并无法扩散开来。就像承受了灵魂和肉体一同被撕裂的痛苦,两道身影扭曲着颓然倒地。
一缕缕淡淡的黑气从尸体上升起,飘摇着钻进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面容阴郁老道口鼻之中。老道身后还站着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金色龙袍的中年人,若让晋人瞧见,必会匍匐在地,高呼万岁?此人正是大晋武德皇帝,袁嵩!然而这个在位一百二十八年的皇帝,通玄五重的强者,此时竟谄媚的站在老道身后。
品味片刻后黑袍老道睁开眼睛,发出绿油油的光亮,吐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怪笑道:“喋喋,不错不错,不愧是名门大派的通玄弟子,味道果然不是那些江湖莽夫能比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神引三重了,喋喋喋!”
笑罢,头一歪,看向一副奴才模样的大晋皇帝,张开满是黄牙的嘴巴,道:“乖徒儿,今日你助为师擒得这两个小辈,看来是下定决心了?”
袁嵩连忙作揖奉承的说道:“师尊说的哪里话,徒儿可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从此以后为师尊马首是瞻!”
狠狠地剜了地上的尸体两眼,恨声道:“这凌虚宗妄称名门大派!每过五十年便派出两名通玄六重的弟子来我大晋皇室监察我等修为,吃喝无度不说,竟不让我袁氏有一人突破通玄六重,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可怜我帝胄袁氏,竟被钳制了八百年!”说着说着竟带上了哭腔,黑袍老道听的直起鸡皮疙瘩。
袁嵩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溜虚道:“天可怜见,教我袁嵩遇到了师尊,斩杀这两个凌虚小贼,出了一口恶气!待师尊修为突破,徒儿我便舍了这奴国,与师尊前往那西渊圣地,做个自在神仙,岂不快哉。”神色带着几分憧憬,竟是要放弃一身富贵于不顾。
黑袍老道心中唏笑:你这便宜徒弟,竟如此愚笨,真是不知怎么当上的这大晋皇帝!我啖魂老祖的鬼话你也相信。哈哈哈,真是好生可爱。也罢,带我突破神引三重,便将你一同吃了,如此也好带你去游历那西渊圣地!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高深道:“徒儿大可放心,待为师突破修为,莫说圣地,天下之大尽可去得。”这话却是大吹牛皮了,只是哄骗小小世俗的可怜皇帝,啖魂老祖当然知道该用何种手段。
袁嵩听了脸上喜不自胜,又拍了几个马屁,黑袍老道微笑点头,很是受用。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天地之间一片翠绿,这绿,绿的诡异,竟渗透到了神魂之中!啖魂老祖表情错愕,然而可惜的是这将是他最后的表情。只听得仿佛天地初来的一声巨响,他再也没有机会吃掉便宜徒弟的魂魄了。
大晋北去百万里外,七峡山,一剑峰,云月洞天。
凌虚宗弟子心中最神秘的禁地,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身影正与一********对坐饮茶。乍看白袍男子白发苍苍,衰老至极,但若是细细近看,则会发现其面目竟是一十五六岁的美少年。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共存与此人一身,竟给人一种和谐的美感,让人不禁生出几分亲近。
少年神色平淡,眼中七彩光芒流转,显示出高深的修为,他正是凌虚宗当代掌教尊,莫苍穹!看似鲜嫩,实则活了三千多年的老怪物!而他对面安坐着的则是中州南部击云山万霞派的大长老,练晴虹。
白发少年莫苍穹拿起玉盏,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整盏茶的精华便化作一缕清风吸入鼻内。放下茶杯,莫苍穹用令人如沐春风的声调轻笑道:“练长老见笑了,莫某这次请练长老光临敝派,就是为两派结盟一事。”
练晴虹美目闪动,吸收茶气,这动作看似轻巧,莫苍穹实则是用大法力分化出了叶片中的生死二气,取生而舍死,端得是厉害!只是练晴虹却并不表现出惊讶,同样笑道:“哪里,莫掌教高雅致,这一手晴虹是学不来。”
莫苍穹摆了摆手,道:“莫某也就会点儿雕虫小技罢了,终是难登大雅之堂,不提也罢,只是如今西边的魔崽子们动作频频身后像是有西渊魔域的影子,连日来我派已有数名行走弟子下落不明,料来是遭了毒手,想必贵派也是如此,却是不得不早做打算。”
练晴虹深以为然,点头凝重道:“莫掌教说的极是,奴家奉了掌教师姐的吩咐来此,便是为了这结盟一事。”
莫苍穹眉毛一挑,笑道:“如此甚好,那两派结盟之事定下来罢,这样一来,想必魔影山必不敢轻举妄动.咦,那是什么?”莫苍穹发出一声低呼,要知道作为一教至尊,中州有何天地异常,是逃不出莫苍穹的感知的。
莫苍穹指尖轻点玉盏,沾了一滴茶水,然后屈指一弹,茶水便激射到空中形成一道水波幕布。此术名叫月水花镜,最是适合勘察。只见镜面一阵波动,显现出一幅画面。莫,练二人起身上前观看。
画面中一颗蔚蓝的陨星划破夜空,拖着凄美的彗尾,径直向大晋国都氾宇城呼啸而去,下一刻天崩地裂!陨星狠狠的撞击在大地之上,方圆三百里突然燃起诡异的蓝火,此火遇风而灭,只是燃烧过的空间化为一片虚无!短短一瞬,整个氾宇城连同城中五十五万百姓被从世间抹去。从二人的角度看去,此时氾宇城旧址俨然一个直径三百里的幽深大坑,中心处更是深不可测。被撞击而起后融化的沙石快速冷却,形成一座座全新的山峰落向深坑。
经过短暂的惊愕,二人回过神来,只因方才的画面太过震撼!“哈哈哈哈,没想到天佑我中州!如此天地异像,必有重宝!哈哈哈哈.”莫苍穹仰天长笑,竟对氾宇城五十五万百姓的消亡置若罔闻,如同看到的只是一群蚂蚁!联系到他正道掌教的身份,着实令人心寒!
“此宝虽落于我”凌虚宗掌控范围之内,但实为我中州之物,本尊却是不好抢占,不知练长老是否愿意随我一同探一探这宝地?”练晴虹心道:此时回转山门也是迟了,不若先随他得些好处。眼珠暗暗一转,接声道:“奴家正有此意,只愿教尊莫嫌我修为低下。”莫苍穹哈哈一笑,却是不再多言,化作一道惊虹直冲氾宇天坑而去。练晴虹见状紧随其后,化光飞去。
三日后,莫苍穹回归凌虚宗,沉默不语。练晴虹亦返回万霞派。随后魔影山,荒神殿,万妖谷,天明寺均有掌教级人物探寻氾宇天坑。
四年后,中州六大派于氾宇天坑外举行剑会,以探讨相关事宜,其间,六大派都曾多次派出弟子进去天坑。当然,这是为世俗之人所不知道的。
为人所周知的是,大晋国都一夜消失,武德皇帝身死当场,史称妖星之变。袁嵩之子袁川继位,迁都安益,仍依附凌虚宗。晋朝旧都氾宇化为巨坑,人称氾宇天坑。凡牲畜靠近天坑者,均焦躁而亡,凡夫俗子接近天坑者则或精神混乱,或郁郁而终。逐渐的,氾宇天坑取代曾经的氾梁水牢,成为中州百姓心中更加恐怖、神秘谈之色变的生命禁区。
修仙无岁月。
时光陡转,五百年后。
袁川之曾孙袁索继位。年号天佑。元年,三月初三,夜。一点微弱的五色光芒从氾宇天坑中心飞出,投入西南天妖国十万大山,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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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云岭,中州与北川的连绵交界线上,最普通不过的一处山脉。岭上有经年不然的云雾,故此得名。因为地处边境,山路崎岖,除了一些不得已抄近路来讨生活的客商,罕有人至。
愁云岭东去五十里便是入中州大楚王朝的一条官道,盖因总有珍贵货物运送,或是达官贵人出入境内境外,以至于岭中竟催生出不少打家劫舍的响马山贼。这些山贼端的狡猾,大多是制定计划行事,劫尽钱财之后便遁入山林,一躲数月,踪迹难寻。大楚衙门对此也是头疼的紧,奈何屡剿不灭。
却说此时岭中怪风习习,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一辆马车疾驶而行,那赶车的是一青年男子,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挂着一柄剑,剑鞘宝光流转,头发用青巾裹住,两颗眸子黑如墨点,着实是丰神俊貌,英武不凡,硬当当一条好汉!一手驾车的功夫也是真棒,马儿跑的飞快,车却是极稳,不见一丝颠簸。
一只纤纤玉手撩开车帘,露出一张女子的精致容颜来,只是看上去眉宇间神色有些憔悴,却也增添了几分异美。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儿,白白嫩嫩,甚是可人,此时正在呼呼大睡。女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朝向青年,柔声道:“陆郎定要多加小心,听闻这愁云岭多生强盗,其中业有个把好手,坏了不少客商性命。咱们势单力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还是谨慎些的好。”
青年男子回头看向娇妻,溺爱的瞅了一眼自家麟儿,爽朗一笑,说道:“婉娘尽管安心照料羽儿便是,若真有哪个不开眼的惹上咱们,为夫定教他有来无回!”
原来这青年男子却是唤作陆所向,乃是北川山海国人氏,因父母早亡,自幼颠沛流离,生活凄惨,以乞讨为生,与野狗争食,竟一路流落到中州大楚王朝,奈何染上风寒,奄奄一息。或是上天仍有一丝怜悯之心,一老修士看他可怜,带回骊山郡家中加以救治,又发现陆所向颇有修炼资质,大喜过望,便收为隔代弟子,与自家孙女,也就是车中美貌女子,赵婉娘,搁做一处,一同教导修行。赵老修士已有通玄二重的修为,世俗之中算的上是隐士高人了,奈何资质低下,今生突破无望,便全身心的教导两个后辈。二人也是刻苦用心,在老人的悉心教导下道武双修,不负重望,五十余年便已双双修炼出真元,突破了通玄关口,着实是进境非凡。
三十余年间,二人尽做了许多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善事,闯荡出了不少名声,人称骊山双侠。因两人自幼生活在一起,也是早就互生情愫,赵老修士三年前便教二人结成了夫妻,成就了一桩美满姻缘。年前赵婉娘夜梦仙羽飘零而诞有一子,给这祖孙三人增添了无尽喜悦,老修士更是喜上眉梢,亲自给自己的曾孙取名陆羽,表字风升,希望曾孙日后御风而上,升腾万里。陆所向夫妻二人于是逐渐减少外出,精心哺育幼子,一边全力修炼,以期修为突破。
眼看赵家翁婿和谐,夫妻和美,更有幼孙日渐成长,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然而天降风云,岂料不测,三月前赵老修士大限突至,溘然长逝。其实通玄二重修炼者有寿二百载,赵老修士年逾百又九十,已是养生有方了。陆所向夫妻二人忍住悲痛安葬老人,合计着回到陆所向老家,觅一处仙山隐居起来教导独子修行,这便舍了房屋,收拾细软抄愁云岭近路,奔那山海国而去。
陆所向这里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哨儿响,从山石后面跃出一匹枣红大马,马上坐的一人,穿的华美富贵,一身锦衣,只是生的却是极丑,眼歪嘴斜,两只耳朵一大一小,面颊上三颗黑痣,都长着一根白毛。身后跟着蹿出十来道身影将马车团团围住,个个提着朴刀,面上凶恶,都是彪形大汉。
那前面骑马的丑陋男子不知从何出抽出一把扇子,自觉潇洒的扇了扇,清了清嗓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道:“那边的汉子你且听好啦,这愁云岭是你家玉公子的地盘,要想从这里过去,得留下买路的钱财。”说着,看到了还未将车帘落下的赵婉娘,眼睛呆呆直直,咽了一口唾沫,扇子掉到了地上,这才惊醒,急促说道:“还有,让这个小娘子留下陪本公子聊聊人生,你可以滚了!哈哈!”
陆所向本还看的好笑,听到后来却是心头火起,他面若寒霜,目中厉芒一闪冷声道:“我管你是玉公子还是粪公子,想要陆某的钱,我怕你是有命取而没命花!”
丑陋男子听闻此语立即大怒:“好哇,竟敢羞辱你家公子,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小的们,给我杀!注意,不要伤了美人儿.啊!”他话还未说完便化为一声惨叫,只见陆所向右手猛地抽出挂在腰间的宝剑,一道清冽剑光斩出,瞬间来到丑陋男子身前。男子腰带上佩戴的一块玉佩发出黄蒙蒙的光亮想要抵御这一击,奈何在陆所向精纯的真元面前如同纸糊,骤然破碎。剑光滑过,带起一澎热腾腾的血,丑陋男子竟是被一剑拦腰斩作两截。
“啊!公子!”,“少主!”
周围的十几个凶恶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的呆立当场,两三息后才有人发出惊呼。
“完了,这回完了,陪着公子出来胡闹一次,本该极是轻松,还能得些赏赐,结果好处没得到,公子人却死了,大当家不会放过我们的,完了完了.”几个大汉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像是傻了,又像怕极了口中的大当家。
“都是这小子,杀了他为少主报仇!”,“杀了他,我们死也要他陪葬!”五六个大汉急红了眼,嚷嚷着朝陆所向扑去。
“哼!不自量力,找死!”陆所向眉头一皱,右手剑光一闪,又是三四道剑气迸射,将几人在空中斩成数块,残尸混杂着鲜血落了一地。
“二哥,这下怎么办?”剩下的几人被前面人的惨死吓得打了个激灵,冷汗直流,知道眼前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迅速安静下来。其中一人傻了眼,问向旁边的一个看着精明些的人。也是,以往净是他们杀人,今天可是头一次从狼变成了“弱小”的羔羊,顿时没了主意。
“二哥,你快拿个主意啊,不然兄弟几个都得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新娶的媳妇呢!”
“对呀,二哥,咱们舔刀口舔了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能后半辈子过的富贵,这命没了可就啥都没有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都给我闭嘴!”王二低声喝道,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王二因为机灵,常常在大当家的身边转悠,当然知道些许有关修炼的事情。他听少主说过,那块玉佩是大当家的炼制出来给自己保命用的,激发出来淡黄光罩可抵御武道境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如今却被眼前的男子一剑斩了,那这个人莫不是有通玄境的修为!自己这帮人最高不过武道三,四重,如何是其对手,这回可是踢到了铁板了。他想了一想,心中一叹,看来要想活命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想罢,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陆所向大呼:“恩人啊,恩人,你杀的好,杀的妙啊!这玉公子真是罪大恶极,这些年来不知害了多少好汉,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我等本是这愁云岭下的良善人家,却被这贼子仗着武力裹挟到这岭上,行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不然他就要坏我等性命,恩人今日可是还了我等一个公道!”说罢纳头便拜,还抹了一把眼泪。身后几人也是心领神会,扑通扑通接连跪倒,嚎啕大哭,口中恩人,大侠的叫个不停。
小陆羽本在熟睡,这是时也被吵闹的声响惊醒,奇的是他不哭不闹,只睁开一双水灵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陆所向被这群孬种哭的心烦,心中冷笑:当我是初涉江湖的雏儿么?用这般粗俗的伎俩就想诓骗我,今日当真是留你等不得!便要激发剑气,杀个干净。
赵婉娘的清脆声音这时传了来,消了陆所向心中的杀意:“陆郎,算了,羽儿毕竟还小呢,在他面前杀人终是有些不好,还是快些赶路要紧。”
听了妻子的话,又看了看可爱的麟儿,陆所向杀心大减,寒声道:“我没空听你们在这里哭丧,还不快滚!”王二等一众大汉听了连忙叩首,嘴上说道:“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大侠.”连滚带爬的向来路去了。
这本是一小插曲,夫妇二人却是没多在意,赵所向皮鞭一甩,马车绝尘而去,转眼便不见了踪迹。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王二等人又鬼鬼祟祟的摸了回来,看着满地残尸和断成两截的玉公子,一行人傻了眼。
“二哥,还是你拿个注意吧。”
“对呀二哥,大当家可是不会轻饶我们呀!”
王二面色阴沉,抽出朴刀对着自己的大腿就是一刀,疼的他直咧嘴。恨恨得盯着缓缓落下的风沙,他咬牙切齿的说:“不想死的都给我挂上点彩,你们放心,这不算完,今日之辱必有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