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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然的箫声

“庄子名周,战国时代宋国人。那是一个强凌弱,众暴寡,离乱、痛苦的时代。现实世界的痛苦,是一个无底的陷阱,丘垄黄土下的贤者,是伟大,还是渺小?庄子的视线,从此自人世移开,他所综观的乃是无穷的时空。庄子认为,人必须自觉人的存在,人不要从他人画出自己,不要从过去和未来画出现在,不要从无价值画出价值,不要从无限画出有限,不要从死亡画出生存,这样才能超越束缚而得到自由……”(蔡志忠:《庄子说》,三联书店,1989年5月第1版,第16页)

1989年,三联书店出版了一套蔡志忠漫画,二十五册,妙趣横生,读者雀跃,一时洛阳纸贵。

旧刻小说多有插图,谓之绣像。毛批本《三国演义》每回插图两幅,全书二百四十幅;三家评本《红楼梦》,书前有宝玉和金陵十二钗肖像、大观园全景图,每回亦有两幅插图,全书有二百五十四幅图画。不仅有绣像本,民国以来,许多古典小说都有了连环画本。经史子集,鲜有绣像本,虽然,散见于书中的寓言、成语故事也印过漫画、连环画,但像蔡志忠这样用漫画系统阐释四书、诸子、史记、国策、唐诗、宋词、佛经、小说者,尚属首创。

庄子是老子之后最伟大的哲学家。在先秦诸子中,孔、墨、孟、荀、管、商都从道德和治世的角度著书立说,庄子则是从自然的角度思考人的生存问题的第一人。他的思想使道家哲学渐臻完美,即以文章而论,《庄子》三十三篇,诡谲雄奇,汪洋恣肆,文字之美,寓意之深,实为百家冠冕。现代儿童阅读古文的能力本来就差,《庄子》又是一本道学经典,字词生疏,语义玄奥,阅读障碍更大。蔡志忠把《庄子》编成七十八则故事,图文并解,有助于熟记故事、理解文字背后蕴含的道理。

儿子上小学时,放学即捧一册蔡志忠漫画,百看不厌。上初中后,为练五笔打字,他把故事的出典都从原著中找着,打出来,裒辑成册。上高一时,他买了一本陈鼓应写的《庄子浅说》(三联书店,1998年9月第1版),和蔡志忠的《庄子说》对照着读。语文老师要求学生每个星期写一篇周记,他谈到了庄子:

……你立身于有形无形的习俗和规范中,如同鱼游在水中。你从未想过,除了是人类的一分子,还和一棵树、一根草、一条鱼、一只鸟一样,同是自然界的一分子,你可曾从自然的角度思考问题?陶醉于人间的管乐弦歌之际,你可曾想过返璞归真,倾听自然的箫声?

(原载于2005年3月29日《上海中学生报》阅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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