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起来。
“别慌,想必是这制蜡烛的手艺差了些,没有制好的缘故才这样。”曾氏也不再发怒,打量了屋子一圈想了一个最可能的原因解释道。
江月瞅着那蜡烛皱紧眉头,蜡烛制得差?用了这么多蜡烛她还第一次听说会有蜡烛制得差的,就算差也不至于烛光左右摇曳吧。突然脑海里想起了这几日的一些诡异现象,江月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
曾氏已经重新去柜子里取了一支新蜡烛过来,把蜡烛头凑到燃烧的蜡烛上面点燃新蜡烛,本以为两根蜡烛燃起来会增加屋子的亮度,抚平刚刚有些诡异的气氛,却不想新点燃的蜡烛和刚刚那只蜡烛一样烛火摇曳,好像下一刻就会熄灭一样。
“娘。”范水秀看着烛火飘忽不定心中恐慌,不得不伸手用力拉住曾氏来减轻几分恐惧。
人越是在紧张恐怖的情况下越是会乱想,脑海里瞬间蹦出各种牛马鬼神来,尤其是前日才提到的小姨和小姨夫!
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蜡烛上的火苗上,最后范水秀实在有些紧张了,忐忐忑忑的问道:“娘,这世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江月被自家小姐的问题吓得一个哆嗦,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不敢说出来怕挨训,联想起这几日的种种,江月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曾氏的隔壁被范水秀抓得有点疼了,轻轻拍了拍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芊芊玉手,“人死如灯灭,哪来的……”
“扑哧!”
曾氏的话才一半,两只蜡烛的火苗齐齐熄灭打断了她要说下去的话,顿时屋子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中。
“主子,不怕万一就怕,万一真有鬼呢?咱们明儿还是去找个高僧来看看吧!”江月抖索的说道,不再顾及是不是会挨骂。如果说刚刚她还是怀疑是不是闹鬼,那么她现在就确定是在闹鬼了,两只蜡烛点燃后一只依旧她拿着,一只夫人拿着,屋子里又没有风怎么可能两只不在一起的蜡烛同时熄灭?!再加上鹅卵石小路上莫名其妙被绊倒,又莫名其妙被看见的东西扎,举起手打人手就动不了……这种种都表明了今晚的事情不是偶然。
曾氏懒得和丫鬟多说,自己拿过火折子就要吹明了去点蜡烛,可就在曾氏吹亮火折子的那一刹,范水秀抓着曾氏的手臂从地上跳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划过漆黑的夜空,“啊,有鬼啊。小姨、小姨夫你们别找我,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们的……呜呜呜……”最后咽哏声太大,导致最后的话语也听不清。
曾氏和江月闻言脸色惨白如纸,只是现在屋子漆黑不曾发现。
“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凄惨的声音在屋子里绵绵响起,明明无形的声音却好像带着刺骨的冰锥一般让人感到寒冷和疼痛,仔细听也不能分辨究竟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凄惨无比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谁、谁在这装神弄鬼,有……有本事就出来!!”曾氏知道这屋子就她最大,若她都乱了阵脚那就更是一团乱麻,其实她内心有多么恐惧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做亏心事才不怕鬼敲门,她不行!
姐姐和姐夫死后的摸样开始不断的出现在曾氏的脑海里,任由她怎么忽视转移注意力也不行。手忙脚乱的拿起火折子要点燃蜡烛,希望用光亮来驱逐这份恐惧,不知道是不是曾氏心急如焚而手忙脚乱的原因,那蜡烛怎么都点不着。
“我们死得好冤枉啊,好冤枉啊……我们要报仇……”凄惨的声音再度响起,两道白影开始在屋子里飘荡。
“没有脚,没有脚的!!!”江月大着胆子借着朦胧月光看向那飘来飘去的人影,待发现那两道银子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般没有脚时,声音都尖锐得不像她自己的声音了。江月想要后退,却发现她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
曾氏也吓得直抖索,她没有想到王家还真的化成厉鬼来找她来了,“姐姐,姐夫,你们死都死了就别追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求求你们了,我们每天就给你烧很多纸钱来行不行?”
只要过了今夜,她明天一定会找人来收了他们,敢来找她索命那她定要让他们魂飞魄散,投胎都不得!!
“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要一命抵一命!”音落,熄灭的蜡烛突然亮了起来,虽然烛火微小依旧摇曳,但是好歹有亮光了。可是范水秀三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因为,那蜡烛竟然变成了红色,因燃烧而滴下的蜡油就像是红色的眼泪一般,看着无比的渗人。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小姨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贪图您的财产,不该鬼迷心窍谋害你们的性命,更是不该把紫嫣妹妹卖到妓院去还月月找她要银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改变,您就放过我们吧,看在我爹是您亲弟弟的份上!”范水秀忍不住跪在地上磕头赎罪,力道极大好似生怕那两鬼听不见一般,咚咚咚的额头都红肿了。
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她还要活着嫁给张念,成为张家的女主人。她正花容月貌,不想生命定格在此时。她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荣华富贵,没有体会夫妻恩爱,怎可就此亡命!
曾氏早已吓出一身冷汗,见那两个飘忽的影子还不肯离去,也双膝跪下磕头求饶,“姐夫,姐姐,看在范强的份上,看在水秀是你们小辈的份上就绕过我们吧,当初是我们猪油蒙了心,以后逢年过节我定会烧很多纸钱来弥补,求求你们了。”
屋内的人心惊胆战,惊骇恐慌。可屋外的人何尝不是?
窗户上糊的纸被沫由戳了两个小小的孔,紫嫣透过那手指般大小的孔已经把屋内所发生的景象一一目睹。此刻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手指抓着窗沿关节泛白,太过于用力修得整齐的指甲已经断的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