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入府以来，十四爷对我很好，处处都很贴心。我在府中的地位也渐渐得到了巩固，十四爷也相继娶了两个侧福晋。一个是我见过的伊尔根觉罗典卫西泰的女儿巧丝，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年纪比我小两岁，但是行事很是跋扈。鉴于其阿玛地位低下，封了个庶福晋。另一个是从小生活在草原格格，比较与世无争，叫伊尔根觉罗梅宜，其阿玛是我完颜氏在朝廷的支持者，二等护卫石保。
他们相继入府，看到丈夫一个又一个娶进门的福晋，我想舒舒觉罗月珍的心情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吧。府里多了人了，府里的开支用度也大大加强了。十四爷的俸禄是一千二百两，府里的丫鬟家丁的吃穿用度一百五十两，加上添置的东西打赏下人又要用掉四百两，如今家里多了人，新增丫鬟家丁的吃穿用度就要加到了了三百两，添置的银钱又要五百两。每个侧福晋的例银是二十两，自己是三十两，庶福晋和妾是十五两。如今算算，又要一百两银子。算了算，也就剩下三百两的银子。这三百两归十四爷自己支配。
看着桌子上的账簿，总觉得光靠这点银子是很难撑下去的。自己带来的嫁妆算了算也就值五六百两。毕竟刚刚嫁过来，府中的一切还需要好好整顿，又不好开口向阿玛伸手。心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下在府中的地位还没有站稳脚跟，这时候开始进行省钱，难免会惹人不快。棋佩在一旁给我捶腿，一边插嘴，“小姐，你都看了一上午了，仔细眼睛费神。”
说完叫新来的丫鬟茉儿上了杯茶，她递上了杯雨前龙井。我还在斟酌着茶，脑海里开始怀疑府里已经开始有了九爷的细作了。除了采烟跟棋佩，似乎府中连十四爷都不知道我喜欢喝雨前龙井。平日我喝得都是绿茶。“茉儿，你是哪里人家啊？”“奴婢是洛阳人。因为家中贫苦，被卖来当粗使丫头。”“哦。”我又细细得品了品茶。洛阳人，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既然不刻意隐瞒，想必是有心让我知道。棋佩打点着她下去。
采烟从外边给我端了份糕点进来。她放下糕点，在我耳边喃喃着。“小姐。九爷今日回京了。外头人捎话来，九爷想和小姐见个面。”茉儿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十四爷的府邸，看来府中应该不止她一个细作。能够泡雨前龙井给我，相必是要通过茉儿了解我府中的一切。“什么时候？”“明日未时畅欢楼。”“十四爷那边该怎么打点？”“九爷设法让十爷和十四爷聊些正事。小姐放心。”“知道了。”我让采烟跟着我出了门。今日的畅欢楼空荡荡，想必九爷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我上了红漆琉璃的楼梯，打发采烟在门口放风。他背对着我，身体比前些日子要瘦的多了。也许是听见了关门声，他转过身。那个碧玉扳指还在手上，面色有些憔悴。“来了？”他轻声地问。“恩。”“我听说老十四娶了三个侧室，你……还好吗？”“我很好。多谢九爷关心。”“为什么这么客气？我们的关系生疏了！”“九爷今日邀约所谓何事？”“你还没回答我？”“我……不想回答。”他苦笑。他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舅舅（侍郎罗察）那边，额娘一直是操心的，如今你嫁给十四，也算是缓和了额娘和德妃的关系。十四年轻，俸禄虽和我一样，可是府中妻妾成群，这这根本是不够用的。可是他年轻，赚钱之道跟我比略有不足。以前我欠你的情，接下来我会用我的方式还。我听说明珠跟你冰释前嫌了。我不在府中，你如果需要，就写信给她。”我
盯着那张银票，整整五千两的银票。我以前听十阿哥他们讲过，九爷在外头做了各种买卖生意。我心里也跟明镜一样，我看账簿的本事也是他教我的。眼角有些泪，感动吧，不，应该是感激。我大概能明白茉儿进十四府邸的真正目的，九爷，此生你给我的太多。恐怕只有将来才能还给你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