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星期四下午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全校老师一般都会去开会,他就搞了他人生中最低调的一件事,没弄得人尽皆知。
刚一上晚自习,就看见林景忱在秘密的写着小纸条,还小心翼翼的用手捂着,蒋鹤不太关心,反正林景忱总爱在上课的时候给这个聊聊给那个聊聊。
就见了来好几次纸条,最后一个竟然砸到了她头上,她一恼,往后一转就看见林景忱的死党也是自己初中同学许宇正看着她,用口型说了对不起,然后示意她捡起地上的纸条,她没好脸的拿起来给林景忱,林景忱却没接,挨着她说了声“给你的!”
蒋鹤就打开了,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看那纸条上的字“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蒋鹤知道他们可能在开自己玩笑,便有点生气“介你妹啊!”
那纸条又传了过来“我说真的,你也可能发现了,你同桌喜欢你,他说不好意思跟你说,就叫我问问你,他说想和你在一起!”
蒋鹤把纸条放在一旁,看着旁边耳朵已经红了的的林景忱,然后慢慢靠近他,悄悄地问了句“同桌,你喜欢我?”
林景忱看着蒋鹤认真地说“我其实怕你不喜欢我,但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蒋鹤听他有点颤抖,就笑了出来,林景忱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扭到一旁。
她或许也有点点喜欢他,毕竟他人好长得又好,反正叫人不讨厌,她告诉自己试一下,不行就分开。用手拉拉林景忱,轻轻说了句“我不讨厌你!”
反正就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林景忱的确是个好男友,早饭健康营养还不重样,蒋鹤回家的时候他都会送她上车、来学的时候会到车站来接她。冬天的时候会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兜里,两只手握在一起,走过积雪,那时把未来想的美好而简单,幸福好像就在眼前一样,殊不知当时越是美好后来就越是不堪回首。
“我觉得那段是最好的,只有我们两个。”她那时已经喜欢上他或者说是爱上他了,已经难以自拔了!
高三的时候,蒋鹤把重点放在了学习上,和林景忱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了,但两人一起学习一起努力,再苦的时光有人陪伴倒也不是太苦。
但是,蒋鹤在一中的好朋友看见了林景忱曾经有好几周去过一中找他们的级花并且二人举止亲密,而蒋鹤也曾经见过林景忱和高一的学妹有几次晚自习下了一起去学校外,但林景忱跟她说是表妹,蒋鹤也就没太上心,谁知道直到身边的人都来告诉她关于林景忱的可疑行径之后,她都没有怀疑过他,直到自己撞破了他都想听他解释。她晚自习下了从来都不会出校门,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的,听说美食街里的烤面筋很好吃,她和宿舍几个人就约好一起去吃一下试试,可没想到刚走到校门外就看到站牌低下林景忱正在和那个小表妹热吻,那么旁若无人、那么投入,蒋鹤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可蒋鹤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她甚至还去买了几串烤面筋,边吃边哭,哭过之后她还是她,仿佛自己不曾见过那一幕一样。
“其实,在我之前他就有好几个,我还以为,只是我以为!”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可他有太多唯一,自己不知道是第几个,每每想起,她都觉得自己那些看似幸福的时光都是偷别人的一样。
自那以后,林景忱安静了许多,两人仍坐在一起。她心想凭什么?是他做错了事,逃的人却是自己,蒋鹤心里委屈不甘,怨自己不长眼睛。她从那以后跟林景忱没说一句正常的话,所有的话都像带着刺一样,极尽挖苦讥讽之言,她比以前更加谈笑风生,只是从来不跟林景忱谈笑,觉得自己以前和他所有的亲密都让她恶心。
“我其实很伤心,只是我偏要让他感觉我并不怎样难受!”蒋鹤说到这里眼角有些湿,夜里蒋鹂看不见,只是也低低的叹了口气。
就这样一直到了高考,蒋鹤不出意外的上了A大,林景忱也出乎意外的到了A大。
大一一年,他都在追蒋鹤,有蒋鹤的地方林景忱必然出现,会笼络蒋鹤周围的人,蒋鹤那时心也渐渐软了下来,再加上基本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外贸系的林景忱在追物理系的蒋鹤,宿舍的姐妹、班里的朋友甚至是课上的教授都八卦他们,连自己的物理教授都会在上课的时候问问蒋鹤考虑得怎么样了?说什么林景忱挺好的之类的话!蒋鹤被问得不好意思,林景忱就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说一句“老师,是我不够好,她这样是应该的!”弄得全班人都被他感动,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在为他说话,蒋鹤以为他真的改了,两人算是有重归于好。
“可我是真的笨,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一直在想他回头我就会等他的,可我们却恰恰想不到即使有岸,也远远比不上那苦海里的诱惑,否则又怎没会有这句佛语呢?”
这一次的和好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大三暑假的时候蒋鹤又一次亲眼看到了林景忱带着她不认识的女孩子走进酒店,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打了电话给林景忱却怎么都打不通,她不敢跟上前去看看,她害怕,害怕验证自己的想法,于是就酒店对面的咖啡店里待到了半夜直到人家关门,她才起身离开,但她就想确认她的想法是错的,那个人不是他。
她在酒店外来来回回的走着,手机早已没电,她只有等了!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林景忱搂着那女孩的腰慢悠悠的从酒店里往外走,蒋鹤看着他突然就流下了眼泪,林景忱这次倒是看见了蒋鹤,连忙放开怀中的那个女孩子,走到将蒋鹤面前,准备用手擦拭蒋鹤的眼泪,蒋鹤却突然抬头看着他,那眼神是她从没有过的,他一时有点楞蒋鹤就一口咬住他伸过来的手的手腕,几乎用尽了力气,他愣是承受了下来,疼的面部狰狞却没有推开蒋鹤,直到嘴里缓缓流入淡淡咸味还有温度的血,蒋鹤才慢慢松了口,看着林景忱,缓缓说了句,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一样“我只恨我自己!”说完就转身离开,挺胸抬头,就背影看起来真的好像真的是无所谓一样。那晚蒋鹤之后大病一场,整个人瘦的只剩骨头一样,可内心的骄傲让她依然抬头挺胸的走过每一处有他的地方,让他知道她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所爱非人,我很累了!”蒋鹤语气轻松但又有些放手的意思。
后来,林景忱几乎是躲着她,但总在暗中给她帮助,她就是想让他心有不安、就是想让他愧疚,所以这几年两人总是纠纠缠缠,像上次来宋蒋鹂上学一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往往都是林景忱尽自己百分百的努力来帮蒋鹤但蒋鹤却毫不接受,甚至她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我想我们这么多年也够两清了!”蒋鹤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块石头一样,脸上有微微笑意。
“嗯,那你就结婚吧!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我很着急当姨妈呢!”蒋鹂也有微微触动,鼻头有些酸,就赶紧让气氛轻松起来。
“着急,咱爸咱妈那天也和我说着急呢!”
……
爱有多深,很也就有多深,但到后来与爱恨都无关,只是想单纯的知道当初那个过得还好吗?
“你过得好吗?蒋鹤!”
“很好!”也许某年她可以这样平静的和林景忱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