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我混混沌沌的时光中溜了过去,关于谌总知道我的这个问题再也没有提及,想起。我常常在想或许是因为杨茗前辈对我的眷顾吧。简璎现在在美容院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有打算毕业后自己开一间关于美容院的工作室,忘了跟大家说,简璎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我是紧跟土豪尾巴抱大腿的那个。至于我……
自从上次进了杨茗前辈的办公室后,好像身边的人对我有种莫名的好感,总觉得我本身就是一个迷,连平时不怎么跟我打招呼的人都对我表现得寻常热情,表现得不亦乐乎。我也懒得拆穿他们的这种表面虚假,整天也只是表面的跟着他们打哈哈,至于有多少次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语那就真的是记不清楚了。
只能说社会的水太深,我们都在无力的抓住一些看似有希望的东西。
后来,杨茗前辈的助理因为要结婚就离职了,这个职位现在由我顶上,当然,微电台的主持还是在进行着。这个夜间的主持工作已经慢慢的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稿件也不是全都是杨茗前辈写的了。大部分都是我在执笔,稿件完成后传给她审。她看稿件的时候很安静,看完后也不作批改或者是怎么样,只是说把握主题方向就行。
有时候杨姐会叫我进去她的办公室陪着她坐着,也不出声,偶尔吐个烟圈,偶尔跟我说一下话,大多时候都是在审阅文件或者是在看书。我也不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在码着字写着稿件安排着她的行程还有作息时间。我总觉得我跟她在这个充满有爱的公司里显得很突厄,仿佛我们都不是这里的一员,不属于这不属于世界。
然而每天清晨的晨会又会让我觉得她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充满活力的人,井然有序的维持着公司的运作,而那些每天都跟我欢笑着打着招呼的人,我又每天笑嘻嘻跟那些称呼我楠姐的人相互调侃时的生动,这一切,显得多诡异。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几个面具,一个虚假,一个欢喜,一个讨好,一个憎恨,这几个面具在一天中轮流着上演,却忘了那个最真实的面具遗漏在哪里?
我们的生活渐渐的被这些不真实的,夸大的面具填满,终有一天成为了习惯,我们就这样用习惯的笑容,习惯的话语面对别人,而这样的习惯,有时竟是一生。这样的我们是不是会显得很悲哀?有时候会觉得其实自己也是这样习惯的面对别人,那么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不这样对你?所以,人啊,都是一个矛盾体,没有先付出就已经想到先得到。
能够进入杨姐办公室的除了那些身份显贵的客人外只有我,就为了这一点,公司的人都以为我跟谌斌有着不一样的关系,每天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跑来问我谌总最近在干什么或者在我耳边说他在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想不知道都很难。什么又被邀请到哪做嘉宾啦,参加什么什么酒会啦,举办什么学术交流会啦,还有公布哪里兴建楼房啦,唯一不变的是身边的女朋友还是那个李悦,那个我见过的真的是长得很好看的李悦。
只不过每每说到这,他们都会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我,我想,他们在想我的身份是什么还有跟谌斌有什么关系吧。
挺无聊的,好像。不过,日子好像也就是这么的无聊吧……
2012年终于接近尾声,在这接近尾声的时间里,跟简璎回了学校一趟。半载不见而已,居然又建了一栋寝室楼,看来明年会扩招吧。
想当年的啊,真的是想当年的,那时候也是新建了一栋寝室楼,不过,跟教学楼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呐。
林学楠,你知不知道你习惯走路的时候都会数着地上的方砖有多少块啊,可是啊,你每次数着数着都不记得是多少了,你好笨的啊。
要不是你那么啰嗦,我肯定会记得的啊,谁的错啊。
从教学楼回到寝室真的是很远呢,远到好像找不到话题来缓解这路程的苦闷,远到那么啰嗦的郭凡都没有找到话题来解开丝丝苦闷的气氛,远到每次林学楠都会一路数着方砖回去。
其实,我不是啰嗦的人,只不过我想听你说话,可是,你总是不说,总是沉默,那我只好挑起者啰嗦的大任了,我以后真的变成八卦男,林学楠你功不可没啊,哈哈。
感觉这样的记忆很久了呢,原来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12月份的学校进入到懒散的状态,每一个人都裹得像粽子一样,然而,眼睛却还是雪亮的,不少的学妹学弟见到我俩都会凑上来跟我俩唠一两句,热情的叫着学姐,冷了哦,要穿多点哦。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样的关心即便不常有,可是却真实,一抓就有。
简璎说最近的我变了,变得有点伤春悲秋了,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别吧。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离开学校后,去了一趟墓园。
离上次来已经有5个月了吧。5个月,148天7个小时。看守墓园的陈阿伯看见我只是微笑的点点头,我亦微笑的回了回。
好久不见了呢,裴勇。其实我都有点忘记你的样子了,5年了呢,不知道你在那边结婚了没有,不过肯定现在孩子都一大堆了,你是那么的受欢迎。你不知道吧,这几天遇上一个大人物他说他认识我呢,是不是感觉我很了不起……好像也不是很了不起,说不定他认错了人了呢。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将别人错认是你呢,我希望也有这么一天呢。
从墓园出来已经很晚了,陈阿伯搓着手边哈气说这天气真冷,难为你这个孩子还是这样如常的过来,你也是有心人呐。不过,人总是要前看的,孩子,你还这么年轻,总要看开啊。
我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我最怕别人叫我孩子了,总觉得一听到别人叫我孩子心理有道防线就会崩塌一样,会止不住的掉下那多年不见的液体。
即便是裴勇走的那年,我亦没有掉过一滴泪。我不相信他走了。尽管这六年不断的有人跟我说他不在了,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