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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魂曲(1)

【美】 亚瑟·德尔蒙

我在一所美术学院上学,至于美术学院的名字不提也罢,传言说,毕加索曾在学院任教过一段时间。这个传言不禁让人生疑,因为学院里都是些混日子的学生,他们画的抽象画,估计连毕加索都看不明白。

虽然这样说,但学院还是有些真东西的。学生公寓的第三层走廊挂着一些画,从画工上看,应该出自名家之手,说它是抽象画有点太牵强,说它是写实画也不合适。看画布的落款,是个说不出什么派别的画家画的,听说已经死了。

其中有幅画叫作《亡灵序曲》,这幅画画的是三个扭曲后连接在一起的空间,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在每个扭曲了的空间中都伸出一个扭曲得不成样的人头,似乎想挣脱黑洞无穷的引力,看着让人心悸。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也是围绕着这幅画发生的。

美术学院建于四百多年前,应该算是历史悠久,而这里闹鬼的历史也同样久远。这里只要一到晚上,校园里就一个人也没有,每个房间都紧锁着门窗,大家就像在躲避瘟疫一样。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据说我们大学的前身是个德国王子的城堡。王子一次与另一国开战时输得一败涂地,只能死守在城堡里,并且下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出城。

结果一个怀着侥幸心理的士兵居然潜逃,不料被敌军侦察兵逮了个正着,严刑拷打之下那个士兵只好把城内虚实供了出来。最后城堡被攻陷,敌军屠城三日,所有人都被杀光了。那个德国王子也被处以斩刑,他临死前立下诅咒,以后凡是夜晚在这座城中游荡的人都不得好死。

于是这里的学生就流传着一句话:“晚上无论如何要待在宿舍里,不要乱跑!”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以前断断续续有些“不怕死”的家伙跑出去,最后都离奇死亡。

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是在1899年,当时有个叫佛里克的学生和一个有钱的室友打赌说,如果他能在外面过一夜平安回来就输给他100英镑。他还真的去了,结果再没有回来过。后来一天早上其中一个室友就发现他的脑袋被钉在墙上,当场就吓死了,另外两个也变得疯疯癫癫的。从那以后就一直没人敢逞英雄了,因此校园里平静了一百多年。

但是到了最近,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而这次,我居然也被牵涉其中。

我的寝室总共就只有三个人:佩雷斯,安德烈,还有我。佩雷斯是个幽默有趣的西班牙人,踢得一脚好球,他和我一样,相当地崇拜劳尔;安德烈来自美丽的济州岛,电脑编程是他的看家本领;我来自美国,跟他们相比,显得更普通。

一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正在闲聊。突然佩雷斯站起身说:“不行,我得去弄包香烟。”说完就要往门外走。他这一突然的举动着实让我和安德烈吃了一惊。

“不要,这是忌讳!这里一入黑就变得很邪门,你还是忍耐一个晚上吧!”安德烈叫道。

“是啊,况且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找烟啊?”我也帮着劝道。

“得了吧伙计,你们相信那些吓唬小孩的鬼话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受过高等教育,难道你们就不能‘唯物’一点吗?说实在的,我倒希望碰上鬼,让我那快‘生锈’的左脚踹扁他那没肉的屁股,哈哈!”不等我们回话,佩雷斯就嬉笑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他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次准要出事的!”安德烈叹了口气,一副末日将要来临的痛苦相。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吧,像他这种人,鬼见了都怕。”我口是心非地安慰道。我一向是很敬畏神鬼的,小时候祖母就经常教育我,即使你不信,也不要拿它开玩笑。

鬼是一股能量,你越是怕,它的力量就越强大。

我和安德烈一言不发地坐着。我多么希望佩雷斯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可是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吧。”我说。

“不行,我不想蹚这趟浑水。反正劝也劝过了,要出事也是他自己的责任。”安德烈冷冷地道。

他也太不够朋友了,我正想责骂他几句,这时有人敲门了。“好极了,他回来了!”我高兴地叫道,正要冲去开门,安德烈却把我拦住了。

“别急,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呢,说不定是只僵尸,不要随便开门!”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副“反恐”专家的样子,看起来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谁啊!”安德烈警惕地问道。

“是我,快开门!”门外是熟悉的佩雷斯的声音。

“好了,别闹了,自己人!”我再也忍受不住安德烈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了,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开了门。“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们以为你出事了,正想出去找你。”我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不好好的吗?我早就说那是骗人的,哪来那么多鬼?”佩雷斯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不过我倒是见到了件怪事。我们这层不是有张画叫什么《亡灵序曲》吗?画里不是有三张脸吗?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张脸不见了。”

“什么?有这种事?”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看见了吧?出事了。”安德烈又摆出那副讨厌的神情了。不过,我心里也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不敢冒险出去看,所以只好等明天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走到走廊里去看个究竟。果然,画中的其中一张脸“消失”了。用“消失”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从画的表面上看绝对没有被碰过的痕迹,因此不可能是恶作剧。

假如是恶作剧,那么那个人的水平也太高超了,而且动机是什么?看来只能是超自然的力量了。也许正如安德烈所说的,要出事了。

佩雷斯的“事迹”一天之内就在学校里传开了,他是学校自从传出闹鬼以来第一个在夜晚敢外出而且没有遇到麻烦的学生,大家都把他当成了英雄、偶像。

他所到之处,同学们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学校电台甚至请他做了个特别专访,讲述他外出的感受和见闻。这一切弄得佩雷斯美了好一阵子,天天都在宿舍炫耀他的经历。

但是他被采访的时候竟然没有提到那幅画,看来大家对他的吹捧已经令他忘记了这件事,大家也似乎没有注意到那幅画。然而,我心底里的那股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佩雷斯,最近你还是小心点,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我不安地说。

“好了好了,会发生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生生地在和你说话吗?你们这些美国人就是爱故弄玄虚。听我说吧,‘幻想能救人,也能害人’。”

歌德也确曾说过:“除了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幻想的世界,而且后者似乎更有力量,大多数人都生活在那里。”然而,这是幻想吗?我也希望是。

之后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每个人都放松了保持了几百年传统的警惕。其实恐怖的事件正在酝酿着。

果然有一天,佩雷斯上完课后就没有了踪影,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学校报了警,但是警方没能查出什么。我特地向警长说了画的事情,他看了画却不以为然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想象力就是强!这幅画能和他的失踪能扯上什么关系?”

但我有种预感,佩雷斯的失踪跟那幅画肯定有关联。那个传说中的诅咒让我心神不宁,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鬼怪正伺机浮出水面。

警察对此事是按正常调查程序来的,所以那幅画跟佩雷斯的失踪扯不上关系,如果再进一步说是鬼在作祟的话,他们肯定更加不可相信,毕竟谁都没真正见过鬼,只是种迷信罢了。

佩雷斯的失踪让宁静的校园又一次陷入了恐慌,大家觉得宿命是没有办法被打破的,每个人都在讨论这起失踪事件,各种各样的猜测在校园里流传着。同学们甚至认为我和安德烈也难逃劫数。生活在恐惧的气氛中真是令人窒息。

有一天,我和安德烈在收拾佩雷斯的东西时从一本书里掉出了一张署名为“P.凯瑟琳”的卡片,上面写着:“你很勇敢,宝贝。不过我希望你能再做一次,假如你做到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今晚12点,你站在女生楼前面的中央花园。我能在窗户里看见你的!”

“佩雷斯的失踪一定和这张卡片有关!”安德烈又摆出了一副侦探相,但这次我绝对同意他的看法。

“不错,把这个告诉警察吧。”我说。

“算了吧,让警察代劳还不如我们自己查。而且警察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你不记得那天警长是如何反应的吗?”安德烈摇了摇头。

“奇怪,现在你怎么又愿意蹚这浑水了?”

“并不是我想的,我是被迫这么做的。”安德烈一脸的无奈。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跟我来!”说着,安德烈便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走廊——那幅《亡灵序曲》的画面前。“你看!”安德烈指着画说。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消失的那张脸又回来了,但是中间的脸又不见了。“怎么会这样?那张脸不是不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惊奇地问道。

“不是回来了,你仔细看看,这张脸是谁的。”我又仔细端详了一遍后差点没被吓晕!“天啊,是佩雷斯!”我失声叫道。

“没错,你看,又有一张脸不见了,下一个不是我就是你,反正我们谁也逃不掉。这里正好三张脸,是特地为我们三个准备的坟墓!”安德烈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佩雷斯还有生还的机会吗?”我紧张地问道。

“我想他再也没有机会和你一起踢足球了。现在,你最好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那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反击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安德烈说得对,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么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我问道。

“当然是从这个‘P.凯瑟琳’入手!”

当晚,安德烈就运用他高超的电脑技术破解了学生档案室电脑主机的密码,于是我们便开始翻查这个“P.凯瑟琳”的档案,终于在一份隐蔽的档案里找到了她——“P.凯瑟琳,1970年生,1988年入学,就读美术系,1991年死于一宗凶杀案。”

虽然档案只有短短的三句话,但是却蕴藏着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那幅画!”我和安德烈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安德烈到美术学院寻找当年教过P.凯瑟琳的老师。经过多方询问,我们终于查到了那位叫作佩顿的导师,不过他已经退休了,听说搬到了隔壁的那座城去了。于是我们带着画赶往那座城,几经周折才找到了他的寓所。

佩顿先生已经年近七旬了,是位参加过越战的老兵,战后在我们的大学里教美术。他热情地招呼了我们。“二位今天到访有什么事吗?”

“佩顿先生,您知道这幅画吗?”说着,安德烈把画递给了佩顿。佩顿一看到画,脸居然抽搐了起来,神情也变得极为严肃。

“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佩顿自言自语道。

“您认得?”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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