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鸣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看见纱帐后的亓官子刃正安睡着,莫名地吐了一口气——她怎么可能练武……
房门轻轻地“咯”了一声,重新紧紧关上。而纱帐后的亓官子刃睁开双眼,陆蓂玉的那双黑瞳却转化成了暗紫的颜色!
前世,亓官子刃花费了整整十年时间突破巅峰。也许是碰巧,古武技修炼的是精神力,而不是武学中的内力,即使是换了身体,亓官子刃的精神力也在慢慢恢复。
而精神力渐渐恢复,亓官子刃发现陆蓂玉的长相开始越来越像前世的她。最明显的,就是随着精神力的恢复,她的瞳孔也在恢复成前世的紫色。
亓官子刃判断,她在适应这具身体的同时,这具身体也在适应她的魂魄!
荃儿按照平常的时间,端了水准备伺候小姐洗漱。进了房间却发现床上已空,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
又叫了珠儿,两个人一起把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三遍。最后还是珠儿发现主屋的桌子下有一张字条,可能是来来去去的时候被风吹下去了。
荃儿还小的时候曲鸢教过她识字,所以她虽然只是丫头,也谈不上渊博,但是一般的书信还能读全。
“荃儿,珠儿,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大概暂时不会回来。身边有哥哥照顾,不用担心。——勿念。”
听荃儿读完字条上的字,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地愣住了。
小姐,到底怎么了……
另一边,亓官子刃很顺利地潜入了隐王府。在路过花厅的时候,还顺手捞了一把水果刀。
按照上一次庆宴时对隐王府的地形观察,西北面是上次举办庆宴的大花园,东北面就是慕容弥月的寝居和办公地点。
又在东北角的小院里寻找了半天,亓官子刃终于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目标——慕容弥月。
不过,此时慕容弥月似乎正在和几个人商量着什么。
很明显那个房间被作了特殊的处理,古武技达到巅峰状态之后,各个感官的感知能力都会有所提升。但是,亓官子刃却窃听不到那个房间里的任何声音。
幸好,前世中为了防止目标做隔音处理,亓官子刃还学过唇语。
在亓官子刃的角度,透过窗正好看到慕容弥月的半侧背影。在他的对面站着三个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武装,其中只有一个人佩了剑,另外两个人从表面上看都没有携带武器。
看了半天,亓官子刃发现,一直都是三个人在向慕容弥月报告着四国内外的政治消息。
这些消息对于亓官子刃来说没什么用处,她也懒得去想,从这些消息中,她能分析些什么东西出来——毕竟她可不想参政。如果是江湖消息的话,她可能会感兴趣一点。
眼看就要中午了,早晨在隐王府厨房里偷吃的东西早就消化的没影了。可是对面那四个人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吃午饭的意思。
——真不明白,这些人光报告能花这么长时间?
亓官子刃看着底下一队负责巡逻的人走过去,掂了掂手里的水果刀,瞄准了一条线,甩手扔了出去。
水果刀割破了慕容弥月一层衣服,直直地钉入了他对面那个黑衣人脚尖前一寸的地面!
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正在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保持住了口型,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水果刀。
片刻之后,四个人对视一眼,三个黑衣人不知从哪个角落走了。慕容弥月传唤了护在门口的两个侍卫,门被打开之后,亓官子刃在可见的房间范围里,只看见了慕容弥月一个人。
那房间还有暗门或者密道……亓官子刃撇了撇嘴,隐匿了气息跳下屋顶。
亓官子刃前脚刚走,后脚三个黑衣人就闪身出现在了屋顶上。
“奇怪了,居然没有人。”
“别说人了,连气息都没有!”
“可是按照那把刀的角度来看,是这个地方没错啊……”
“要是再远一点,任谁也不可能把一把刀钉到地砖里去!”
“……”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第一个开口的人说道:“莫非是哪位高人?”
“可要是高人,想要取隐王的性命,怎么可能射偏!”
屋顶上的三个男人叽叽喳喳个没完,也没讨论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亓官子刃第一次认识到,三个男人也是可以组成一台戏的……
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亓官子刃也不想等到这台戏唱完再走了,当下顺着墙根避开了所有可能被他们注意到的路线,大大方方地往厨房走去。
这会儿该做的午饭都已经做好了,厨房里的下人们也已经到另一个房间去吃饭了,亓官子刃推门就往里走,却和一个少年打了个照面!
眼看少年张口就要惊呼出声,亓官子刃一把把他推到了房间里,右脚一踢,轻巧地把门关了回去。倾身上前,几乎是扑上去捂住了少年的嘴。
少年被亓官子刃一推,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亓官子刃焦急中捂住少年的嘴,他的后脑勺更是撞在墙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别叫。”
少年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立刻点了点头。
亓官子刃松手,少年张着嘴伸手去摸后脑勺,却让亓官以为他又要叫,作势又要去捂他的嘴。
少年吓了一跳,往后伸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自己捂住了嘴,表示他绝对不会叫!
亓官子刃一愣,转身开始在厨房里搜罗能吃的东西。
少年皱着一张脸抚摸着他可怜的后脑勺,看眼前的女孩子像是在找东西吃,跟上去问道:“喂,你……”
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亓官子刃回头来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少年立刻点点头压低了声音:“你是谁啊?在这干什么?”
亓官子刃从蒸笼里拿出两个包子,递了一个到少年面前。
少年愣了愣,接过了包子。正盯着包子感觉奇怪,面前的人却开口了。
“亓官子刃。你呢?”
“啊?”少年抬头看了看亓官子刃,见她带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一边咬包子一边看着他等待回答,“哦哦,在下慕清风。”
“你在这干什么,偷吃?”
“我……”慕清风正思考该编个什么理由来蒙混才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啊,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在隐王府里也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烦人。”亓官子刃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转身去寻找喝的东西。
慕清风张开嘴正想调高音量反驳,却想起现在可不能让人发现他在厨房里,只能伸着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亓官子刃——刚刚他怎么好像看见这个女孩子白了他一眼!
亓官子刃最后只找到一些冷水,凑合着吃饱喝足,对慕清风说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以后要是想投靠我,我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