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
已经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我周游在不同的国家之中，看着不曾熟悉的地方，不曾熟悉的人，一切都很陌生。
我没有与任何人联系，如一个初生婴儿一样，重新去认识周围的风景，抛开沉重的包袱，欣赏这个美好的世界。
但是，阴差阳错地来到巴黎后，我忽然想起长期独居于这里的爷爷——跨国集团沈氏的幕后控制人。
小时候，他是对我最好的人，甚至胜于爸爸妈妈。是他，填补了我缺乏的亲人的爱，给予了我沈氏的继承权。
好像很久很久没看过爷爷了。
追寻着以前的记忆，我找到爷爷居住的别墅。
我被奢侈的大门隔在外，只好上前一步，轻按可视频的门铃。
爷爷的管家——许姨的声音从视频铃中传出：“是凝霜小姐啊。”在第一时间认出我了：“您稍等一下，我立即出来迎接。”
我还没反应过来，许姨就已经用超人的速度来到我眼前，而且大门也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对不起，小姐，令你久候了。”纵使说出来的话语十分恭敬，但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看来我的到来她很高兴啊。
“许姨，不用尊称小姐，叫凝霜就可以了。”我小时候常受到她的照顾，虽为管家，对我来说却如亲人般。
“爷爷在吗？他身体还好吗？没什么大碍吧？”我问了一连串家常话，回头才发觉，问题太多了，许姨一时间是答不上来的。
“凝霜真孝顺，”她欣慰一笑：“不过，许姨老了，你的问题我都不知先答那个好，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真是个慈祥的阿姨。
我轻轻点头，示意她带我见爷爷。
一路上，我留意着周围的事物。
呃，没多大的变化，一如以前的简洁，却又显得温馨，让人心里不觉变得暖暖的，有家的味道。
“老爷，您看谁来了？”许姨打开房间门，声随人入。
爷爷闻言转身，目光恰巧撞上从许姨身后走出的我。
“爷爷。”比以前苍老了，白发也变得多了，这就是岁月不饶人啊。
“凝霜，”爷爷如许姨见我时般高兴，不，应该是更胜之有余：“长高大了，人也更漂亮了啊。”
“老爷，凝霜，我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许姨识趣地退开，闪人。
“来，过来坐下。”爷爷指了指他旁边的沙发。
“好。”我听话地坐下。
沙发很软，好舒服。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人也变得困了。
“你会来我这里，真是出乎我所料啊。”爷爷轻轻感叹。
“为什么？我来看您不好吗？”我闭上眼睛好奇地反问。
“好是好，”爷爷顿了一下：“不过你的事，我听你妈妈说了，你半个多月没联络他们了。”
“这样啊，”我的语气暗淡了一些：“不过是佑哥哥叫我放心去的啊，他承诺的。”
“所以，这半个多月你妈妈才没有去报警，上报失踪人口啊。”我能感觉到爷爷说这话时是十分无奈的。
……呵呵，爷爷变幽默了。
不过，说冷笑话就不太好了，天气这么冷，会变雪人的，乌鸦出场太多也是会感冒的。（乌鸦无“言”抗议：鸦……鸦……）
“凝霜，”爷爷语重心长地叹了叹气：“或许是爷爷害了你们啊。”
吓？！我倏地睁开眼，什么意思？
感觉，好像是爷爷瞒了我一件事，一件关于我的大事！
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并且迅速地蔓延。
“‘你们’？”我望着爷爷，企图在他眼中找到答案。
直觉告诉我，这个答案很重要！
“你和司翼。”爷爷平静地回答。
很久没被人提起的名字通过声音传到了我的脑海中，也传到了心上。
“司翼？爷爷你跟他认识？！”我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急切地征求爷爷。
“嗯，”爷爷微微点头：“正确来说，是认识他的父亲。”
父亲？那个视频里的、拥有与司翼一样湛蓝的眼睛的叔叔？
听到真相的那一幕渐渐突破心房，浮在我脑海，碎碎的，拼合起来。
“他只是为接近我而来！”
我脱口而出，这句话压在心里很久，很久，久到本来不准备说，一辈子都不说的。
一句简单的、10个字的话，就足够了！
足够否定我和他的感情，否定我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包括……我对他的爱，还有收不回的心！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那么清澈，那么美丽，那么……毫无预兆。
“凝霜，他是不是为接近你而来，真的那么重要吗？”爷爷看到我的眼泪，显得非常痛惜：“我能看得出你仍很喜欢他。”
“对！”泪水越来越多地泛滥出眼眶，但我已理会不了这么多了：“我很喜欢他，一直都停不了，也忘不了！”
是真的，即使我走了出来，还是忘不了，而且反而变得更深刻！
跟他在一起时的回忆像毒药一样，每时每刻都侵蚀着我！
“那又何苦呢？”爷爷怜惜地看着我。
“我不是介意他的欺骗、他是否为接近我而来，”眼泪落在唇上，流入了口中，很苦，很涩：“而是在意他是否喜欢我！”
是的，我一直都明白，我介意的不是欺骗，不是那种小事，而是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已经交出了自己的心，但我却不知道他的心是否在我手上！
我怕！我怕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怕他离开我！佑哥哥一次，是他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但是，他离开了，就不会有下一个了！
我一点都不坚强！我的心很脆弱，受不了再多的伤害！
“凝霜，其实一开始是我找司翼接近你的，”爷爷述说着我所不知道的真相：“那是见到你隐藏着痛苦，将自己困在其中，我真的很不忍心，”爷爷的神情也随之悲伤起来：“然而，在与司翼爸爸的商业合作中，我见到了司翼。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孩子会领你走出黑暗，所以提出了无理的请求。”
爷爷的眼光望得好远好远，仿佛那天的事就发生在眼前：“司翼开始并不愿意，但在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后，他突然答应了。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这孩子反问我说，‘您相信一件钟情吗’还有，他说你的表情虽然在笑，但他能看出，你的心在哭泣，他想保护你。这样的话，真诚而认真的语气，令我这个老人家也折服，愿意去相信他。”
爷爷说完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他向我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凝霜，先现在你明白了吗？”
“……”听完那些真相后，我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我不肯相信他？！
老天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爷爷您不会不知道的，司翼今天要跟家族早定好的青梅竹马结婚了！您不会不知道的，已经来不及了……”
错过了，始终是错过了。
我以为逃掉就可装作不知道，原来是不行的。
今天，他就要跟另外一个女生结婚了！不是订婚，而是结婚！
“凝霜，记得爷爷以前教过你什么吗？”爷爷年迈的声音传入我耳中：“任何事都是人为的，幸福是不会错过的，溜走的话，就把它抓回来啊。”
事在……人为吗？
对，事在人为！
我猛地站起身，看着坐在我旁边的爷爷，眼中充满了决心。
爷爷明了地回视我，轻轻点头：“快去吧。”
得到爷爷的支持，我不回头地冲出房间。
谢谢您，爷爷。
不到最后的最后，我绝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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