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
在丹尼的记忆中,它有它的美,是居住的好地方,这里有那壮阔的澜沧江、秀丽的热带原始森林,还有那美丽的傣族姑娘。
“丹尼,丹尼。”
“丹尼,你回来了。”
“丹尼?原来是丹尼。”
“丹尼!什么时候到的?”
“丹尼。你来这里干什么?”
丹尼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原来这是一个梦。
看看窗外,机舱的音响装置传来了空姐富有磁性感染力的声音“本次航班即将抵达西双版纳……”
飞机降落在中国南疆这片美丽的土地上。
走出中国最简陋的机场大门外,一辆辆破烂的出租车便迎了上来,“克哪点?克哪点?”
丹尼不是第一次到西双版纳,没有去理会这些讹人的出租车。而慢慢的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奔驰房车。
司机拉开了车门。
“丹尼,上车。”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两鬓斑白,不在是记忆里那个生龙活虎的董事长。
“陈董好。”丹尼礼貌的回复眼前这个企业家。司机趁这个时候赶忙将丹尼手中的行李箱接了过去放在了车上。
“丹尼,很高兴你能回来,欢迎你!”陈董从盒子里掏出一支雪茄递给丹尼。
“谢谢陈董的赏识。”
“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先放下行李,安顿好住处好好休息。”陈董说完将打火机递给了丹尼。
这样的感觉不好,丹尼感觉之前陈董在电话里说的话好像有出入。但是现在人已经到了,也不去多想,先这样吧。奔驰房车开往集团公司旗下租赁公司方向。
人生无处不相逢。
很久不见的人,居然在租赁公司这里能见到。
“丹尼!”
“丹尼!”
“是丹尼!”
“丹尼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屁孩了,长高了,结实了,成熟了,变帅了。”
见到这么多打招呼的老朋友,丹尼有一种淡淡的归属感。
“丹尼!真的是你小子啊。你小子还是陈董亲自接过来,厉害!不错!”这熟悉的声音,丹尼扭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结拜兄弟的舅舅。
“叔,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丹尼实在有点惊讶。
“你和孟林联系没?他知不知道你要过来?”
其实,在到西双版纳之前,丹尼已经和孟林取得了联系。早已知道孟林就在西双版纳,还约好了晚上见面。
孟林是丹尼的结拜哥哥,可是孟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医学院的本科毕业生,也有医师执照,居然不从医,却带着几个电焊工一起做防护栏这些事。做这些事不说,还私自造了好几条枪。
当初在老家造枪拿去打路边野狗被举报后,判了个缓刑。却不思悔改,又继续造枪被发现,只好跑得远远的来到西双版纳。丹尼这次过来也是想劝劝这个脑子有病的孟林。如果劝不了的话,那也就不劝了。
想想孟林也悲哀,离婚以后,自己的老婆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重新嫁人了。孩子现在也不认他,不理他,不见他。
既然这次来了西双版纳,那就顺便把那件事业办了吧。
三月的西双版纳已经很热了,天黑之前的落日余晖都是那么的炽热。丹尼沐浴出来,刚换上衣服,电话就来了。“在哪?我刚忙完。”
孟林的电话。
“我在陈老大这边,刚想出门找点吃的。”丹尼依然平淡。
“你往情人桥方向走,我从江北开车过来接你。”孟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上就要见到孟林,对于孟林的现况,丹尼不了解不清楚。
曾经在老家的大街小巷,孟林丹尼是形影不离。无论是在网吧、台球室、游戏室、酒吧、KTV,还是在山涧、小溪、水库、鱼塘,都能看见两人的身影。
前方驶来一辆川A牌照的白色捷达车,传说中的捷达7代。这捷达车的油门声挺大的,径直驶向丹尼。路人躲闪不及,有的好心人慌了起来“小伙子赶紧躲开……”。
路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眼看一桩交通血案即将发生,再次嘎然而止。
吱!……捷达车刹车停下,距离丹尼的腿就差10公分。
丹尼不会躲,因为他知道这铁定了就是孟林来了。孟林开车是够野了些,但是丹尼从来就没有躲过孟林的撞击,因为丹尼相信孟林从来不会伤害自己。就算有些事的确对不起丹尼,但是孟林也不会拿丹尼的性命去开玩笑。
“想吃什么?”
“你现在是问客杀鸡呢?还是学会了礼貌呢?”丹尼还是那一张平静的脸,平静的吓死人。
“那就老规矩怎样?”孟林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格,没变。
“可以。”丹尼掏出一支烟自己点上,“孟林,胖子在你这边吧?”
“对啊,孟森也在我这里。小猴子在西双版纳,但是我没要他,他太懒了,你也知道他的手脚不干净。现在的我更不会留他。”
“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丹尼看着窗外。
“想玩就拿去。”孟林随手就将插在腰背的仿真枪扔给了丹尼。
“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你去见过儿子吗?为什么胖子卖了你一次又一次,你还收留他?为什么你现在还玩这个东西?你的将来是什么?为什么你要去纹身?”
丹尼刚说完,孟林一打方向盘立即将车停在了路边,脸色犹如乌云一般压了下来。
“丹尼,儿子不想见我;我一个人在外面,需要帮手,胖子虽然手脚不干净,但是比小猴子好一点;金三角地带不好呆,在外做点正经活也会受欺负,这个铁王八能说话;我没有将来,现在只能混日子过,当然对将来不报期望,所以我去纹身了。为什么纹血狼?那是因为我永远学不会你身上的狼性。你是将才,我学不会,现在跟着我身边的几个都纹了相同的图腾。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家能像狼群一样团结,多赚一点钱好好的活下来。”
孟林说完之后,心情非常不爽。
“丹尼,以后不要问我这些。我老妈也离开了人世,所以这个世界上,我也没什么牵挂了。如果你回老家,就代我去媚儿家里看看我儿子,虽然媚儿已经再婚了,但是他们不会拒绝你去看儿子的,我也知道你和媚儿有联系,以后就麻烦你帮我多去看看儿子。”
丹尼听到这里就火了。
啪!一个清脆的大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孟林的脸上。
“不负责任的男人,没用的男人!”丹尼怒火中烧。“今晚不去别的地方吃饭了,你给胖子打电话让他送3件啤酒到江北码头,顺便多带点卤菜。”
丹尼就是这样的人,一直压制自己,当压制不了自己而爆发的时候,谁也拉不住,谁也不认。“孟林哥,你还是我认识的孟林哥吗?曾经我叫你起床吃饭,你给我屁股上来了一枪空炮弹。你现在还是这样,你玩这些东西害了多少人?害了你多少次?你醒醒吧!”
“丹尼,对不起。当初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还是耿耿于怀。”
是的,丹尼是耿耿于怀,想想当初几个结拜兄弟在一起玩归玩,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大街小巷无人不称赞。而今,过了少年,失去了亲人、爱情、家庭,逐步踏进中年,天南海北相隔甚远。
几个结拜兄弟,谁又没有坎坷崎岖的人生故事呢?
到了现在,谁又是真正混得好的人?
丹尼?孟林?胖子?小猴子?孟森?
谁都没有混出个人样!丹尼的创业失败,就一直在寻找机会,苦心学习经营管理。孟林本来有家庭做为基石,但是就是因为脑子被门夹了而导致一系列的失败。其他的三个人还能说什么呢?
心中唯有感叹。
再次来到西双版纳,没有想到的是几个异乡男儿在异乡的再聚首也将是各自分道扬镳。
各自有各自的理想,其实对于理想二字来说,理想本身什么都不是,一点也不高尚,理想只是一种念想,是欲求的一种思维表达。所以,理想不是逝去青春的救赎。
而此刻,丹尼感觉不到孟林需要什么救赎,因为他自己都没有方向,没有了理想,没有了希望,所以,他一切都不需要。
丹尼将仿真枪还给了孟林,也许!这就是孟林的归途。
路!还得走,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穷苦家庭生长的儿女虽然没有赶上好的时代,但是可以后天弥补。在工作中学习,在学习中工作,日积月累,成功终有一天!
丹尼相信自己能,也一直在努力!但是,今夜,请世界将此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