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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北方二月的天气还是冬寒未去,万木萧萧。而浙江南部的平阳县已是日暖风和,春意荡漾。柳枝开始吐出嫩绿色的新芽;茶花、梅花竞相绽放,红红白白的一片,甚是好看。平阳县边的鳌江江面上波光粼粼,船影点点,景色宜人。鳌江边上,两乘四人抬的轿子急匆匆向着平阳县府衙而去。

前面轿中坐的是黄岩县知县许文成,后面是永嘉县知县冯万行。两人刚刚从杭州公干完毕,都没有回本县,却不约而同地乘船来到了平阳县,在岸上换乘小轿时相遇。二人去杭州是应付浙江布政使国栋抽调部分县级官员问询浙江亏空的事。福崧这一次来浙江的目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福崧来当巡抚后第一个要办的案子必是浙江亏空。布政使国栋想先摸摸家底,到时也好应对。可是这批老官油子也各有各的算盘,两人含糊应对一番,就急忙赶到平阳县找知县黄梅要主意。

黄梅时年五十四岁,在平阳做知县已经八年了,在浙江为官也已经十多年了,因他所在的平阳县是个有名的富县,黄梅不求升迁,不愿调县,一心一意在平阳扎下了根。他对浙江官场形势应该说比别人更了解,而且,为了好好捞钱,黄梅在京中、省城都布有眼线,攀着高枝。因有了这些手腕,黄梅的名声在浙江叫得很响,两知县头一个就想到找他议事,就不奇怪了。

许文成、冯万行来到平阳县衙门口,两人下了轿。衙门洞几个衙役正晒着太阳说闲话,见两乘四人轿停到门口,知道官阶不小,有两个衙役急忙迎下来。远远地望见是许文成、冯万行二人,忙道:“是二位大人来了,我们这就去通禀我家县太爷。”

许文成将脸一沉,道:“我和你家大人这交情还用通禀吗?我们直接进去。”他生就一张黑脸,此时脸一沉更是黑得发亮。衙役不敢再多说,只得在前边引路。

冯万行边走边问:“你家主人在做什么?”

“正陪着老夫人看戏呢。”

冯万行与许文成对视一眼,没说什么话。两人穿过前院,经过签押房,绕过几个回廊来到后院,远远听到有唱声和着管弦锣鼓声随风轻轻飘过来。

老爹爹耐烦听端详:

姜子牙钓鱼渭河上,

孔夫子陈州曾绝粮,

韩信讨食拜了将,

百里奚给人放过羊,

把这些名臣名相名儒名将一个一个人夸奖,

哪一个他中过状元郎?

老爹爹莫把穷人太小量,

多少贫贱做栋梁。

两人望过去,扮作王宝钏的旦角正唱到高潮,和她爹爹斗嘴斗得正狠。台下椅子上黄梅用手轻轻地打着节拍,虽是只能看到背面,但看其身子轻轻晃着,显然是看得入迷。正中坐着黄梅的母亲,穿一件蓝布湖绸大襟、右衽袄裙。黄母已经八十六岁高龄了,但精神矍铄,白发抿得整整齐齐,满脸红光。她正笑眯眯地盯着戏台看戏,高兴得连皱纹都往一块儿聚。两人知道黄梅是孝子,他母亲特别爱看戏,尤其是《三击掌》,百看不厌。黄梅也就跟着爱看起来,经常请了戏班子在家中演戏。这花费虽然不小,但孝字当先,却也没人敢说什么。

衙役已经抢过去通报了黄梅。黄梅扭头看看冯万行和许文成,和老夫人低声说了一句话,便向二人走过来。黄梅生就一对小眼睛,却特别有神,让人感觉此人十分精明。他走过来笑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两位贤弟来此有何贵干?”

冯万行拉住黄梅的手,拍着他的手背道:“黄兄,你真有闲情逸致啊。福崧这个魔头要来浙江当巡抚查亏空,咱们得想个办法。您说说,该怎样应付呢?”

黄梅笑笑没说话,将二人引进官厅,落座上茶后才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般若心经》经常读吗?你们心中挂碍太多了。”

冯万行皱着眉头道:“《般若心经》能解决这眼前的事吗?”

许文成冷笑:“难道你没有挂碍?平阳县的库府中还存着多少银子?恐怕是库底朝天吧。福崧来了看你怎么对付?”

黄梅掏出一个嘉乐梅花斑紫玉鼻烟壶,倒出些嫩黄色的鼻烟,闻了闻,仰起头,鼻子抽搐一阵,叹口气道:“你们两位都在浙江为官,可知道浙江是什么地方?”

冯万行道:“不就是江南一省吗?山川秀丽之处,也是人文渊薮。自古东南形胜,三吴都会。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文成道:“咱们听听黄兄的高见。”

“福崧是狠,但他也得要看地方。浙江全省十一府七十三个州县,无县不亏空,浙江抚司道员无人不染指其中。要只办一府一县是不可能的,但要全办,他不敢!甘肃案子他福崧虽然办下来了,但甘肃现在是什么样子?从上到下许多官吏都是新换的,上任伊始账目难清,民情不熟,许多地方不得不暂缓纳税。但甘肃之税赋又能有多少?浙江又是什么地方?你们是知而不解啊。天下三分之一的税赋出自浙江,他福崧有多大胆子敢乱了这里?!再则,京中又是什么样子,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除军机大臣外,其他人全都上了弹劾福崧的折子,而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和珅和大人在背后撑着腰。面对雪片般的折子,他福崧再硬的腰板也难挺住。福崧是清官,但他不是迂官,他知道深浅。甘肃一案,他挺下来了,浙江他再捅点娄子,他还能挺下来吗?”

冯万行点点头道:“高!黄兄之见解果然深刻精到,一语中的。兄弟实在是佩服!”

许文成不放心地问:“黄兄,京中情况你只说了个大概。详细情况你打听清楚了没有?皇上对甘肃一案、对福崧、对浙江是什么看法?七位军机大臣又是什么看法?朝廷最近有什么动作?您在京中不是有人吗?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福岜那小子,什么口风也没有透。前几天送的三百两银子的炭敬算是喂了狗了。”

“事关他兄长福崧,他怎敢乱说。”冯万行道。

黄梅嘿嘿笑道:“冯弟错了。福岜和他哥不一样。只要有银子,他能六亲不认。我前几天病了一场,没打听清楚。这次福崧升了官,福岜的冰炭敬也跟着涨价了,去年是三百,今年是五百。我已经打发王福又拿了一千两银子上京去了。五百两是给福岜的,另五百两是给六部中几个清吏司的小京官,和一些主事看门护院的,从他们那里也能花小钱知大事。不日就能报回来京中的消息。”

冯万行道:“现在朝野上下皆知和珅最得圣上恩宠,专政朝堂,潜移政柄,且生性贪黩,明着向百官征求货贿。听说各省督抚司道无不辇货盈门,靠巴结和珅升官发财的大有人在。黄兄在平阳县经营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想到走这个门路吗?”

黄梅叹了口气,道:“侯门深似海,你没亲历过怎能知道?和珅的台阶太高,岂是你我能攀得上去的。”

许文成道:“此话怎讲?”

“我妻兄陈大器曾任陕西抚辕巡捕官。三年前陕西巡抚毕沅让他带二十万两银子去京馈赠和珅。妻兄来到京城和珅处,投出礼单名帖后却再没有了回音。我妻兄怕交不了差,每日急得到处托门子打探消息。一连十多天,花费五千多两银子,才有熟人帮忙约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一同吃饭。席间那少年问:‘是黄的,还是白的?’我妻兄急忙答道:‘是二十万两白银。请您转送和中堂。’那人轻昂着头道:‘我家和大人哪有空闲收这些东西,这都是我们下人的事。’然后叫了两人将银子收入库中,给了我妻兄一张名柬道:‘这个给你,就算作收银的回帖书号。’我妻兄不敢多说。回去问引见人这个少年是不是和珅的心腹或是管家。引见人听了大笑:‘那人不过是个二等奴才,若是管家心腹,你就是花上百万两银子,也未必肯见你一面。’我妻兄当时瞠目结舌。你想想和珅是多大的气派,你我所费尽心机要弥补的亏空,不过是人家一个二等奴才一两个月赚下的门包费。你有多少钱能往里填?”

冯万行听得啧啧叹息,许文成也不再言声。

冯万行先低头叹口气,又抬起头来哈哈大笑着道:“这真是小巫见大巫,咱们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许文成不以为然:“从古至今,从来都是梁先从上面歪,霉先从下边烂。真要查亏空的话,最先倒霉的还是咱们这些七八品芝麻官。”

正说着,外面一阵大乱,只听满街的锣声敲得震天响,隐隐地还有鼓声。三个人停住了话,仔细聆听,听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铺天盖地的,好像万万颗豆粒倾落在一张巨大的席上。

冯万行听得心惊,道:“莫不是大汛破了堤了?”

黄梅斜看了冯万行一眼道:“这大晴的日子,好好的日头,哪里来的大汛?你不是刚从鳌江边上过来吗?我看你是吓糊涂了。”他刚刚吩咐衙役徐三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个衙役连跌带撞地跑进来,气喘吁吁说道:“大老爷,爷……不好……了。”

黄梅从椅子上一下子跳起来,急道:“怎么了?快说!”

“外面来了……上千号……老百姓,都操着家伙,说……要面见大老爷。”

黄梅等人的头一下子就炸了。造反!这个词同时蹦到了三人的脑海中。

“不可能。”黄梅又自言自语道,“走,去看看。”

黄梅叫人去安顿自己的母亲,然后和许文成、冯万行出了官厅直奔前院而去。走到仪门处已听得到人声鼎沸。再到前院,看县衙大门紧闭。几个衙役扶着顶门杠子,另有几个衙役搬了梯子倚在墙上,爬在梯子上往外瞧。

黄梅问道:“都瞧见什么了?”

一个衙役回禀道:“全是人,黑压压的,都操着扁担锄头。”

“废话!我问你都是些什么人?看到为首的没有?”

“回老爷,都是些农夫、庄丁、佃农。前面有几个穿得整齐,锦绣的衣服,像是领头的。”

黄梅道:“把大门打开。”

底下人都一愣。黄梅喝道:“没听到吗?把大门打开。亏你们还是干的捉盗拿赃的行当,真遇了事一个比一个没用。”

大门一开,外面嘈杂之声立时如退潮般落了下去,很快就变得静悄悄的。

黄梅带了几个衙役走出去,站在台阶之上,向前望去。门前人头攒动,数千人将街道挤得满满的。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胖老头,眼睛大而亮,满面红光,透着一股压人的气度。胖老头穿一身蓝色贡绸袍子,黑牛皮褂子,头顶镂花银座,上衔金雀,是个举人的打扮。身后跟着几个老头几个中年人,都是秀才、举人打扮,也有几个没有功名的,但穿戴整齐,看上去像是庄上有势力的乡绅。

黄梅认得那胖老头,他是平阳县有名的吴荣烈,是平阳县一个大族的族长,在整个县里都很有威信,这伙人铁定是他领来的。这老头和自己打交道已经很久了,去年秋收时就带了几个乡绅,要他减轻乡民所交还官仓的息谷,黄梅开始还敷衍几句,后来干脆就闭门不见。再后来听说吴荣烈又在腊月里告到府里,叫温州知府范思敬一顿乱棍打了出去。今天看这个阵势,这老头是豁出命来要和自己干了。

黄梅定定神,努力做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对着下面道:“我知道大家必有冤情,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聚众持械是什么罪名?难道你们都不顾家里的老小了吗?就不知有国法吗?本县衙大门前有喊冤鼓,大堂上有明镜高悬,为何不走正经的路子?”

说罢又对着吴荣烈道:“吴员外,你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朝廷有恩于你,怎么也做出这些事来?如果有事要与本官说,请进来慢慢商谈。这些人就让他们散了吧。”

吴荣烈嘿嘿冷笑三声道:“放屁!你还要让百姓鸣冤,你还要在大堂上明镜高悬?今儿我们就在这衙门口把话掰说个清楚。”

“吴员外,那你就把话说明白吧。本官也想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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