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尉迟府小半个月,亓官子刃已经大致了解到尉迟府的规模。
说起来这西承第一将军在外传清正廉明,家中设施也确实半分不见奢华,甚至开辟一处练武场还要从后花园中分割出一半。偏偏兄妹三人住着的府邸,却有三个别院,地界之广足能与西承富商相媲美。
亓官子刃曾旁侧里问过尉迟青介,只听他无奈说道,这将军府的地界是西承王亲手划的,三个别院的设计图纸是西承王亲手画的,若是不要,西承王便要斩了他们一家“前朝余党”。
亓官子刃心里震惊,没想到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好到二话不说送府邸的程度!
后来陆旻痴给亓官子刃解释,当时西承除了卫隼,所有人都认为应当处死这些叛降的人。
那时的卫隼就像是中了邪,在朝堂上不顾劝谏,下朝后亲自安顿尉迟一家。异声虽大,却在卫隼严惩了一个上品官之后慢慢没了声响。
所幸尉迟青尘不负所望,在战场上为西承屡建奇功,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得知了来龙去脉,亓官子刃一边感叹其中波折,一边将这些野史一般的故事抛之脑后。
她来尉迟府可不是打探尉迟青尘和卫隼的关系如何,她是想从尉迟青尘嘴里了解圣宗的!
接近尉迟青尘也许有些难,尉迟青介却喜欢黏着她。牵着她满尉迟府介绍:“这是我哥的院子,他懒得取名,就给这叫尘苑,生活起居全在这一个院子里……”
“这是我和鸢儿的院子,也是我哥取的名字,叫青苑。鸢儿身子弱,我就和她住在一个院子,方便照顾。喏,她睡在那边西厢,我就在东厢……”
“这里是后花园,花花草草都是鸢儿在照顾。穿过这个月洞门就是我哥专门开辟的练武场,这边的排屋里放着兵器,有不少还是我找来的呢!你瞧……”
亓官子刃听尉迟青介喋喋不休地讲述这些名家兵器得来有多不易,不免奇怪:“你找这么多兵器,是用作收藏?”
尉迟青介有一瞬间的停顿,他常常灿烂的笑容突然敛起,身边的气氛都紧跟着凝重起来。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恢复之快就像刚刚产生了错觉。
“也算是收藏吧,毕竟这些兵器若是流落在外,只有被销毁的下场。”尉迟青介脸上重新化开的笑容让亓官子刃松了一口气,一句话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些兵器犯了什么仇,要销毁这么一屋子?兵器一不能说、二不能动,只能是它们的主人被寻仇。
但这些兵器质地上乘,做工精细,收藏再用都是好的,是什么原因非要销毁它们不可?
亓官子刃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光亮,直觉想到:“莫非,这些都是圣宗之人留下的兵器?”
光凭直觉不能妄断,但陆旻痴也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千万不要贸然询问圣宗的事。这下她可难住了,虽是一个简单的问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亓官子刃的眼珠到处乱转,目光突然被一个不起眼的盒子吸引住了。
盒子原本被黑布盖着,在这光线不济、堆满珍奇兵器的房间,那个角落的架子上堆放着一些防护皮具,甚不起眼。
可此时黑布滑在一边,盒子露出一个角,不知是不是错觉,亓官子刃竟觉得盒子闪着光,晃了她的眼睛。
走近了一点,她才知道是盒子上镶嵌的宝石反射了门外落进来的太阳。
这个地方怎么会放一个看起来像是梳妆盒的东西?还刻意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用黑布盖着?
防护皮具上都已经落了一层灰,盒子上的黑布却整洁如新,难道里面放了什么宝贝,时时有人照看?
亓官子刃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仿佛在回应一种召唤。