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信用意识和信用能力明显提高。在市场经济浪潮中,浙江企业深刻地认识到,信用是企业做强做大的必然选择。2002年,笔者曾主持和承担一个省社科规划课题《浙江省私营企业主思想道德状况及其对策研究》,对浙江民营企业主的信用状况作过比较深入的调查研究。调查显示,浙江私营企业主正越来越重视企业信用问题。当问及“诚实守信在企业经营活动中的作用”时,有53.17%的人觉得诚实守信在企业经营活动中“非常重要”,42.44%的人认为“重要”,3.9%的人认为“有点重要”,只有0.48%的人认为“不重要”。这说明“诚实守信”已经成为浙江绝大多数私营企业主的共识以及在企业经营活动中恪守的伦理原则。有70.74%的私营企业主者甚至把“诚实守信”与自己的企业的命运联系起来,认为“只有诚实守信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值得注意的是,私营企业主重视信用的程度与其企业拥有的资产总值成正比,企业拥有资产总值越高,私营企业主就越强调信用的重要性。
调查结果表明,资产拥有1000万以上的私营企业主100%都认为诚实守信在经营活动中“非常重要”。这表明,企业越上规模上档次,企业信用就越受到重视。随着浙江私营企业的不断发展和壮大,广大私营企业越来越重视企业信用。调查显示,有99.6%的企业负责人认为“信用对市场经济健康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市场交易履约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2003年4月浙江工商部门对全省941家企业近10万份到期合同履行情况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全省市场信用环境总体较好,合同全面履约率达92.5%,未履行的只有1.28%。调查中发现,不同组织形式的企业在合同管理、企业信用上表现不同,如国有独资公司履约率高于自然人控股公司;公司制企业履约率高于非公司制法人企业;交易对象为本省企业的合同履约率为93.85%,交易对象为外省企业的合同履约率为89.91%。同时,合同形式多样化,电子合同开始流行,特别是加工制造企业使用电子合同较为普遍,占全部电子合同的95.29%。
浙江产品的品牌效应日益增强。越来越多的浙江产品越过了依赖仿制甚至仿冒国内名牌的初创阶段,进入了品牌创业的收获期。经过激烈的市场竞争,一大批名牌脱颖而出,在全国293件驰名商标中,浙籍商标占28席,总量居全国前列。在这方面,温州的品牌创业之路所显示的信用建设效应尤为突出。2004年温州入选《福布斯》“2004年中国大陆十佳商业城市排行榜”。
同年11月,温州入选“2004中国最具经济活力城市”。
迅速崛起了一大批注重质量、注重品牌、注重信用的企业,形成了一大批信誉好、市场占有率高的产品。这方面,马云领导的阿里巴巴就是十分典型的例子。在短短数年时间,阿里巴巴从一家小企业变成目前全球最大的企业电子商务平台、亚洲最大的个人电子商务平台,去年全面收购雅虎中国,这种奇迹般的发展速度当然离不开创业者的勇气、机遇、冒险、才华、激情,但最重要的因素是经过历年苦心经营、架构完备的诚信体系。土生土长于浙江的马云一直以浙商而自豪。在他看来,100多年前,胡庆余堂的胡雪岩就把“戒欺”、“诚信”注入了浙商的血脉。在新的历史时期,对阿里巴巴而言,诚信建设更是一项首要的使命。网络平台是一个活跃着数以千万计企业和个人的巨大社区。不仅要以诚信为会员创造价值,同时还要承担起以诚信影响社会的责任。早在营运初期,阿里巴巴就给自己制定了两个铁的规定:第一,永远不给客户回扣,谁给回扣一经查出立即开除,否则客户会对阿里巴巴失去信任;第二,永远不说竞争对手的坏话,这涉及一个公司的商业道德。在马云的眼里,互联网商务世界与现实的商务世界除了工具之外并无不同,而商务交易必须可信。为了解决电子商务的诚信问题,2002年3月,“诚信通”在阿里巴巴企业电子商务平台全面推行,2003年,马云又建设起一个具有创造性的诚信体系--“支付宝”。“支付宝”一经推出,即引起业界的高度关注,被誉为“电子商务发展的一个里程碑”,突破了长期困扰中国电子商务发展的诚信、支付、物流三大瓶颈。2004年淘宝网的网上销售额为7亿元,2005年猛增至81亿元,2006年达250至300亿元。一个具有说服力的数据是,目前,淘宝网上平均每天有10多万笔交易,其中发生欺诈的不到一笔。在马云看来,财富并不只是金钱,诚信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财富。2006年2月10日,在阿里巴巴一年一度的全体员工大会上,诚信再次被马云置于公司发展的第一使命,只不过这次比以往表述得更为直接和明确。
(二)浙江各级政府的公信力和信用形象有了较大的提升
打造“信用政府”是打造“信用浙江”的关键所在。只有浙江各级政府说到做到、取信于民,在群众中树立了良好形象,产生强大的凝聚力,浙江的经济社会发展才会充满生机和活力。为此,浙江各级政府按照“三个代表”要求,从政府机构改革入手,以建立法治政府、廉洁政府、高效政府和服务型政府为目标,重点解决政策不透明、不规范、多变性的问题,解决向社会承诺事项不兑现的问题,解决行政执法中存在随意性的问题,解决为政不廉、办事不公、作风不正的问题,全力打造“信用政府”的形象。
近几年来,浙江各级党委和政府从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高度,强化责任政府、为民政府意识,加快转变政府职能,转变工作作风,以为老百姓多办实事、办好实事取信于民;通过创办政府网站等多种形式,全面实行政务公开制度,提高政府透明度,推行办事承诺制,完善行政问责和投诉受理制度,以自觉接受群众和社会监督取信于民;认真实施《行为许可法》,全面推行依法行政,努力提高执法水平,切实减少政府行为的随意性,依靠法制规范政府与市场主体和社会公众的关系,以行政行为的法律制度保障取信于民;加强整顿和规范市场经济秩序,大力整治危害社会信用的各种行为,着力创造良好的信用环境,以政府在社会信用管理中的更大作为取信于民。经过共同努力,浙江各级政府在社会和群众中的信用形象有了较大提升,行政公信力有了明显提高。
第一,通过全面开展“效能革命”,大力改变机关作风,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有了较大提高,政府的信用形象得到明显的提升。首先,通过加大机构改革力度,以审批制度改革为突破口,转变政府职能,压缩审批事项,简化审批环节,规范审批手续,建立审批责任制。立法、行政部门按照WTO规则要求,加速进行法律、规章、文件的“废、改、立”工作。据统计,在进入21世纪的前几年浙江砍掉50%审批事项,2003年在此基础上进行第二轮审批制度改革,全面清理、废止和修改各种规章,再砍掉30%行政审批事项。与此同时,全省还积极推进“机关作风建设年活动”,实行政务公开,让权力在规范轨道上“阳光运行”。省政府41个部门把政务内容、落实措施、监督办法全部向社会公开,全省各地已经普遍成立了方便群众的公开办事大厅。政府部门搞一站式服务,把需要审批的事项集中到一个大厅,一个窗口对外,受到群众和客商的欢迎拥护,从而提升了政府的信用形象。其次,通过全面开展“效能革命”,大力改变机关作风,强化政府服务意识。
如果说企业的诚信主要在于质量,那么政府的诚信则在于对承诺的落实和工作效率。为了提高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浙江在全省范围内大力开展效能建设,严禁有令不行,严禁办事拖拉,严禁吃拿卡要,严禁态度刁蛮,并提出一系列工作制度,如办事公开制、首问负责制、一次性告知制、AB岗工作制、办事时限制、否决事项报告备案制、机关领导干部引咎辞职制,大力改变机关行政作风,大力提高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与此同时,浙江省委省政府又专门制订了机关效能监察制度和公务员绩效考核制度。凡机关干部违反相关制度,一旦被投诉查实,会受到通报批评、离岗培训、行政降职直至辞退等处理。各热点部门还开门纳谏,针对社会各界提出的意见,制定并落实各类整改措施,从源头上祛除病根。各政府部门相继推出一系列简政放权、提高行政效率的新招。通过效能建设,打造阳光政府、服务政府和信用政府,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有了较大提高,政府形象得到明显的改变。
第二,各级政府和管理部门引导、监督、管理社会企业信用的水平明显提高。首先,在全国率先建立了公共的企业和个人联合征信数据两大平台。作为浙江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的先导性、基础性工程,企业联合征信数据平台在2002年就建成试运行。到目前为止,入库企业数达到近80万家,数据库指标项达到98类857项,信用数据总量达到1667万条,实现了三个“基本涵盖”:一是基本涵盖了涉及信用的主要部门或单位,二是基本涵盖了全省所有的工商企业,三是基本涵盖了企业的信用信息,在全国率先建立运行数据容量最大、覆盖面最广、内容最全面的企业征信数据库。2007年,浙江以公安部门的人口信息为基础,以驾驶员交通违规信息、律师奖惩信息、个人欠税信息、个人教育信息、银行从业人员失信信息等为重点,初步建立重点人群个人联合征信数据库,覆盖全省4621万人口。其次,在全国省级层面率先出台《浙江省企业信用信息征集和发布管理办法》。
2005年浙江省正式颁布政府规章194号《浙江省企业信用信息征集和发布管理办法》,该《办法》明确了征集内容,规范了信息分类和发布形式,建立了监督和责任追究机制,确保了企业信用建设工作有法可依。此外,还相继出台了《浙江省信用服务机构管理暂行办法》、《浙江省企业信用信息查询办法》等一系列政策文件,促进浙江的信用建设工作从行政推动向依法推动转变,同时为进一步推进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奠定了法制基础。三是创新性地提出了第一个有关企业信用评价的指导性文件--《浙江省企业信用基准性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征信是信用建设的基础,而信用评价及其应用,是发展社会信用的主要途径,是将潜在信用资源转化为现实信用产品的主要手段。2003年11月,浙江省信用办向社会发布和推荐全省基准性评价指标体系和方法,用以指导信用评价市场,成为全国首个省级企业信用评级标准体系。在综合行业评级成果的基础上,对企业进行信誉度测度,目前全省有14余万家企业拥有相应综合提示信息可供查询。四是不断深化企业信用信息应用。浙江省提出要以政府应用为突破口,推动政府各部门在企业核准登记、资质认定、年检年审、招标投标、政府采购、示范推荐等管理活动中,率先应用省企业信用信息发布查询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